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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無家可歸

賀帆有點說不清楚自己現在的心情,亦或者是高興,亦或者是難過傷心,其實是……兩者都有吧。

當查到這個的時候,他承認,他的確是高興的,高興中又夾雜著一絲氣憤。他高興,顧沫的男朋友對她不是真心的,這就代表著自己有了機會了。他氣憤,氣憤顧沫的男朋友竟然這么不懂得珍惜,這么好的女孩。

可是,看到顧沫如此傷心欲絕的樣子,他又有點不忍心了。

東西點上來了,顧沫沒有心情吃。

隨便和賀帆聊了幾句,顧沫就直接離開了,拒絕了賀帆要送自己的好意,一個人走在大街上,一陣風吹過,似乎能吹走燥熱。

顧沫直接回到了公司。

這個時候,公司里的人已經下班了,空蕩蕩的,一片安靜,什么都沒有。她直接打開了財務部的柜子,把所有的財務報表全都看了一遍。

越看越震驚。

原來葉庭晟轉走的資金根本就不止自己上次看到的那一些。或者說,自己上次看到的那一些全部都只是冰山一角,財務部的報表里記載了更多。

公司的可運轉資金本就沒有多少。

葉庭晟這樣做完完全全會使公司陷入絕對的困境。

顧沫打車回到了家,天空上已經布滿了零零碎碎的星星。突然就想自己的爸爸媽媽了。

地上每死一個人,天上就多一顆星。

爸爸媽媽,你們會是哪一顆呢?

顧沫回到家里的時候,葉庭晟仍然沒有回來。想到今天下午看見的夏風嵐,可能這兩個人現在應該還在一起吧?

多好啊他們兩個,好像本來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門當戶對,和自己根本一點關系都沒有。自己只是因為不小心和葉庭晟睡了一覺而已。

他對自己,應該更多的是同情吧。

坐在房間里,顧沫翻來覆去整個人無比煩躁,她很想沖到葉庭晟的面前去,質問葉庭晟為什么要這樣對待自己,可是自己好像又沒有這個勇氣,只能待在家里,守著一切。

她還是打通了葉庭晟的電話,那邊,葉庭晟的聲音低沉,似乎變得更加喑啞了一些:“喂?”

顧沫突然眼眶一酸,不知該怎么開口。

兩個人已經整整五天沒有聯系過了,更別說是見面了。微信聊天記錄還停留在上個星期六的時候,葉庭晟給自己發的最后一條信息。

可是終究還是要面對的,不是嗎?

“你在哪?”顧沫問了個無關緊要的話題。

“辦公室。”

葉庭晟這幾天都沒有出過公司,就算是重要的會議,都是找人出去開的。自己則是待在公司里,一點想要出去的欲望都沒有。

顧沫沉默著沒有開口。

葉庭晟也沉默,明明已經是初秋,卻莫名地覺得空氣有點燥。

他從辦公椅上站了起來,放下自己剛剛還在處理的文件,踱步走到落地窗邊,看著地下來來往往的車輛,渺小如蜉蝣。下面的燈紅酒綠,霓虹燈亮,對于多少人來說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公司的賬目,是你挪用的?”顧沫最終還是聲音顫抖著開了口,整個人的表情都非常難看,有點想哭,卻哭不出來。

電弧那邊的葉庭晟依舊沉默,愈加煩躁,直接伸出一只手,解開了自己襯衫上面的兩顆紐扣,目光幽深,不知道在看著哪里。

沒有當機立斷地解釋。

“我今天去查了公司的賬目,上面顯示你從一個多月前,就開始偷偷轉移公司的賬目,導致公司漏洞加大,是真的嗎?”顧沫再次開口,聲音愈加破碎,仿佛一個一碰就可以粉骨碎身的瓷娃娃。

脆弱得可怕。

“沒有原因。”葉庭晟終究是緩緩開了口,聲音低沉喑啞,像是躲在角落里的根本被人看不見的什么異類,與夜色完全融為一體。

他覺得今天格外燥熱,便打開了空調。

可是還是不解燥熱,便直接走到自己辦公桌旁,拉開最上一層屜子,里面放著一包香煙,他嫻熟地拆開,點燃香煙,放進嘴里。

已經多久沒有抽煙了?不記得了。

“為什么?你告訴我。”顧沫仍然守著最后一絲期望。

她想清楚了,只要葉庭晟告訴自己這件事情是個誤會,或者說里面是有什么隱情,自己一定百分之百地相信他,不會給予任何不信任。

可是,為什么葉庭晟還不說呢?

伴著猩紅的點點火光,葉庭晟嘴里溢出一些繚繞的煙氣,漂浮在面前,一切好像都有點不太真實,虛假荒謬的世界。

“我說了,沒有原因。”葉庭晟開口,聲音恢復冷淡。

顧沫繼續沉默,淚水卻已經滿臉,無聲落下。

糊了她的視線。

沒有原因是什么?敷衍嗎?

“……好。”顧沫顫抖著掛了電話,滿目凄然。

既然葉庭晟的態度都已經這樣表明了,那自己還能說什么呢?兩個人之間就差那最后一步了吧,葉庭晟估計在等自己說出來吧,畢竟事情都做這么絕了。

第二天,顧沫直接收拾自己的東西。

今天剛好又是周六,有時間收拾一下自己的東西,搬出這里。現在自己和葉庭晟算是什么關系都沒有了,再住在他家里也不好了。

保姆今天也放假。

突然,門被打開,葉庭晟走了進來。

顧沫收拾東西的動作一僵,隨之又立馬恢復如常,繼續把自己的東西整整齊齊地裝進行李箱里,動作迅速。

“你干什么?”葉庭晟冷聲發問。

顧沫回頭給予一個笑容,轉過頭眸光就黯淡了下來,“我在收拾東西啊,反正我們兩個現在已經沒有關系了,再住在你家也不好了,我還是自己出去找地方住吧。”

她收拾東西的動作絲毫不因葉庭晟的話語有所停頓。可當仔細觀察的時候,卻會發現,顧沫的手完完全全是顫抖著的。

葉庭晟沉默了這么幾秒。

就椅在門邊,看著顧沫收拾東西,眸中明顯有著幾分隱忍的感覺,直直開口:“因為我私自挪用公司賬戶的事情?”

顧沫身子又一頓。

“你知道的,就算是沒有公司這件事情,我們也不可能在一起了。我們根本就不是一路人。”顧沫涼涼開口。

她指的是他和夏風嵐之間的關系。

他和夏風嵐才是真正的一對,兩個人看起來關系很好,而且雙方的家長好像都挺愿意看著兩個人在一起的,也算是天造地設吧。

自己不應該插入這段感情。

可話到了葉庭晟的耳中,他卻以為顧沫說的是她和賀帆之間的事情,眼里的最后一抹柔情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當了這么多年商人,他最討厭的就是背叛。

“顧沫,你想清楚了?”葉庭晟發問,聲音再次降了幾度,很明顯隨著葉庭晟的進來,室內的溫度都涼了不少,都不用開空調了。

“沒有什么清楚不清楚的。”顧沫終于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剛好兩個行李箱,畢竟自己的東西也不是太多。

“你可以讓開一下嗎?我要走了。”拉著行李箱走到門前,葉庭晟完全擋住了自己的去路,顧沫皺了皺眉,禮貌地開口問道。

聲音之中滿是疏離。

“我要是說不可以呢?”葉庭晟咬牙切齒。

顧沫抬眸,目光平靜,“葉先生,你完全不必這樣,一點意義都沒有,我要走了,請你讓開。”她的聲音加重了力道。

她不想走的時候太卑微。

她要保留最后一絲的尊嚴。

葉庭晟讓開了自己的身子,顧沫說了聲“謝謝”,就提著自己的行李箱直接走到了樓梯上。

葉庭晟的樓梯用料都是上好的紫檀木樓梯,看起來淡雅卻又溫暖,唯一不好的是有時候太脆弱了。就像現在,顧沫只能用盡自己全身的力氣提起行李箱,費力地走下樓梯。

箱子太重,整個人有點七搖八晃的。

額頭沁出了點點汗珠,終于把行李箱搬到了下面。

站在門邊的葉庭晟看著顧沫的動作,神情有點小小的緊張,眉目之間展現著一抹不易察覺的緊張,卻被平靜所深深掩蓋,他沒有動,只是看。

顧沫又上來,以剛剛那樣同樣的方式把第二個行李箱搬了下去,走到下面的時候,感覺到自己腦袋有點點缺氧,一秒鐘的眩暈,整個人朝著旁邊傾斜了過來。

葉庭晟身子一動,卻在看見顧沫自己穩住了身子之后,又恢復了剛剛的樣子,仿佛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

她沒有回頭,決絕地走到了外面。

她也沒有打車,而是自己直接推著行李箱走在路上。

“沫沫?”旁邊響起一道熟悉的女聲。

顧沫隨著聲音的源頭看了過去,看見朝著自己迎面走來的歐陽夏宛,只不過戴了口罩與帽子,裝備十分齊全,要不是配合著聲音,估計她也認不出來這是歐陽夏宛。

顧沫勉強地笑了笑。

歐陽夏宛已經走到了顧沫的面前來,看著顧沫神色不太對的樣子,又看見她推著的兩個行李箱,很是不解,開口疑惑地問道:“沫沫,你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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