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疑神
- 舊時怪談
- 圓花園
- 8546字
- 2020-11-16 22:51:22
龍壺山,顧名思義就是取自烏龍的意思,據說那里最高的山在遠處看起來特別像一個不規則的茶壺蓋子,傳說古有龍虎之爭,分不出勝負,彼時更是天空地暗,天帝知曉后恐傷人物隨手將身旁茶壺蓋子向下一扔,便化作一座大山將正在打斗的龍虎給鎮壓在地,自此,天地終于恢復,而群山之中更有一些像那龍虎之勢一般,再加上壺與虎同音,又有烏龍茶一說,古人就取名為龍壺之名了,久而久之,便以此名流傳下來。
進山的大路上,此時正上演著一幕車與車的追逐,三十多人合共二十余輛機車和兩輛汽車在路上奔馳著,后方更是被車子的風速卷起了大量的飛塵,加上北風的肆虐,飛塵正不斷的往后方狂舞,讓人看起來好不壯觀。
看到這里,一些回頭看到此景的逗比們紛紛大叫,因而被路人大罵不斷,對此,逗比們笑的更歡了。
不過,由于黃金榮在后方,所以不免被飛塵浸入,咳嗽之余開口就是罵娘,惹得前方一陣大笑傳出。
即使這樣,黃金榮也不敢加速,誰知道后面這位爺到底要干什么。
江銘許是不讓人質疑,通知一聲,在黃金榮的叫好中,油門頓時被扭到了底,摩托車嗖的一聲極速前進。
“擦,阿榮,我鄙視你,咳咳……”
“你妹的就你會加速啊,我擦,咳咳”
“咳咳,黃金榮,我操你全家……”
“……”
很快,黃金榮的后方不斷有罵聲傳來。
猝不及防之下,一些逗比就被黃金榮突然加速的車子超過,本來這不打緊,關鍵是你看看他怎么開的,哪里干燥的泥土多就往哪里鉆,這是鬧哪樣?
因此,路上一片謾罵聲響起,面對這些,前方的黃金榮立馬嘿嘿一笑,就連江銘也傳出笑聲。
讓你們剛才把塵土吹來……
大山由于最近幾年砍伐過度,龍壺山附近的原始樹木幾乎全光,基本都是光禿禿的一片,看起來好似一堆黃黃的那啥一樣。
不過,也許是近幾年果子好賣,都市里有眼光的大佬紛紛在鄉下租山種起果樹,龍壺山附近也不例外,每年群山之中都是綠油油的果樹,大部分都是一些橘子。
每年一到收獲時期,在家的江銘更是伙同村里村外的人夜晚去順點來吃,由此可見,甜橘確實不錯。
而就在山下(在此借用一下老家的地方),不遠處則建有幾座廟宇,其中有一座是最完整的古式廟宇,誰也不知道它是什么年代留下的,里面供的都是些佛教人物,房子呈長方形,而廟門則正好對著通往外界的大路,周邊更環繞有一些古樹,其中最大的一棵便是榕樹,據說已經有百年歷史了,那可是頭頂參天的巨樹,而廟宇周圍的房子是近年才建的,共有兩座,一座在廟宇右邊,規模較小,一座在廟宇后方,規模不大,都是仿古的土地廟。
此刻,龍壺山下卻是人聲鼎沸,看這情形應該是來參拜的,也有一些年輕人趁著新春而慕名來這游玩的,由于果樹收獲季節已過,所以山中果農對于上山的限制也取消了,那些年輕人大部分都是去果山上游玩拍照。
廟宇邊的山基本都是果樹,而人嘛,雖說不至于人山人海,但一眼望去,還是大巴人滴……
而通往外界的大路上,不時有車經過,廟宇前的門可以說是人山人海,大路一旁的空地更是停有幾十輛汽車,更別說那些數量眾多的摩托了。
然而就在這時,廟門前方的人全部被一現象吸引了,只見遠方一片引擎聲傳來,看這架勢少說也有二十幾輛摩托,然后是一輛摩托一馬當先,后邊則跟著大把摩托,似在追趕,最后方卻是那幾輛汽車,不過已經被煙塵覆蓋了,這一幕讓看到的人都是一片咋舌,開車的同學也很郁悶,前方的道路都被這些摩托給擋住了,他們怎么超?這幫逗比都被刺激了,沒辦法。
閑話少說,等江銘一行人到榕樹后,對于龍壺山的一些變化已經習以為常,雖有一年多沒來,但也沒多大變化,不過較之別村的人就不同了,興許有來過的人,但也不過是最近幾年來的,對于這些變化只能報以感慨了。
停車后,江銘一行人有說有笑的來到目的地,正是廟宇不遠處的一片平地,那里的山上也已經有許多人在觀賞游玩了,而平地上也有不少人在那燒烤。
最后商議,江銘四人也就是李天李蘭和胡斐由于是病人可以不用干活,對此,他們倒是干脆走到一旁,再者就是些女生,知道結果后的男生全都抱怨起來,但是沒辦法,在不快點置好燒烤用具的話,今天他們這趟算是白來了。
抱怨歸抱怨,不過是悶聲干活罷了,黃金榮和曾高倒是利索,畢竟曾是同學,其余人配合起來也很默契。
江銘一行人在旁邊無所事事后卻是看向了遠方的山景。
或是無聊,幾人便收起手機開始聊起天來。
“江銘,沒想到你們會乘同一輛車回來,還發生了車禍!”一名知道真相后的女生指著江銘四人感嘆道。
“哈哈,誰說不是呢,要不是這次意外,恐怕我們都不知道彼此存在呢。”胡斐笑回道。
彼此存在!
某個人的心仿佛被這個詞語電了一下。
楊臨是一個女生,聽到這里也是滿臉不可置信,雖然聽李蘭說了全部過程,但還是覺得這事情未免太湊巧了。
“對了,你們都是在哪里上的車啊?”好奇之下,楊臨疑惑道。
“PH。”江銘靜靜地說完,然后面色如常的看著他們,眼神里不知在想什么。
“GL。”胡斐也跟著說道。
李蘭靚麗的臉色微微一笑,說道,“我在HJ。”
“你不和你哥一起?”楊臨很驚訝,其他幾個也看向這邊。
李蘭看了李天一眼,眼神似有點逃避,不過只是一瞬,便道,“我跟他都不在一個地方工作,甚至都不知道他也坐這輛車。”
“不是吧。”胡斐有點無語,其他人同樣驚訝。
“嗯。”
“那你呢?”楊臨又問向李天。
“LG。”李天就兩個字。
幾人說的這些地方都是在同一個城市。
看到李天沉默的表情和無所謂的語氣,胡斐一瞪道,“說多幾個字會死啊。”
李天并沒有生氣,平靜的看著他道,“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你……”
“好了別說了。”楊臨只好打斷他們。
這時候,江銘始終注意著場中的眾人,又特意的看了幾眼李蘭,發現李蘭似在害怕李天什么,而恰好,看到江銘在沉思,李天也看向江銘,無言的目光下,也不知想在著什么,李蘭則低下頭沉默,而胡斐卻是在左看右看,最終所有人都感覺到氣氛已經有點沉寂。
剩下幾個女生由于天氣微冷,所以只顧著玩手機,并不知曉幾人在討論什么。
這時,又是一陣寒風吹過,所有人不禁抖了一下身子,胡斐更是怒罵天氣差到怎樣。
僵局了一會,看到大家不說話,胡斐眼珠一轉,說道,“都別那么悲觀,我們不是好好的么,別一副要死的表情。”
看到江銘和李天看過來的眼神,胡斐有點躲避,反問道,“喂喂喂,我說的有錯嗎?”
江銘卻一笑道,“你說得沒錯,整整45人的客車就我們四個好運的活了下來,都高興點。”
在場的人都是驚訝的望著江銘,眼神很詫異,顯然是不知道他這是什么意思,而江銘內心只是一笑。
“你們在聊什么?”曾高不知從哪冒出來問道。
幾個人白眼一翻,胡斐似乎想到什么,一臉壞笑道,“李天說你被豬給拱了……”
“胡斐我看你是找虐。”
胡斐哈哈一笑便跑開了,李天怒氣沖沖的從后面追去,看得江銘一征。
難道?
“哈哈……”
幾個人都是一愣后無奈一笑。
“艸。”曾高好半會才反應過來,暗罵一句,剛想追上去,卻被攔下,他順著江銘的手一望后,只能放棄,因為活還沒干完……
咳咳,兩個人在場中追逐好不快活,不過只堅持了一會。
“我說,你們兩個怎么看也不像大病初愈的樣子啊,怎么著,來搭把手唄。”
“臥槽,哥幾個在這里累死累活的,尼瑪還有時間玩,艸,快點過來,我都快累死了,趕緊的!”
“要是女生也就算了,還一爺們,哥表示不認識你們。”
場中干活的人一臉黑線的不斷呵斥。
“哎喲喂,兩個帥哥,小女子這里力氣小,這些碳就由你們來負責咯!”
隨著一聲清脆且挑逗的話語響起,奔跑的兩人頓時停住身子,一臉無辜,好吧,班長都發話了,他們只能過去,途中,兩個人還互相瞪眼。
看到這里,黃金榮是第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笑了起來。
“哈哈哈,活該。”
“黃金榮,你給我等著。”胡斐小聲嘀咕一句,卻是不敢找那位美女班長的麻煩。
“……”李天無語,倒是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走來。
“過來。”班長何彩虹一臉看戲的盯著他們,吩咐道,“沒力氣花早說嘛是不是,嗯,這里還有那里,都給我搬過去。”
說完她指著那些物資看著兩人。
兩人順著何彩虹的手指看過去后,心神都是一跳,那可不是幾袋物資啊,是所有人今天的燒烤物資,繞是鎮定的李天,也不由的臉皮一抽。
胡斐趕緊咽了一口水,看著物資道,“班班長,我錯了。”
“班長,能不能換個?”
“怎么,嫌少?”何彩虹故作驚訝的問道。
“沒沒沒。”兩個當即表示沒事,開玩笑,就這點都夠他們忙活一陣子了,再反駁可能會更慘。
“沒事啊,那就開始!”何彩虹說完后聲音就是一變,嚇得胡斐和李天立馬苦著臉去干活了。
看到這里,所有人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了解班長的人都知道,班長不僅長得漂亮,但同時也是一個母老虎的臭脾氣,她先給點甜頭再把你賣了都不知道,所以,班里以前都是寧可惹搗蛋鬼也不敢惹班長。
遠處的江銘倒是一臉淡漠,沉思的看著場中。
難道我猜錯了?
“哈哈……”一些人哪里忍得住笑容,紛紛放聲一笑。
最后,忙完的眾人終于分批的圍坐在燒烤架子前,烤著玉米香腸等美味用品,
當然了,最后班長還是吩咐些人幫李天和胡斐搬弄物資,做完后,胡斐第一個去找黃金榮拼命,而曾高卻是攔住了胡斐。
那個?是誤會啊,哎呀,你別打臉啊,你聽我解釋啊。
無論胡斐有多委屈,曾高都是黑著臉揍。
于是乎,眾人再次一笑,因為燒烤架子長的緣故,一部分人是沒有位置的,所以只能將就著半蹲或是在個人背后站著彎腰了。
很快,在所有人都吃了幾個熱熱乎的香腸之后!話匣子又開了。
“對了阿銘,我聽說你們村今天死了人?是不是真的啊。”開口的是一個男生。
看到眾人的目光,臉色蒼白的江銘道,“對。”沒等眾人驚訝,又道,“對了,還是跟我們同一屆的。”
聽到這里,大家都有點疑問,而一旁的黃金榮在吃了幾個香腸后問道,“都沒發新聞你又知道?”
那人道,“我今天來時,聽路人說的。”
“我去,跟我們同一屆的,是誰啊,阿銘我們認識嗎?”胡斐似乎有興趣了,問道。
確實,江銘等人所念的學校是三中,跟他們同一屆的話,他們應該認識。
“六班的李家根。”黃金榮嘟囔道。
原來是他啊!
眾人紛紛釋然,李家根在學校雖不是什么名人,但在那一屆卻是和江銘等人屬于搗蛋鬼的,全校示眾又最多,能不認識嗎。
“有點印象。”曾高吃了一口蔥菜道。
“他怎么死的?”一名女生吃了口玉米八卦道。
江銘和黃金榮聞言分別看向她,她一頓,放下玉米說道,“干嘛這樣看著我?”
黃金榮匆匆咽了口香腸,故作神秘道,“我告訴你,你別害怕啊,他是被鬼殺死的。”
“阿……”那女生果然被黃金榮的話嚇到,玉米就這么突兀的從手上掉了下來。
“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什么鬼,不要聽他胡說。”曾高立即糾正。
“哈哈哈……”
對此,幾個人都是和黃金榮開口大笑,那油油的嘴角是個人都像揍一頓。
江銘則搖了搖頭,拿起烤好的雞腿聞了一口,故作享受一般,才輕輕的放到嘴邊……
“黃金榮,你找死啊!”其余幾個被嚇到的女生不由得怒瞪過來。
“不過,他真的死了?”李蘭擔憂道。
江銘吃著一半的雞腿看著她,回答道,“或許阿榮說得對。”
“你看,我就說嗎,阿銘說你們還不信啊。”
不理會黃金榮,曾高又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就是啊。”胡斐也被勾起了興趣,其他人也看向這邊,而班長何彩虹則有點愜意的盯著江銘,李天倒是專心吃起燒烤。
看著眾人的表情,江銘放下竹簽,道,“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不過人是真的死了,死因不明,根據警察的解釋,說出來你們也不信,是嚇死的!”
“聽到沒有?”不理會眾人驚訝的目光,黃金榮道,“我沒騙你們吧。”
“我再說一遍,這世上哪來什么鬼。”曾高放下香腸,高聲地說道。
頓時,其他燒烤架上的人紛紛將目光看向這里。
“沒有就沒有,需要那么大聲嗎?”胡斐一臉不悅的說道。
“可是你們總是說什么鬼啊,我就是看不慣。”曾高扔掉竹簽吼道。
看到這里,胡斐也不是吃醋的,抬起頭冷聲道“,怎么,你想打架。”
“停……”有個女生看到兩個人即將爆發,勸道,“不就是點小事嗎?至于嗎……”
直到看到兩個人的眼神,她才閉嘴。
其他人都面無表情的吃著手中的東西,繞有興趣的看著他們,并不是因為怕,而是有戲啊。
都是年輕氣盛的同學,打架這種事最喜歡看了。
胡斐沒說什么,繼續吃著燒烤,曾高卻是一哼,才吃起著燒烤。
這時,班長何彩虹教訓道,“打啊,怎么不打了?去那里啊,你看那片山多好,怎么又不打了呢?”語氣最后似很無奈的看著兩人,開解道,“曾高,你不相信不代表它不存在,還有胡斐,不就是點小事嗎?這有什么好爭的!”
何彩虹微微一嘆,而眾人都在吃燒烤,氣氛突然變得沉默起來。
“你們還記得那件事嗎?”半響,楊風打破僵局道。
何彩虹沒好氣道,“什么事?”
“就是那件事啊!”楊風看著幾個人的目光再次開口,“阿海啊。”
什么!
這下就連黃金榮和胡斐也愣住了,其他人也是面色微變,只有江銘一直拿著竹簽在口中不斷磨牙,不知在想什么。
何彩虹沉默了,曾高反而抬起頭反駁道,“都說了,那根本就是阿海胡偏的。”
“怎么可能,你沒看到他說的嗎?”
“說什么?這世上哪來的鬼,都是人云亦云而已。”
“好,我們先不說鬼,就說阿海那件事吧,你要怎么解釋。”楊風不知道哪來的底氣,直接怒道。
“也許是學習壓力過大了呢?”
“壓力?呵,剛開學不久又哪來的壓力!”
“可能是沒適應環境也說不定啊!”
“屁,阿海什么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
當曾高再想反駁時,卻被黃金榮打斷道,“行了,都別說了!”
好好的一個聚會,用得著那么箭弩拔張么?
兩人聞言果然都停下了口,坐在一旁生悶氣。
這時候,許多人的思緒都被楊風的話帶回了那天。
阿海原名曾海,是一個陽光少年,整天笑嘻嘻的,雖然成績中等,但為人很和善,自從那次事件后,就有點精神不正常了,總是說什么破舊的教室和陌生的同學。
那晚正好是自修第二節,剛好那一天是星期四,直到快下課了,出去方便很久沒回來的曾海突然間跑進教室,嘴里喊著什么鬼啊,整個人不要命的往人群里鉆,嚇得當時的人都驚呆了,直到他體力不支暈了過去,所有人才回神過來。
人醒來后,見到熟人才有點鎮定,不過還是很慌亂的喊著什么,最終整個人都被定為不正常,他爸媽把他接到了廣東,后來怎么樣就不知道了。
學校給的說明非常簡單,曾海同學因為精神壓力等原因被迫轉學,對此,學校深表遺憾。關于學校的說明,當時的江銘等人卻是不信的,可奈何那時候無知,引起了一點轟動后,不久就被人忘了,據說鬧鬼傳聞很久之前便有了,具體多久就沒人知道了。
自始至終,江銘都是一個人坐在那里吃著燒烤,可以說是冷眼旁觀,眼眸不時的注意著眾人的表情。
吃到這里,一些人也沒什么食欲了,想起那件事個個都是表情沉默,就連黃金榮和胡斐這兩個逗比也是。
然而就在這時,江銘突然感覺到一股冷氣襲來,心底涌現出一股冰冷的氣息直奔身體,江銘雙眼不動聲色的看著眾人,低下頭的目光中,多了一抹寒光。
“吃飽了,是該去走走。”
看著站起來的江銘走向旁邊的山路,楊臨道,“我也去!”
“我也去!”
“我也去!”
“等等我……”
頓時二十多個人紛紛站起來向著江銘的方向追去,剩下的人都是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覷。
江銘是第一個走在前面的,楊臨則落在后面。
“別走那么快啊,阿銘。”
江銘只是回頭看了一眼,繼續走動,戴著手套的手還順便摘下一片樹葉聞了聞,“真香啊……”
“咦?為什么你從剛才就戴著這副手套啊。”
“冷唄!”江銘白眼一翻,繼續前進,而楊臨看著背影哼了一聲,跟了上去,就在這時,她眼神不經意的一看,疑惑道,“咦,那不是曾高嗎?怎么往那邊走?”
然后她又搖了搖頭剛想追上去,不知為何又停止了踏步,“嗯?那是……喂等等我啊”
眼中閃過困惑的楊臨想不通沒有再深思,而是向著江銘那里追了過去。
后方幾個人聞言,趕緊加快了腳步跟上。
今天由于是大年初一,所以還是蠻多人的,雖然天氣微寒,但太陽的余熱照射還是把山上的果樹照得一片昏黃色,讓人看著舒服。
曾高是后面跟著的幾個人之中,當他走到半路抬頭一看,便見江銘獨自一人走在前方,而其他人卻不知哪去了,納悶之余,曾高想快步追上卻發現怎么也追不上江銘,不一會兒,太陽光似乎也被擋住了,雖然這點微光對冷空氣沒什么影響,但是曾高還是感覺到有點不對勁,具體哪里卻說不出,只好上前問下江銘了,這么一想,他便立即追了上去。
走到江銘消失的地方后,曾高很納悶,心想這么一會人哪去了,便四處查看,絲毫沒有注意到山上的人都去哪了。
又走了幾步后,他忽然看見江銘就蹲在自己的不遠處,也就是山腰部分的石崖邊。
江銘一個人就這么蹲在那里,仿佛在看山對面的景色,曾高看著這個背影,心里有種錯覺,此刻的江銘讓他感到很陌生。
曾高趕緊搖搖頭,示意可能是自己想多了,畢竟自從高中畢業后,他們像這樣的聚會很少,所以他認為陌生可能是一年多不見的緣故吧。
走到江銘的身邊蹲下,曾高便笑道,“看什么呢?那么入神!”
江銘卻是一頓沉默,沒有回答,曾高也沒在意,在他的記憶中,江銘的個性就是這樣。
“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些霧氣嗎。”曾高看著對面的山無奈說道,可是江銘還是沉默。
如果他注意點的話,就可以看到江銘的頭不知什么時候起,已經低了下來,埋在雙腿中。
確實,遠處的山已經起了霧氣,配合著寒冷的天氣后,從遠方看,確實有點像人間仙境。
“怎么著,不理我啊!”曾高看著遠景,然后便打了一拳江銘。
“嗯?”感覺到自己的手仿佛打在空氣上,曾高立刻轉頭一看,哪還有江銘的影子。
這么會,人呢?
曾高馬上站了起來四處觀望,輕聲道,“人呢?我去,走那么快也不叫我一聲。”隨后大聲道,“阿銘,阿銘……”
叫了幾聲,曾高就感到有點不對勁了,按理說江銘不回答也就算了,怎么下邊的人也不回答?
等等!
怎么沒有聲音呢?
想到這里,曾高立馬按原路返回,心中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沒錯,此時可以說是一點聲音都沒有,風不知什么時候起已經停下,四周變得十分的安靜!
“怎么回事?那些人呢?剛剛不是還有很多的嗎?”曾高一邊走著一邊想到。
此刻,四周不知什么時候開始起了霧氣,可見度極低,在發白的天空下,小路在霧氣里若隱若現。
走著走著,曾高心里終于有點恐懼了,他走了那么久,怎么沒看到一個人?而且這路怎么越向下走越有一股讓他不安的感覺呢。
曾高看著四周的霧氣,呼吸急了,而是周圍真的很安靜,可以說除了曾高的腳步聲外,就是他的喘息聲了。
“怎么回事,路呢?”一會后,曾高看著腳下的路停住了,一臉驚呆。
不錯,這里已不是下山的路,或者說不是曾高記憶中下山的路。
望著四周,曾高心底隨即有種莫名的恐懼感,可以說是感到害怕了,繞是自己是個無神論者,這么突然看到如此詭異的一幕,不害怕才怪。
看著四周若隱若現的霧氣,曾高呼吸明顯的有點急促起來,如今,在這么一個感覺沒有人的環境里,他終于害怕了。
“阿銘,阿榮!胡斐,班長!”他大聲的呼喊著同伴的名字,可是除了回音之外,四周依舊一片靜寂,仿佛真的只剩下他一個。
“阿銘,阿榮!胡斐,班長!李蘭,楊風!!”曾高又試著高聲大喊,但是跟剛才一樣,除了回音之外,再也沒有任何聲音傳回。
曾高害怕了,身子不斷的發抖,也不知道是因為天氣冷還是四周安靜的霧氣導致的,此時的曾高終于意識到自己可能是碰到靈異現象了。
曾高又試著叫了幾聲,在得到沒有任何的回應之后,便鼓起勇氣顫抖的向著前方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曾高只覺得自己大概走了半個鐘了,可依然沒有找到下山的路,以及沒有發現一個人。
看著腳下一直重復的路,曾高有點泄氣了,根本不知何時才走到盡頭,一路上可以說是膽戰心驚,不斷的觀望著四周的一切動靜就怕不知道從哪里忽然捧出個惡鬼。
什么!
鬼?
曾高不由的想到了鬼這個詞,作為一個無神論者,他知道此刻自己在害怕著什么,一想到此,曾高就自己自言自語。
“不就是一點霧嗎,有什么大不了的。”
“這世上根本就沒有鬼,還不都是人們疑神疑鬼以訛傳訛。”
這話和當初的李家根是何其的相似,就在這時,走在路上的曾高突然停下,眼神恐懼的看著前方的霧氣。
只見霧氣中若隱若現出一個黑影,像人一樣站著,就這么一動不動的立在那里。
“你是阿銘嗎?”曾高不明所以,小聲的問道,而手臂則有點微微顫抖。
那霧氣中的黑影還是一動不動,對曾高的話語充耳不聞。
曾高又壯著膽子問道,“你,是人是鬼?”
“你說我是人是鬼?”
“楊……風?”曾高聽到熟悉的聲音,立刻激動了。
只見楊風從霧氣中走出,來到了曾高的身邊。
“不是我是誰。”
曾高明顯是松了一口氣,恐懼道,“你怎么在這里?阿銘他們呢?”
“還不是聽到你的聲音了,阿銘特意叫我在這里等你!”
“可是我沒有迷路啊?”曾高忽然有點警惕。
楊風好像沒看到一般,笑道,“走吧,阿銘他們就在前面不遠處等著呢。”
曾高想了一下,還是問道,“對了,你哪年出生的。”
楊風似乎無奈一般,回道“95年2月16日。”
“呼……”
得到答案之后,曾高心里松了口氣,不過楊風笑問道,“要不要再詳細點。”
“呵呵,對不住,在這么一個地方還是小心點好。”
“那就走吧,真是的,我還會害你不成。”
楊風說完就向前走去,仿佛生氣了,曾高看到楊風似乎生氣了便上前賠罪道,“兄弟,你看我都走了那么久了,一個人都沒看到,我……”
“你不是不信這些嗎?”意外的是,走在路上的楊風隨口問道。
“我……”一時間曾高竟有點無言以對。
就這么和楊風走著,曾高心里反而沒底,他看著四周的霧氣,忍不住問道,“還不到嗎?”
“快了!”楊風頭也不回的說道。
于是,又走了一會,曾高突然感到不對勁了,自始至終,楊風在沒有跟他說過話,就這么一直走著,仿佛一個行尸走肉。
這時,曾高腦海里不斷回憶起剛剛和楊風的對話,忽然,曾高停住了腳步,好像想到了什么,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楊風。
楊風好像察覺到了一樣,不帶絲毫感情的口氣問道,“怎么停了,阿銘他們就在前面,在不快點,可能又要掉隊了。”
曾高卻慢慢退后幾步,回道,“是嗎?好,那我們,走吧……”
他一說完,轉身撒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