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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乞丐徒孫區無名

洛陽城偏角破廟,小乞丐一手拭淚,一手使勁搖晃著身旁的哥哥,好像這樣就能讓哥哥醒轉過來。可惜任憑他如何努力,哥哥都毫無動靜,渾身血氣干枯,大張著嘴,連一絲饅頭的痕跡也無,只有幾根尚未嚼爛的草根而已。小乞丐適才了然,哥哥是將所有的食物都給了自己,而他自己,卻無食果腹。

“要不要跟我走?”

小乞丐抬頭,瞥見破廟門口立一白衣少年,少年正伸出手,作牽手狀。小乞丐獨自啜泣,并不言語。

“我知道殺你哥哥的兇手。”

“好,我跟你走。”小乞丐并無躊躇,抹了把眼淚,重重點頭。

洛陽物豐土沃,然其西南諸峰,林壑優美,望之蔚然而深秀者,云頂是也。勁松挺拔,茂林叢生,一條石階小徑蜿蜒綿亙隱于密林之中,山行六七里,有飛瀑順流而下,浪花四濺,偶有僧侶在瀑下水澗擔水漿洗。常聞鐘聲回蕩,抬首遠眺,一千年古剎矗立于云頂峰頂的霧靄中,似有若無。古剎有名,曰伽藍寺。

臨近伽藍寺,誦經念佛之聲不絕,殿前方鼎香火寥寥,燼如白霜。想是路途崎嶇,香客甚少之故。寺廟久經風霜,雖有修葺,仍顯破敗。皆言盛世和尚下山斂財,亂世道士下山除害,其實略失偏頗。至少伽藍寺中僧侶常年山中清修,不理俗事,每有弟子下山皆不為化緣求財,而是拿山中所種綠蔬茶葉置換生活所需,全然是自給自足。

寺廟后殿偏房,布置簡陋,僅一茶桌,一凳,一蒲團。蒲團之上,盤膝坐于一白眉長須老僧,昏暗油燈下,老僧面目溝壑縱橫,顯是年歲已高。

“機緣已至,也該見上一見了!”老僧長嘆,喚來兩年輕寺僧,道:“法明,法言,你二人明日一早下山,去請這位施主前來一敘。”

老僧雙指點向二人眉心,金光乍現即斂,將所請之人信息直接輸灌給二人。

二僧行禮,步出門外,輕聲關好門,就地盤膝打坐。

翌日,洛河畔,添新墳,小乞丐安葬了哥哥,堆上最后一抔黃土,撒下徐凡塵出錢買來的紙錢。

徐凡塵默默看著,貌似從記事起,就一直呆在青云宗墜仙谷,也沒個親人,唯有師尊墨仙子時常教導自己符箓一道以及琴棋書畫。只是自己向來只偏愛符箓,琴棋書畫,勉強入門。

期間,言談中得知,小乞丐不知自己姓甚名誰,只是曾聽哥哥提及,本家姓區,祖輩從外地逃難至此,便在洛陽開枝散葉,至小乞丐父輩,已是人丁凋敝,落魄之至。徐凡塵思索片刻,送了小乞丐一個名字,區無名。

無人可知,若干年后,那個震動天下的大魔頭區無名,竟是起始于這場意外相逢。

終了,區無名拜葉紅綾為師,認真磕下三個響頭。葉紅綾指了指徐凡塵,笑言這位年輕先生乃我傳道恩師,按輩分來算,你區無名該喊一聲師祖。

區無名跪地叩首,虔誠三拜:“師祖,請受徒孫區無名拜謝,一拜助我安葬哥哥之恩,二拜救命之恩,三拜傳道授業之恩。”

區無名三拜,名副其實。

徐凡塵受了三拜,扶起區無名,遞過一只裝滿靈玉的繡袋,道:“小小見面禮,日后定會再補上。以后隨你師父好生修行,他日,待你有了自保之力,你師父自會告知仇家是何人。”

葉紅綾曾問過徐凡塵,為何不將昨晚慘劇如實相告,徐凡塵搖頭,說區無名還小,多說無益,只會徒增煩惱,不若留一分期盼。

三人言談之際,忽聞一聲佛號響起,有僧至。二僧粗布麻衣,腳穿布鞋,雙手合十,并肩而行。

見三人,右手邊僧人略施禮,道:“貧僧法明,我師弟法言,見過三位施主。”

“兩位大師,來此有何貴干?”徐凡塵不解,問道。

“大師不敢當,小僧二人只是奉老住持之命前來邀施主去我伽藍寺一敘。”法明笑道。

洛陽城外雨紛紛,不聞伽藍木魚聲;枯等半生不見君,回首已是百世身……

徐凡塵思及此謠,便想到自己此行來洛陽的初衷,自己本就打算一睹伽藍寺風采,只是此刻還未來得及有暇前往。這伽藍寺老住持又是何許人,為何先行邀約?

“可是慧弘法師?”此時,葉紅綾眼眸一亮,連問道。

二僧一笑,左手邊法言頷首,道:“正是他老人家。”

“施主,老住持吩咐,只需我二人將話帶到即可,至于施主如何抉擇,全憑施主意愿。”法明右手立胸前,誦佛號,道:“既已告知,那貧僧便不作叨擾,這就回寺了。”

“有勞二位,請告知慧弘法師,有暇之時,我定會上山拜會。”徐凡塵打了稽首,回敬對方。

二僧頷首,緩緩退出數步,適才轉身離去。

待二人遠去,不見蹤跡,徐凡塵方才問道:“這慧弘法師是何人?”

葉紅綾唏噓道:“說起來,先生與那慧弘法師,還有一段淵源。”

北魏年間,曾有一位將軍在伽藍寺剃度出家,為其削發之人,便是慧弘法師。

鳳鳴樓后園,一隊軍卒闖將進來,一華服少年排眾而出,輕搖折扇,望向花語茵,冷冷一笑,道:“小賤人,怎不見你那黑面情郎,莫不是還在床上躺著起不來吧?”

此言既出,眾多軍卒哄堂大笑。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秦家少年,秦人杰。有二少年附其側,俱冷眼相對。

花語茵上前,強顏歡笑,道:“秦二公子,為何這般興師動眾,不知小女何時惹得二公子不快?”

秦人杰冷笑,回首環顧身側二少年,橫眉怒道:“我二位哥哥為你遠道而來,你昨夜卻棄我三人不顧,與一個莫名小子促膝把酒,拂了我秦家顏面也就罷了,讓我在二位哥哥面前抬不起頭,這便是大罪。”

“二公子好大威風,隨便就可治人罪。”花語茵蹙眉,面色漸轉冷。

秦人杰身側,那姜姓少年目光灼灼,見花語茵秀眉微蹙,魅惑天成,甚為心動。便極力游說秦人杰,道:“煌煌洛陽城,除卻天子一脈,秦家便是天,要治爾之罪,何需多辭。”

秦人杰聞言,不禁傲然昂首,微微挺立胸膛,淡笑不語。招手示意,身后軍卒嘩啦一聲一擁而上。

花語茵不悅,一步踏出,長靴輕輕一跺,氣浪翻滾,震得眾多軍卒倒飛倒地,前沖之勢蕩然無存。

那羽扇綸巾之人冷哼一聲,雙手捏訣,靈氣鼓蕩,堪堪護住三華服少年。即便如此,三人仍覺罡風迎面,站立不穩。

三少年心驚,秦人杰面色鐵青,難看之極。他秦家在洛陽居然為人忤逆,連秦家軍亦被人所傷。猶甚者,此景遭二位好友目睹,頓感臉面無光,哪還有半點先前儒雅風范,氣急敗壞吼道:“曹仙長,速速拿下這小賤人!”

那被喚作曹仙長之人邁步向前,以身護在秦人杰身前,臉色難看,深知此情不妙,卻又不得不硬著頭皮上。此人曾在山中修行,習了些微術法,終是耐不住修行之清苦,下得山來,入了秦家,作了客卿,按月領俸。平日里在凡俗間作威作福,好不自在。

“你也是修士,不在山中靜修,自以為習了點微末道行便能為所欲為,敢以仙長自居,真是井底之蛙。”花語茵冷笑道。

此言相激,那曹仙長面色鐵青,怒叱一聲,拔劍而起,兜頭立斬而下。花語茵不急,絳影輕閃,玉掌一拍,令長劍刺空。她蓮步輕移,虛晃幾下,便輕易避開殺局。

曹仙長久攻不下,心中焦躁,一手執劍,一手捏訣,先天真氣灌入劍胎,劍吟不絕,每斬出一劍,均留一道劍芒,園內垂柳成排倒下,柳絮紛飛,斷口處平滑如鏡,其年輪清晰可見。

花語茵怡然不懼,絲絲朱幔輕舞,似柔實剛,硬憾沖天劍芒,不落下風。右掌輕推,看似柔軟無力,那曹仙長卻如身陷泥潭,避無可避,實實挨下這一掌,如同遭受山岳撞擊一般,整個人弓身倒飛出去,砸破后園木門,撞在青石照壁之上,口吐鮮血,不省人事。

眾人心驚,秦人杰亦畏之,稍稍緩氣,強裝鎮定,道:“你是修士又能如何,我秦家修士供奉數十人,可不怵你。”

秦人杰之言,顯是色厲而內苒。

那二華服少年亦心懼,其中一人輕輕拉扯秦人杰衣袖,小聲道:“秦兄,好漢不吃眼前虧,我看你還是莫要沖動為好。”

姜姓少年拱手致禮,強顏歡笑,道:“徐兄少年得志,未免輕狂,還望姑娘莫要與他一般見識。”

秦人杰欲要爭辯,姜姓少年連擺手,笑道:“徐兄,莫要多言,今日本就是你唐突在先。”

“滾……”

花語茵瞥了一眼眾人,懶得多言,兀自轉身離去。

秦人杰含恨怒拂袖,領一干人等倉皇退走。半途,不忘回首怒視一眼那長衣倩影,道:“終有一日,今日之恥,我秦人杰必定雙倍奉還!”

歸途,作別二位好友,秦人杰冷哼,枉我視你二人為至交,今日之所言,倒是將自己摘得干凈,所有惡事,全在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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