坐在那人的懷中,林卿卿抑制不住的顫抖,他,他,他的手,又摸上來了。
“乖,張嘴。”低沉的男聲再一次傳來,林卿卿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張開了那一張誘人的小嘴,唇齒相離的那一瞬間,一塊酥軟的水晶糕被送到了口中。
咬了一下,很甜。
自林卿卿被送到明月庵后,她已經(jīng)是多少年都沒有吃過這么好吃的點心了。肚子里的饞蟲都被勾了出來,她忍不住一口將水晶糕吞下,又很是遺憾的砸了砸嘴巴,心里想著剛剛是不是吃的太急了?都沒有好好品嘗一番。
“原來還是個貪吃鬼。”看著林卿卿嘟著臉頰,努力一口就將嘴里的食物吃下的可愛模樣,云湛不由就笑出了聲。
原本就坐立難安的林卿卿,被人這么一說,瞬間羞紅了臉,“我,我不是貪吃鬼。”
蚊子一般的小聲說話,語氣卻是帶著些撒嬌的感覺,嬌俏可人。
“是嗎?”云湛質(zhì)疑著,他趁著林卿卿說話的時候,又偷偷塞進(jìn)去一小勺子的蓮子湯,湯水入喉,讓整個寒秋都帶上了暖意。
只是,那湯汁從林卿卿的嘴角滑下,又順著那一條絕美的下頜曲線流到了細(xì)長的脖頸上,青色的靜脈掩藏在皮膚之下,隨著呼吸正緩慢的一下、一下的跳動著。
好像是被某種鬼怪牽引了心神一般,云湛低頭就湊了上去,那一刻他的舌尖觸碰著殘汁的,第一次感受到了完全不同的口感,果真是比蜜糖還要香甜。
“你你你······”林卿卿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她完全沒有預(yù)料到這個人居然,居然做出這樣下流的事情,他,他居然舔了自己?多臟呀!
“冒犯了,只是幫你清理下罷了。”說著,云湛從袖口拿出一方帕子,在林卿卿的嘴角輕輕擦了擦。
嗚嗚嗚~林卿卿欲哭無淚,明明直接用帕子擦就可以了,為什么要這樣折磨她?
看著眼前的人,一動不敢動,低著頭的委屈模樣,云湛覺得今日在宮內(nèi)的一切不喜,都煙消云散了。
“喜歡吃,就多吃些。”他將林卿卿抱在懷中,以極其曖昧的姿勢,一口一口的喂她進(jìn)食。她一口,我一口,她一口,我一口的喂著,倒頗有一番趣味。甚至,原本不怎么餓的云湛,看著林卿卿意猶未盡的吃相,都覺得餓了。
看來她除了容貌之外,還有些別的用處。
林卿卿一開始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吃著東西,生怕那人突然就又開始對自己做些什么奇怪的事情,可是慢慢多吃了幾口后,她逐漸發(fā)現(xiàn)這人對自己似乎真的沒有什么敵意,也許他只是比較愛干凈?林卿卿安慰自己道。
奈何,送入口中的食物實在是美味,她都懷疑,要是自己一直這樣吃下去,那回到明月庵后,還吃不吃得下去飯了。
哎~
對了,明月庵!荷香呢!她自己被綁了過來,荷香怎么辦?
云湛剛嘗了一口小玉元宵,和著燕窩煮在了一起,口感清爽。正準(zhǔn)備抬手喂給懷中佳人之時,她卻是悄悄躲開了。
“吃飽了?”云湛放下勺子,問道。
“荷香,不是,我,我身邊的那個丫鬟去哪里了?”林卿卿小心翼翼的,試探性問著,她可不想突然惹怒面前的人。
思索片刻,云湛想了起來,就是今日對無禮的丫頭。
“死了。”冷不丁的,他回了一句。
“什么!”林卿卿被嚇了一跳,心更是瘋狂的跳動著,那可是自幼就與自己相依為命的荷香啊!悲從中來,豆大的淚珠又開始滾滾而下,打濕了布條。
怎么又哭了?
云湛一臉無奈的看著林卿卿,早知道就不逗她了,沉默了一會兒,他才開口道:“你再哭,她就真死了。”
嗯?
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林卿卿頓了一下,一臉疑惑的抬頭,如果此時沒有那層眼罩隔著,云湛絕對可以看到那一雙大大的,充滿了不解的眼睛。
“荷香,沒死?”林卿卿不相信的又問了一次。
“沒有。”這一次,云湛給了肯定的回答。
沒死就好,沒死就好。
林卿卿從未想過,如果有一天荷香不在了怎么辦?可是,她好像除了哭,什么也做不到。
“我是不是很沒用?”含著淚聲,林卿卿雙手緊緊的拉扯的云湛的衣襟,將頭顱埋在他的胸口,問道,“我除了哭,什么都做不到。”
娘親去世了,五歲的她跪在靈堂上哭。
柳嬤嬤去了,十三歲的她躲在被子里哭。
就連聽到荷香死了,十七歲的她也只能白白流淚罷了。
她真的,好沒用。
云湛看著懷中的女子,這一刻他切實的感受到了林卿卿的脆弱,這種脆弱不來自外表的柔弱,而是內(nèi)心深處的無能為力。
“你有什么想做到的事情嗎?”云湛摸著林卿卿的發(fā),順著那烏黑的秀發(fā),一下又一下的撫摸著。
林卿卿想了想,腦海中出現(xiàn)了柳嬤嬤曾經(jīng)說過的那句:“你是林家的嫡長女,這是你的身份,你要記得。”
她想回去嗎?林卿卿不確定,那一雙按在云湛胸膛上的手緊了緊,又送了下來,她搖了搖頭道:“沒有。”
若是真的沒有,又怎會思索這么久呢?云湛拍了拍懷中之人的脊背,宛如一個長輩在安慰孩子般的說著:“好。若你有了想做的事情,就來找我。”
這句話,成了約定。
也成為了,未來林卿卿與云湛之間的牽絆。
聽著他的話,林卿卿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yīng),她只是靠在男人的懷中,感受著片刻的安寧。莫名的,她覺得面前的人不會傷害自己。莫名的,她竟然覺得面前的人可以依靠。
“睡吧。”
這一夜,云湛最后還是將人抱到了床上,卻是什么事情也沒有做。他只是抱著她,在她耳邊輕輕的呼吸著。身下的床鋪,比起明月庵的好太多了,被人抱著懷中的感覺,總讓林卿卿想到幼時躺在母親懷中的溫暖。
本是提心吊膽的她,竟然不知不覺的就睡著了。
天亮了。
林卿卿再一次睜開眼,熟悉的房間擺設(shè),熟悉的床褥,還有門外正打著水進(jìn)來的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