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川石?
司伊疑惑地看著手里男孩硬塞給自己的石頭。
“這是將軍能夠做出的事情。”斯塔里從后面走上來來到司伊的身邊,他看著面前的男孩,斯塔里的臉上有些無奈。
“溫蒂?”司伊問。
“將軍喜歡撿孩子回去養著。”斯塔里說。
“哦?”司伊的臉上露出了神秘兮兮的笑容,“這是個好習慣。”
斯塔里翻了個白眼,他彎下腰和那個只到達自己腰側的孩子對視:“不知道這個孩子是個什么物種,不過肯定不是人類。就算是契約者也不會活這么長時間的,在我和將軍相處的這段時間里從來沒有聽將軍提起過這樣一個孩子。看來這是被將軍拋棄了,看上去是挺可憐的。司伊,我勸你,最好還是把那塊不知道是真假的東西扔掉。”斯塔里不是很喜歡面前的這個孩子,他只感覺這個孩子身上的氣息令他感到有些熟悉,令人厭惡地熟悉。
那男孩在司伊不注意的瞬間對著斯塔里露出了一個陰惻惻的笑容,在斯塔里注視著他的時候他又瞬間變了臉色躲到了司伊的身后緊緊地抓住了司伊的衣擺不放手。
“好了,”司伊忍不住拍了拍男孩的頭頂將冰川石還給了男孩,“這是你的東西原本就不應該給我,不管你口中的那位母親是誰我都不知道,很抱歉你認錯人了。”
“可是……”男孩抬起頭濕漉漉的眼睛中滿是驚訝,“你真的不認識我了……”男孩握著石頭咬著牙轉身就跑了。
司伊看著他的背影,最終還是把這件事情當做了今天的一場小插曲遺忘在了腦后。斯塔里倒是留了個神,在他與男孩擦肩而過的不經意之間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一道印記。
波卡莉安娜的神色也有些不對勁,她這個樣子已經持續了很長時間了,既然她什么都不愿意把話說明白司伊也不好強求。
今天的大街上人比較少,街邊兩排的士兵倒是多了起來,這讓司伊想起了他們一行人來靈域的第一天,似乎也是這樣的情景。
伯里帶著他們去了類似于人類酒館的小店,他們去了二樓,給了老板足夠的錢包下了整個樓層,特蘭斯的士兵守在周圍。
作為溫蒂,她對玓爍并沒有什么特殊的情感,沒有恨意也沒有殺意,胡克先生已經故去,陰差陽錯上天給了她“新的生命”她沒有不珍惜的意思,再多的往事再多的恩恩怨怨也已經成為了過眼煙云,即使兩個人在真實的容貌上完全分辨不出差別。
作為司伊,她現在在身份上有著天差地別的轉變,過去的記憶只能夠成為記憶影響不了現在的認知。她小時候還在奧亞生活的時候沒少聽說過關于奧亞和特蘭斯的恩恩怨怨,再加上玓爍還一度想要殺死她和斯塔里,當玓爍再次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她出于曾經的經驗第一時間拔出了佩劍直指玓爍的喉嚨。
司伊他們四個人坐在窗戶邊的位置上,玓爍蹲在窗臺上,他一只手扶著窗框另一只手捏住了司伊指向了自己的劍尖。
“看來我來的正是時候。”玓爍看著伯里等人瞇了瞇眼睛。
“玓爍先生。”伯里對他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波卡莉安娜藏在桌子下面的手指上已經冒出了尖銳的指甲,斯塔里對玓爍就完全沒有什么好臉色了。
臉黑的明明白白。
“別這么沖動小姑娘。”玓爍眼底含著笑意看著一臉肅殺的司伊。
“這恐怕不是沖動這么簡單了。”司伊說完收起了劍。
“看見你康復的樣子我很開心,畢竟你是我曾經的未婚妻。”
“我從來也沒有見過對‘未婚妻’痛下殺手的男人。”司伊的臉上依舊沒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那我要是向艾爾撒大帝提出想要迎娶特蘭斯公主的要求呢?”玓爍還沒有說完他只覺得胸膛上傳來一陣力道,接著他整個人被踹出了窗戶。玓爍靈活地在空中翻了個身,雙手撐住窗沿直接躍進二樓的房間。
斯塔里優雅地撣了撣衣裳,仿佛剛才啥也沒說伸腳踹人的人不是他一樣。
“我說的可都是實話。”玓爍坐在窗臺上,面對他們的時候雖然依舊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但是他的目光里投射出來的鋒芒卻一點也沒有遮掩。
“滿嘴謊言的暗殺者。”司伊看著他說道。
“聽上去你似乎對這個職業很了解。”玓爍挑眉。
“談不上了解,只是深有體會而已。”
“玓爍先生,你的膽子倒是很大。居然正大光明地暴露在我們的面前。”伯里說著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
玓爍收起了臉上的調笑,他的目光落在伯里身上:“親王閣下,我是來提供消息的,就是不知道各位究竟愿不愿意接受了。”
“那得看看玓爍先生的情報是不是令人愿意接受了。”
“吾主已經抵達靈域。”玓爍說。
“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伯里放下酒杯,向后方靠去靠在椅背上,“畢竟玓爍先生出現在了這里。”
玓爍勾了勾唇角:“同行的還有來自派若戴斯的使者。”
斯塔里看了玓爍一眼。
“先等一下玓爍先生,我想要知道玓爍先生在說出真正的情報之前的真實想法。玓爍先生究竟想要從特蘭斯這里得到什么呢?”伯里問。
“幫助。”玓爍毫不猶豫也毫不掩飾地說道。說完他跳下窗臺動作麻利地關上窗戶,整個房間里并沒有其他的人,外面也都是特蘭斯的士兵,伯里也并不擔心他們會在這個地方大打出手。
玓爍逆著光芒站在房間里,他解開上衣的領帶紐扣拉開衣襟脫下衣袍露出了整個上半身。那整個上半身全是大大小小的傷痕,其中后背上有一道抓痕最為明顯,像是要被野獸撕裂一般那道傷口從左肩延伸到對邊腰側,能夠想象玓爍承受的這道攻擊究竟有著怎樣的破壞力。
“奧亞必定會滅亡。”玓爍在欣賞完屋里四個人的表情之后最終說道,他撿起地上的衣裳一件一件完完整整地穿回了自己的身上,仿佛剛才做出這種事情的不是他自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