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辰加了小麥微信。

小麥過了好久才看到，點了通過，卻不知道要給他發什么。猶豫半天，只發了個熊甜甜的“HELLO”表情包。點發送的時候，手在微微的顫抖。

向辰老半天沒回，小麥就不停地刷。一邊一遍又一遍，刷了十來分鐘，向辰那邊終于回話了。

「哈嘍小麥。」

小麥：「嗯嗯」

「身體好點了嗎？」

小麥：「嗯嗯好多啦。謝謝哥哥。」

「好的，你自己多注意。」

「你現在真的很美。」

就這么兩句話，叮咚一聲在小麥的屏幕上跳了出來。小麥嚇了一跳，臉騰地紅了。指尖顫抖，胳膊微微發麻，腦子里蒙蒙的。她趕緊打字，打了又刪，刪了又打。猶豫良久，又不好意思讓人家看出來磨嘰，五六分鐘后才憋出來兩句。

「不好意思哥哥，我剛才上廁所去了。」

「謝謝哥哥哈。手動紅心手動紅心。」

向辰在屏幕另一端噗嗤一笑。這話擱誰誰不信。更何況，剛才這丫頭屏幕頂端一直顯示“對方正在輸入……”呢。

倒是挺逗。

兩人雖然在地頭是鄰居，但是中間隔了幾十畝靈草地，見面倒也不算方便。小麥借給兔子割草的名頭使勁往向辰那邊跑，向辰也經常在自家地西頭轉悠。一天見上一面，聊會天。距離反而給他倆帶來了種朦朧的默契。

微信也是經常聊。向辰給小麥講他的學生時代，他的好基友，還有他客居過的許多座城市，見過的奇人異事。小麥給向辰講荒原，荒原四時霧澤的變化，荒原風向與泥土的輪回，荒原哈冥人的風土人情。

天南海北的聊，聊得火熱，只是倆人很默契地誰也不表白。

小麥這雖然是初戀，但是她卻挺沉得住氣。她想，現在表白就太快了，戀愛總是要“談”的。談著談著，合適感情就生了溫，不合適也許就此別過，成為漫漫人海中兩粒浮塵——驀然回首時也許會罵上兩聲，也許會有一絲溫淡的懷念，而時間總會讓一切歸于沉寂。

不過挺好，他們兩個人越談，兩顆心就離得越近。

小麥越來越喜歡向辰。喜歡他的冷靜自信，喜歡他的責任和堅韌，喜歡他骨子里文化人的素質，還喜歡他的實在，沒那么多花言巧語。小麥總覺得他像一棵樹，堅韌，挺拔，俊秀，蓊蓊郁郁。

向辰也越來越喜歡小麥。他發現，小麥這丫頭過了上一個坎兒后，腦瓜子靈光了不少。向辰作為一個文化人是喜歡這種機靈的。現在的小麥古靈精怪，總逗得他心直癢癢。

……………………………………

向辰采了原野上一大捧小花，在陽光下晾干了，用牛皮紙包起來，在一個傍晚送給了小麥。

小麥哇地一聲，小兔子一樣跳起來，眼里摻上了星星。

“啊啊啊啊啊！我長這么大，第一次有人給我送花啊！”

向辰很有成就感。他看著小麥。少女的臉龐被夕陽和一望無垠的原野襯得分外美好。

什么話突然沖到了嘴邊，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