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前輩!”
兩人扯下面罩,恭敬行禮。
“云破月出,異星入世,移魂換位,天命有虺,真是好大的手筆,”樓逐盯著兩人看了片刻,旋即他拂塵一掃,往屋內走去,語音飄渺:“跟上吧。”
“說吧,誰送你們來的,有何圖謀。”進到屋內,樓逐一掀下擺坐到椅子上,看向兩人眼神淡漠。
“前輩,我等自行前來,冒昧之處還請多見諒,實在是事出緊急,還需前輩幫忙。”顏灼上前一步道。
“哦?還能有什么事,是需要耗費百年生機,逆轉時空,特意來找我才能幫忙的?”樓逐瞟了旁邊佐門一眼,好笑道。
“前輩,您在說什么?”顏灼聽得一頭霧水,跟著皺眉看向佐門。
“咳,前輩,我們這次是為血靈獸而來,”佐門掩唇輕咳一聲,一本正經道:“九幽異獸獻祭出了一頭獸皇暝衃混跡人間,正是天木門六長老廖溡吟...暝衃實力太強,已非我等能對付,若此次不及時阻止,屆時數萬異獸橫空出世,天下定然生靈涂炭,餓殍遍野。”
“所以我們才來特意請國師出手,以救社稷。”到最后,佐門說得一派大義凜然。
“呵,有意思,小娃娃,回去吧。”樓逐一掃佛塵,就將兩人關到了屋外。
“前輩!”顏灼貼門急呼出聲。
屋內傳來樓逐飄忽不定的聲音:“本座既允諾阿璃護他王朝五百年,自不會食言,區區異族不足為慮,本座替你們蕩平了就是。”
“多謝前輩!”
兩人心中一喜,等了許久也不見屋內再有動靜,便只得先行回去。
血靈獸有樓逐對付,剩下的就是諸葛憐那邊了。
幾日后,去往天木門的山道上,佐門突然抓耳撓腮的往旁邊湊上去,難受道:“阿顏,剛有個蟲子掉領子里去了,咬得我后背癢癢,你快替我撓撓。”
“自己沒手么。”顏灼眼皮一翻,瞟了他一眼就往前走去。
“阿顏,別啊!眼下這不是用的你的身子么,我擔心萬一太用力,把你胳膊給折了!”
佐門幾步追了上去,拿后背擋在顏灼面前,手還在費勁兒的往后撈。
“我沒你那么嬌氣,折就折了,反正現在疼的是你。”顏灼輕笑一聲,繞過他就繼續往前走去。
“阿顏!你太不愛惜自己了!”佐門感覺好像這會兒不僅癢,還有些疼了,他再次擋到了顏灼面前,哼哼道:“阿顏,蟲子好像要鉆進去了,你快看看,我最是不敢捏這些軟骨頭的惡心玩意兒了!好阿顏,你快看看!”
“嗤!你就這點兒出息!殺人都沒見你眨眼的,還怕蟲子?”顏灼嗤笑一聲,到底還是妥協了:“行了,我瞧瞧。”
佐門聞言立馬半褪下衣袍,裸露的后背剛出現在顏灼眼前,他便瞳孔一縮。
只見他白皙光潔的后背肩胛骨位置,正趴著一只暗黑色拇指粗細,三寸來長身上帶有銀白環紋路的蠕蟲,此時那蟲子尖細的頭部已經往肉里鉆進去了一大半,而被蟲子咬破的皮膚周圍,有巴掌大小的黑紅傷口正在潰爛。
“食尸蟲!不對,這里怎么會有這種東西!”
顏灼眼疾手快,立馬兩指夾出那蠕蟲捏在手中,同時快速附身上前,另一只手扒著佐門肩頭趕緊替他吮吸毒血。
“阿…阿顏?”
突然而來的一絲濡熱濕意讓佐門措手不及,他愣在原地怔怔出聲道。
“別動!”
佐門剛扭身想偏頭看看傷口,就被顏灼一把掰正過去,同時他又迅速抬指點了佐門幾處大血,封住經脈。
“呸!”顏灼偏頭又吐了口毒血,緊接著一指將手中蠕蟲彈出。
啪的一聲,蠕蟲砸爛在傷口處,漿汁四溢。
“呵!顏公子好興致,靜幽山林,美人捶肩。”
顏灼正撕下衣袍替佐門包扎傷口時,突然一道頗有磁性的譏笑嗓音從上方傳來。
兩人聞聲抬頭看去,只見透過稀疏的枝丫,有陽光傾瀉而下,樹上陰影處,諸葛憐雙臂環抱,斜靠在樹干,也不知在那里站了有多久。
他此時冷眼看著下方,繼續嘲諷:“抱歉啊,打擾兩位雅興了,只不過這里是我天木門地界,兩位能否換個地方尋刺激。”
“阿蓮啊,”佐門慢騰騰攏上衣袍,抬眼掃向樹上,冷幽幽道:“你要是臉上白長了個洞不知道怎么說話呢,就叫聲師兄聽聽,我心情好了就好好調教調教你,要是你覺得上次師兄下手太輕了,你不滿意,我倒不介意再出手一次。”
“住口!叛徒之子,也敢言師!”諸葛憐臉色一冷,厲聲呵斥道。
一旁顏灼眼神一黯,抬手一指打了出去,一道內力凝成暗勁,猛的打在諸葛憐軟肋處,將其打飛出去。
“啊!”
諸葛憐一吃疼,腳下一滑掉落下去,不過很快在空中幾個側翻穩住身形,平穩落地。
“卑鄙小人!”
諸葛憐冷眼瞪向顏灼,他剛剛一直留意“顏灼”會突然出手,倒把旁邊那人忽略了。
“咦,好臭~”佐門抬手扇了扇面前空氣,轉向顏灼道:“小佐,你有沒有聞到好大一股大糞味兒啊,不會是有人趕著吃屎沒漱嘴吧!”
佐門說著還不忘瞟了諸葛憐一眼。
“顏灼!你找死!”
諸葛憐氣的臉色鐵青,他就不該和這種人說話,直接動手多省事,雖然打不過,也好過沒得找不痛快。
“咳!阿顏,好好說話。”眼看把人氣得要發飆,顏灼干咳一聲,有些無奈的咬牙道。
“嘁!行了,我們是特意過來尋你的,別不識好歹,怎樣,你考慮好沒。”佐門不動聲色的走到顏灼前面,擋住諸葛憐探究的視線。
“哼,要不是你之前所言非虛,我豈會同你如此廢話!”諸葛憐冷哼一聲轉頭看向一旁,看起來有些別扭。
“喲,這是知道錯了,不好意思了?哈哈!阿蓮啊,你說我們這大老遠的來一趟也不容易,就不請我們進去坐坐?”佐門也不再繼續調侃他,轉而回到正題上。
“你們愛去哪兒去哪兒,煩請自便,我還有事,恕不奉陪。”諸葛憐一點都不想再同這人廢話,卻不料剛轉身就被擋住了去路。
“你恐怕走不了了,”顏灼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冷聲道:“南疆萬毒門的食尸蟲出現在這里,多半是祁連察覺到異常準備開始反撲,若是不出意外,恐怕現在天木門已經被控制了。”
“什么!萬毒門怎么也參與進來了!”諸葛憐面色大變。
萬毒門深居南疆萬毒谷,谷中蛇蟲鼠蟻,花草樹木皆有劇毒,門下核心弟子從小吞食各種劇毒之物,能存活者,皆被培養得萬毒不侵,萬毒門擅毒之名響徹江湖。
自古醫毒一家親,所以其實萬毒谷的醫術也不亞于神醫谷,因而盡管谷中遍地是毒,前來求醫之人也依舊絡繹不絕,不過不一定能求到就是。
“這就要問問你都干了什么了。”
顏灼突然眼神一冷,接過一片掉落的樹葉猛的往斜后方甩飛過去。
“呃...”
咚!
一道悶哼伴隨著一聲重物墜地聲傳來,諸葛憐留下一道殘影閃過去一看,一陌生弟子身著黑紅玄服仰頭倒在了地上,一片樹葉深嵌其眉心。
“該死,走!”
諸葛憐低罵一聲,旋即縱身往山門趕去,顏灼兩人自然跟上。
“參見掌門!”
三人剛落地,就有守山弟子上前行禮。
諸葛憐抬手一揮,上前問道:“門內可有異樣,有無陌生人進出?”
“啟稟掌門,一切如常。”那弟子恭敬回道,還有些好奇的偷偷瞟了瞟后面的顏灼兩人。
“行了,傳我命令,立即封鎖山門,任何人不得進出。”
諸葛憐說完立即飛身往天子峰掠去。
“咦,阿蓮,你何時成掌門了?天權止那老頭兒死了?”
一路上,佐門輕松跟在諸葛憐身側,嘴里就沒閑下過,當然,也沒幾句好話。
“笑話!我當掌門還需得你同意不成!”諸葛憐被他煩的心躁,奈何說不過打不過,還甩不掉。
“阿蓮,你這么兇小心以后嫁不出去!”佐門一臉的痛惜,在旁邊好心提點。
“顏灼!你再出聲我就割了你舌頭!”諸葛憐氣得臉上青紅交加,他就奇怪了,這人是怎么活到這么大還沒被打死的!
“阿蓮,你打不過我。”佐門眨巴著眼,一臉同情。
“你...”
“噤聲!”顏灼突然出聲喝止兩人,旋即凝眉落了下去。
“阿...小佐,怎么了?”佐門忙收住話頭,換了稱呼問道。
“有血腥味兒,這邊。”
兩人隨著顏灼繞過山道,血腥味兒越發濃烈起來,最后三人停在了一處藤蔓纏繞的洞口。
“我來。”顏灼正要上前掀開藤蔓時,佐門搶先一步上去伸出了手。
咕嚕~
隨著藤蔓被掀開,一大堆被剝掉皮的碎肉塊掉落出來,一顆半腐爛的人頭跟著咕嚕嚕滾到了諸葛憐腳邊,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和腐尸味頓時彌漫空中。
三人對這令人作嘔的一幕都沒什么反應,顏灼皺眉道:“這種程度的腐尸不該還殘留這么多血跡,且這味道...”
“萬毒門的化尸散,”佐門也收斂了笑意,他看向諸葛憐問道:“這人是誰,你可認得?”
“認不出了,先去大殿。”諸葛憐臉色陰沉如水,他這幾日都不在門內,但發生這么大的事他都毫不知情,恐怕是真的出事了!
待他走后,佐門湊到顏灼跟前小聲嘀咕:“阿顏,是不是哪兒出岔子了,以前沒聽過有萬毒門參與啊?”
“先跟上去看看再說。”顏灼也有些不確定起來。
三人剛落到山頂,頓時一股沖天的血腥味兒撲面而來,前面一層淡淡的光幕內,血光沖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