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那只嬰兒感染者也開始了對秦天武的攻擊,秦天武一下沒擋住竟被它撲到胸口,那張小嘴徑直咬向秦天武全身上下防護最弱的部位——臉的下半部分,那里只有一層口罩。
其實以秦天武的身手,這發育尚未開始的嬰兒感染者哪能近得了他身?但他確確實實是被嚇懵了,畢竟這是個目測還沒滿月的嬰兒!俗語也云:虎毒不吃兒。作為人的秦天武又怎能例外?
不過嬰兒感染者想要傷到秦天武也是不可能的,秦天武雖然沒有能痛下殺手,但本能還是令他在最后一刻抓住了嬰兒感染者并將它扔開了,但同時秦天武也跌在身后的車床上。
如果說這邊身材差距懸殊的兩個動物的“搏斗”是笑點滿滿的話,柏韻蓮那邊就是眼淚流干的節奏了。那只成年感染者已經將柏韻蓮扭到了懷里,張開嘴就要“親”柏韻蓮的臉蛋一口,嬰兒感染者也不甘示弱,從肩胛滑到柏韻蓮胸脯后,便本能反應般開始啃咬柏韻蓮胸前的防化服,它一定嗅到了母乳的味道!
這千鈞一發之際,魏溢林這家伙又在干嘛呢?
干瞪著。沒錯,就是干瞪著!因為柏韻蓮現在是真的“躺”在成年感染者懷里的,成年感染者的身子彎成了“n”型,它的腦袋正好擋住了柏韻蓮身體脖頸以上的部位,如果魏溢林開槍,成年感染者幾乎必定能拉上柏韻蓮這個可憐的家伙給它墊背。
而且最要命的是,正當魏溢林絞盡腦汁之時,過道的盡頭竟然出現了一大一小兩只黑影!
“吼”
“汪”
跟陽川四院一樣,環醫一院在失控前也是有警察駐守的,而且不知為什么,還出動了警犬,可能是因為警犬對感染者特別敏感?但無論原因是什么,現在駐守環醫一院的警員和警犬都染上了厲疾!于是乎,現在它們也做起了自己曾經舍命相阻的事。
且這對搭檔似乎都有記憶殘留,不僅擁有感染者雷厲風行的辦事作風,而且還保留了相互之間的默契,感染犬弓身一躍,便是三米,隨即腳步如風般襲向魏溢林,同時感染者也開始了沖刺,當然護具“當當”響的它,速度要大打折扣。
“該死!”魏溢林一跺腳,放下了槍,因為柏韻蓮的身體擋住了他的視線!車床的高度在一米二三左右,因此柏韻蓮現在是斜靠在床上的,也正好擋住了肩胛高在六十厘米左右的黑背狼狗!
魏溢林也猛地加速,沖到柏韻蓮身前,一只手鉗住嬰兒喪尸的腦袋,另一只手鉗住它的雙腿,將它整個兒從柏韻蓮的胸脯上扯了下來,同時左腳向后一拉,準備扎弓步,同時將嬰兒感染者朝著已經凌空而起的黑背狼犬那張得大大的嘴一送。
“咔嚓”紅褐色的血,一點點地從黑背狼犬的下巴兩側滴落,或滴在柏韻蓮白凈的防化服上,或滴在地上,而那嬰兒感染者則登時沒了聲氣。盡管有這么一道緩沖,但黑背狼犬依舊憑借巨大的慣性將尚未完全將弓步扎下去的魏溢林撲倒在地,它嘴一張,舌頭一推,那嬰兒感染者便砸在魏溢林胸口。
魏溢林連忙右手變拳,一拳砸在感染犬的左耳上,感染犬像是被打暈了似的,身子“砰”地一聲撞在左側的車床上。這一連串的事,看起來復雜,但其實自第一只嬰兒感染者出現到現在,也只過去了幾十秒……
“去死!”秦天武用力一踹,將一只正瘋狂啃咬他左腿防化服的嬰兒感染者踹飛,同時左掌變拳,右掌便爪,“砰”地一聲,一只剛竄上來的嬰兒感染者便被打得雙眼充血,嶄新的眼眶多了一道道與血線蟲重合的裂紋。
“吼”
“吼”
沒等秦天武甩下嬰兒感染者,他面前便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吼叫聲,以及雜亂的腳步聲,他抬頭一看,只見五六只感染者不知從哪冒了出來,正張牙舞爪地朝他撲來。這些感染者衣著各異,有的穿著防護服,有的穿著病號服,還有的穿著常服。
秦天武舉起手中的感染者對著沖過來的感染者群,猛地倫臂一扔,為首的那只感染者被擊中胸脯,往后一退,撞在跟在后面的那只感染者身上,感染者群的速度慢了點,秦天武趁此時機,扯過掛在背后的霰彈槍,對著那群感染者扣下扳機。
槍聲,將一聲沉悶的撞擊聲壓了下去,撞擊聲是柏韻蓮弄出來的。原來,在魏溢林扯走趴在她胸口亂啃亂咬的嬰兒感染者后,車床上的感染者的大嘴也“壓”到她面前,它口中的惡臭熏得柏韻蓮幾乎窒息,柏韻蓮情急之下,一只手死死地抓住感染者的脖頸,另一只手在身上亂摸,想找些什么來抵御感染者的“慈愛”。
終于柏韻蓮摸到了一堅硬之物,登時,她就如同一個瀕死之人見到了靈丹一樣,一把將那堅硬之物搶在手中,憑著記憶對著那感染者大概的要害一捅,同時雙膝猛地一彎,下墜的身子終于脫離了感染者的懷抱。
這時,那只身著護具的感染者恰好趕到柏韻蓮身前,不過它似乎沒有注意到柏韻蓮的存在,而是徑直奔向更前面的魏溢林,柏韻蓮來不及多想,伸腿一絆,感染者一下沒把持住平衡,便一頭栽在另一邊的車床上。
如果是平常人,這一下怎么說也得楞上半分來鐘才站得起來,但這個感染者卻不知是不是因為戴了頭盔的緣故,竟然像沒事人似的,雙手一摁床邊,就要爬起來,而那雙閃爍著貪婪色澤的眼睛,已經鎖定了正跟感染犬扭成一團的魏溢林!
就在這危急端頭,柏韻蓮不知哪里來的勇氣,竟然一步跳到感染者背后。那感染者只覺得腦后忽然傳來一種金屬飛速轉動的聲音,正要回頭,一條細長的鋼線已經套住了它的脖頸!
然而,柏韻蓮機關算盡太聰明,卻偏偏漏掉了最重要的一樣!這只感染者的體型確實跟喬武勒殺的那只無二,但她自己的體型卻比喬武差遠了,而且喬武那時,還有魏溢林幫忙吸引感染者的注意力,但現在,這只感染者卻只需專心對付她一人!
只見感染者怒吼一聲,左腳就如一把大鐵錘“咚”地一聲跺在地板上,整條走廊似乎都被震得晃了兩晃,接著感染者竟一點點地站了起來,隨后它兩只手猛地從脖頸處往后一抓,如同兩把鐵鉗,死死地鉗住了柏韻蓮纖弱的手臂,隨后猛地往上一提,身子輕輕一彎“咚”地一聲,將柏韻蓮猛地甩了出去,不偏不離,正好砸在車床上的那已露出白骨的腐尸之上。
那一邊,魏溢林對著身子略微僵滯的感染犬的鼻子又是一拳,感染犬躲閃不及,“嗚”地一聲,身子狠狠地撞在車床上,發出一聲很大的巨響。魏溢林一咕嚕爬了起來,抽出腰間的多用途軍刀,“嘶”紅色的血如同決堤的洪水般,從感染犬的脖頸中傾瀉而出。
“吼”護具感染者從丹田中爆出一聲怒吼,猛地一撲,將剛站起來的魏溢林撲倒在地,隨后兩只手死死地鉗住魏溢林雙腕,張開血盤大口就要用魏溢林的血來祭奠它死去的“兄弟”。
魏溢林拼命地掙扎著,怎奈,那感染者坐在他的大腿上,而它壯碩的雙臂更是將魏溢林的雙手摁在地上,一時間,魏溢林惶恐地發現,自己除了脖頸外,全身上下竟然無一處仍可自由活動的肢體。
魏溢林那明澈的雙眸此刻只剩下了絕望與惶恐,感染者口中噴涌而出的臭氣已令他幾乎窒息。照這樣看,只需再有幾秒,感染者便能享受到幾十天來的第一頓鮮肉。
忽地,一道白影從魏溢林眼前一掃而過,白影帶起的風令魏溢林雙眼下意識地一閉,當他再次掙開眼時,卻驚訝地發現,那感染者的腦袋已經從眼前消失,而鎖住自己雙腕的手也松了些許,魏溢林連忙腰部一用力,同時雙手往上一頂,掙扎著就要站起來。
感染者重重地撞在右手邊的車床上,頭盔上,似是多了個腳印。原來,秦天武在最后一刻,猛地使出了個后旋踢,這一腳不偏不離,正打在感染者的腦門上,強勁的腳力很自然地將感染者“摁”向了另一邊的車床。
不過秦天武能做的那只有這么多了,因為……他前面的那些個感染者趁著這一空隙,又撲了上來,且這次大有破釜沉舟之勢。
魏溢林跟感染者幾乎是同時站起來的,這感染者跟其他的似有些不同,別的感染者雖然也會用手腳攻擊,但這主要是配合嘴部的撕咬而來,但這感染者卻有所不同,它的攻擊方式與魏溢林相差無異——舉起沙窩般大小的拳頭,對準對手要害,猛地一錘。
兩個的嘴中同時吐出幾滴液體,只不過,感染者口中噴出的,是帶血的白沫,魏溢林口中飛出的則是普通的唾液。
“砰”、“砰”兩個的腦袋又各跟對方的拳頭“吻”在一起,半紅半白的碎齒被感染者吐出口腔,而擋住魏溢林口鼻的藍色口罩,也有一塊被染上了不一樣的色彩。
感染者抓住了魏溢林的上臂,魏溢林也抓住了感染者的上臂,兩個幾乎同時昂起腦袋,“砰”兩個的額骨狠狠地撞在一塊,如同北美草原上爭奪配偶的野牛。但護目鏡畢竟沒有頭盔堅硬,在猛烈的撞擊中,它反被頭盔推著“壓”在魏溢林的下額上,魏溢林只覺天旋地轉,雙腿一松,感染者趁機發力,“砰”地一聲,將他狠狠地抵在車床上。
“吼”直到這時,感染者才露出了自己的獠牙,它將魏溢林摁在車床上,但由于車床的寬度不夠,魏溢林的背脊彎成約四十度,后腦勺枕在車床旁那布滿霉點的墻壁上。因此,感染者并不能對他形成泰山壓頂之勢,獠牙“推進”的速度自然也慢了下來。
似乎,還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