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9章 洗冤蛾
美好總是短暫的,例如現在。
漫天藍色繁星聚集在夜幕蒼穹之上,僅僅是片刻間,就形成一股龍卷風的造型,朝著我們三人就沖了過來,淬不及防間,我打開手電筒一看,讓我震驚不已。
這哪里是什么藍色星星,這是數不盡的黑色飛蛾,飛蛾的尾部竟然還閃爍著藍色的光芒,就像黑夜中的螢火蟲一樣。
“快躲!”我一把拉住登山包,呼喊兩人躲避,電光火石之間,我回憶怪老頭留下的地圖線索,在我們左前方有一間屋子,是什么都沒有標記的,估計是象征著安全,沒有機關。
“走!”我一腳踹開房門,蒙面女子和胖子緊隨其后,當胖子躋身進來,轉身一把就合上了房門,但他可能過于緊張,用力過度,這咔啪一聲,沉寂了百年的木門竟然裂開了。
還沒來得及喘口氣,我們三人趕緊舉起登山包,擋在木門的破裂之處,阻止那些飛蛾進來。
眾所周知,古代是沒有玻璃的,那時候的窗戶大多都是紙糊的,而這間房屋,在木門旁邊也有一扇紙糊的窗戶,那些飛蛾像是擁有自主思維一樣,從門縫里無法鉆進來,就一窩蜂的朝著窗戶涌去。
只見窗戶紙上爬滿了密密麻麻的黑影,伴隨著一陣陣的沙沙聲,眼看窗戶紙就要被咬破了。
蒙面女子奪步向前,舉起另外一個登山包,用力的擋在窗戶上,饒是如此,也懼怕有一兩只飛蛾鉆進來。這飛蛾聞所未聞,從來沒聽說過身體可以發光的飛蛾,遙想剛才那飄忽的藍色光芒,應該就是一只飛蛾了。
至于我打開手電筒照射它的時候,由于手電筒太亮,且飛蛾體積太小,所以強大的白光遮蓋住了它身體內部散發出來的幽幽藍光,加之距離過于,所以看不到飛蛾的存在。
沒想到胖子這個神槍手,倒是一發子彈干掉了它,可干掉它的結果,卻是引來了成千上萬數不盡的飛蛾。
蒙面女子說:“這是洗冤蛾,身體上的粉末是帶有劇毒的,入了眼睛可致盲,千萬不能讓它們鉆進來。”
可我們一直舉著登山包,那也不是事,但房屋外邊聚集了萬千洗冤蛾,它們身上的粉末如果全部集中起來,我覺得一輛后八輪卡車都裝不下。
我們的精力是有限的,我們只有三個人,但洗冤蛾卻可以一波又一波的進攻,外邊不斷的傳來洗冤蛾撲棱翅膀的聲音,我舉著的登山包似乎有些變形了。
“胖子,不會是洗冤蛾把登山包也給腐蝕了吧?”萬一真是這樣,半個小時左右,洗冤蛾一定能咬穿我們的登山包,屆時必死無疑,也不知道我們身上究竟有什么東西吸引了它們。
胖子加了把勁,將登山包頂的更嚴實了,我則是趁機觀察房屋中的情況,而在這最安全的屋子里,卻放著一個最讓人不想看到的東西。
棺材。
那是一口黑色鎏金大棺材,比平常棺材要大上一圈,如果按照比例來說,這棺材躺下一個一米九的大高個肯定用不完的勁,除了這口棺材之外,房屋里還有一張八仙桌,八仙桌上放著一盞蠟燭,不過是燃燒殆盡的蠟燭,蠟油流了一桌子,蠟油旁放著一口黑色的空碗,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唯一能夠躲避洗冤蛾的,只有那口黑色鎏金大棺材了,喪葬文化我懂一些,一般人都是用紅色棺材,而用黑色棺材的,一般都是有詐尸的痕跡。因為詐尸之前要用黑狗血,墨斗線,在棺材上,橫豎各彈九道,以九九歸一之道法封印棺材內的僵尸,其次還要在棺材頭貼上符咒,放置長明燈,祭祀碗。
我摸著棺材看了一眼,上邊確實有墨斗線的痕跡,畢竟墨斗線是用紅色的鮮血彈上去的,而棺材是黑色的,兩者雖說顏色都很重,但必定有不同之處。
墨斗線是對了,棺材頭也貼有符咒,好像是道家的五雷符,圍繞著棺材轉了一圈,發現不止是棺材頭貼有符咒,就連棺材尾也貼著一張六丁六甲符咒。
左有六甲,右有六丁,前有雷電,后有風雨,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我心想:棺材里到底放的誰?
這墨斗線,符咒都有,可原本該放置在棺材頭的長明燈,怎么跑到了桌子上?況且長明燈都是用棉花一類的材質做出一個燈芯,燈芯插在祭祀碗里,碗中有油,這才可以長時間不滅。
胖子催促道:“哎呀我的老表啊,你再看一會,我特娘的就該找閻羅王報道去了。”
我回頭看了他一眼,但沒說別的,這間房屋設計成這樣,放置一口棺材,定不是故意用來躲避洗冤蛾而讓我們藏匿的,所以說,棺材里十有八九不會設置機關。
但問題的關鍵是,如果我們三個大活人藏匿在棺材之內,如此之重的陽氣會不會讓棺槨內的死人詐尸?
若是詐尸,那可比洗冤蛾難對付的多。
留給我的時間并不多,蒙面女子已經滿頭大汗了,胖子那邊也是罵罵咧咧眼看就要扛不住,權衡利弊之下,我雙掌橫推,一把推翻了棺材蓋。
咣當一聲,棺材蓋掉落在地上,蕩起塵土,舉著手電筒往棺材里一照,我這心啊,真是差點打結。有句話叫做怕什么來什么,棺材里還真有一具尸體,這尸體沒有腐化,也沒有保持死前栩栩如生的模樣,而是像肌肉萎縮了一樣,臉部塌陷,眼窩深邃,裸露在外的皮膚都是黑紫色的。
死而不腐是為僵!這不是僵尸是什么?
“沒時間了,到白酒,放火,進棺材!”登山包是很重的,胖子有些體力不支,我沖過去幫他頂著,他則是快速取出白酒,在門框上,窗戶縫周圍倒下了大量的白酒,在地面更是倒了一大灘,目的就是為了讓白酒聚集,點著之后火焰更旺盛。
準備好一切之后,胖子我倆舉起棺材蓋重新蓋上,但露出了一個小口,足夠我們鉆進去了。
“胖子你先來!”我大叫一聲,胖子說:“我不進,我死也不進棺材!”
我說:“行,那你就站在這等死,我進。”
胖子慌了:“誒誒誒,別這樣啊老表。”雖說胖子不情愿,但還是率先鉆了進去,我舉著登山包看向蒙面女子,喊道:“我數一二三,同時將登山包往外推,推出去的一瞬間,往棺材里跳,我點火!”
蒙面女子輕功不錯,這屋子不大,距離棺材也不遠,蒙面女子這騰身一跳,進入棺材是不成問題的。
但她卻說:“我身法比你輕盈,我點火,你先棺材!”
時間緊迫,我已經看到一兩只洗冤蛾的腦袋,從木門的縫隙中鉆進來了,它們竭力的扭動著自己的身軀,震動著背上的雙翅,拼了命的往房屋內部擠。
令我更為震驚的是,在這洗冤蛾的翅膀上,竟然描繪著兩張人臉,沒錯,就是人臉!
這兩張人臉是同一個人,只不過左邊翅膀上描繪出來的人臉表情是一種極為平靜的樣子,像是在思索事情,也像有些悲傷想家的感覺。
但右邊的翅膀上,卻是描繪著一張極為痛苦,憤怒的表情。同一張臉,不同的表情,分別刻畫在這洗冤蛾背上雙翅,如若不是親眼所見,誰能相信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之作?
僅僅就這一瞬間,我將登山包用力的從木門縫隙中塞了出去,還沒等登山包掉落,我直接朝著棺材沖去,騰身躍起,一腦袋就鉆了進去,正巧與胖子來了個頭碰頭。
咚的一聲,胖子大叫一聲:“哎喲,我的老表,你這腦袋是玻璃鋼啊?”
別說胖子了,我也撞的生疼,腦仁都發麻,棺材里倒沒有尸臭味,而是一股下水道里的發霉氣息,這味道有多竄,那真是誰聞誰知道,我強忍著胃里的翻騰,伸出一個腦袋喊道:“快來!”
蒙面女子將登山包推出去的瞬間,一腳倒踹在墻壁上,體型身輕如燕,在空中倒翻滾的同時,擦著一根火柴,凌空拋了下去,等她完美落在棺材內部之時,登山包落地,漫天藍色飛蛾蜂擁而至,如百萬大軍,橫掃虛空。
而墻邊的酒精也被點燃,火焰沖天而起,剎那間,金黃色的火焰與幽藍色的飛蛾大軍觸碰在一起,兩種強烈的光芒相互交織,形成了一幅壯麗的化作。
沒等我們細看,蒙面女子雙手撐住棺材,身子一縮就跳了進來,我和胖子舉起棺材蓋,瞬間合嚴。
棺材內,胖子打開手電筒,說:“老表,再有下一次,我寧愿死在這些漂亮的飛蛾手中,阿呸,呸呸!”
胖子不停的吐著口水,我知道他惡心,別說是他了,就連蒙著黑巾的蒙面女子在進來之后,也是隱隱作嘔,那股干嘔誰都忍不住,我也一樣。
“別吐了,一會僵尸特么復活了,先吃你這白白胖胖的。”
胖子都到這時候了,還不忘跟我打嘴仗:“我說老表,這你就不懂了,胖子脂肪多,肥肉多,不好吃,像你這小身板,那吃起來,誒臥槽,我說老表你這就不講究了啊,都是大老爺們,你摸我屁股干啥?”
我一愣,說:“不是我摸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