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瀟很驚訝,很震憾,這是他站在重癥監(jiān)護病房里時的心情,其他醫(yī)生告訴他結果的時候他還不相信,非要自己親自檢查一翻。
親自檢查的結果除了讓他更震憾,更讓他懷疑病床上的人是不是換了一個了?可是,臉還是那張臉,脂肪重重堆在臉上,少都沒少一點。
“主任?”聽到別人叫他,他才回過神來,不會有人有他這樣的直觀感受,昨天,他處理了古猛的傷口,只有他才知道受了那樣的傷,是需要奇跡才能活下來的,而現(xiàn)在,他不僅活下來了,已經(jīng)破碎的骨頭也完好無損了!而內(nèi)臟也看不出異樣!如果現(xiàn)在有人告訴他昨天來的那個是神他也會相信,因為這場手術的結果在他的認知中是現(xiàn)代醫(yī)術絕對不可能做到的。
“這是神跡,”冷瀟站在病床邊喃喃。
“什么?”后來的小護士沒聽清,“主任,你怎么了?病人的狀況挺好的啊,應該可以轉(zhuǎn)去普遍病房了吧?”他們不知道自家主任內(nèi)心掀起了怎樣的波濤駭浪。
“不,”冷瀟冷硬地拒絕,“不要動他,”說完他就撥開人群大步向外走。
“唉!冷主任……”后方幾人在叫他,可他已經(jīng)顧不上那么多了,他能獲得今時今日的成就,與他對醫(yī)學的狂熱態(tài)度分不開,冷無言經(jīng)常說他,對人體構造的癡迷讓他看起來像個變態(tài)。
冷·變態(tài)·瀟快步走向顧夭夭她們休息的房間,到最后直接跑起來了,可當他打開門往里面看的時候,里面空無一人。
當冷無言再次回到關顧安城的雜物間的時候,他的內(nèi)心……怎么說呢?無疑是操蛋的。
“為什么又是我輸了?”顧安城一臉生無可戀,然后把氣發(fā)到了冷無言身上,男人一臉氣憤地指著冷無言,“你你你!怎么就不能堅持久一點呢?我和夏秦羽在你手里,老大又不會對你怎樣!你要是再關我們一天,我就贏了。”
冷無言的臉青了白,白了黑,氣得他想摔門而出,讓他們自生自去!對一個男人來說,被人指著鼻子控訴堅持的時間太短,無疑是讓人暴怒的。但是!他還是忍住了,皮笑肉不笑地問:“你們怎么賭的?不然再關你們一天讓你贏好不好?”關得越久越好,那樣顧安城就只能一輩子呆在他身邊。
哪知道這個念頭一產(chǎn)生,便如野草般在心里狂長。
“好?。 鳖櫚渤敲忘c頭,臉上的笑容綻開到一半被某人一記眼刀殺得僵在臉上,“還是別了吧,老大還在等我們呢,”整個人厭厭的。
老大?冷無言的眼里閃過一抹精光,他突然逼近顧安城,輕笑著道:“你老大和我做了一個交易,你猜猜看,交易的內(nèi)容是什么?”冷無言身形修長,比顧安城還要高出小半個頭,他微低著頭,說話的時候呵出的熱氣噴在男人的臉上,癢癢的。
夏秦羽站在一旁看著兩個人,皺了皺眉,卻沒有說什么。
“是什么?”顧安城目光閃了閃,退后一步,揚頭看著他,嘴唇緊抿著,顯示他有些不高興。
“當然……”是你啊,最后幾字被他吞入腹中,因為他突然意識到一件事,他的阿城,內(nèi)心很脆弱的,當初他棄他于不顧,現(xiàn)在他若是還說阿城忠于的人也要拋棄他,將他當作物品一般換來換去,那他的阿城該多傷心啊,“當然是你們老大之前吞掉的那些冷家的祖業(yè)啊,”冷無言溫柔地笑笑,揉了揉他的頭,就像以前一樣。
“呵!”顧安城別過頭,不去看他。
冷無言無所謂地笑笑,“走吧,我送你們出去,看時間來接你們的人也該到了。”
其實他本來打算自己送人回去的,可是他并不想一路上還有夏秦羽那么亮的一個電燈泡照著,也就放棄了,反正顧安城上班之后,他們倆常見,而且……他可不想像以前那樣和他見到就像陌生人一樣,那時候是怕自己惹得他煩,現(xiàn)在他什么也不想顧,只想死死地纏著他,不然……他瞇著眼睛瞟了走在側(cè)邊的夏秦羽一眼,呵!
冷無言心里盤算著事后怎樣纏死顧安城,可他次回回到警局的時候傻眼了……
“你是誰?”他看著局長辦公室里的陌生男人。
“我是上級調(diào)過來的新局長,”男人看了一眼冷無言身上的白大褂,心想這個法醫(yī)真不忌諱,竟然穿著大褂隨意走動,可他也不能怎樣給人冷臉,畢竟據(jù)說這人是冷家的人,其實在他眼里冷家就只能在A市這樣的小地方稱王稱霸而已,去了京都就上不了臺面了,可是,他能怎么辦?再上不了臺面他也在別人的地盤上,“是冷醫(yī)生對吧?以后就是同事了……唉唉!冷醫(yī)生你去哪?”
“真特么該死!”冷無言脫了白大褂,順便辭了職,走出大門的時候,一向教養(yǎng)良好的他也忍不住罵了出來。
“你確定不和他說一聲?這次特訓要蠻久的耶,”蘇墨暖坐副駕駛上看向開車的男人,因為有八卦可聽,臉上的神色異常生動。
“不用,他又不是我的誰?!?
“嘖,真絕情,”蘇墨暖眉眼飛揚,“到時候別想人家,你不知道,昨天去接你們的候,我都以為他會和我杠上,不把你交出來,然后關在一個不可描述的地方做不可描述的事呢!”
“……”顧安城一言難盡。
“真是可惜了?!?
“……”什么就可惜了?怎么就可惜了?可惜了什么意思?
很顯然蘇墨暖不想解釋,她說完便轉(zhuǎn)過頭看向窗外,然后過了一會說:“以后和他合作的地方還有很多,你這樣逃避不是辦法,”女人一臉認真地點頭,“等這次特訓之后,你可以和他打一架,誰贏了就聽誰的!你放心,我一定給你加強訓練!然后讓你贏了他?!?
顧安城眼角抽搐著看了自家老大一眼,心想,那我更不放心了,張了張嘴,卻什么也沒說。說到底他還是在逃避,但趨利避害人之本性啊,誰愿意一次又一次地經(jīng)歷那種絕望呢?有時候他想或許冷無言也是愛他的呢?可是他不敢賭,輸了,他會丟了自己的心,甚至命,他還是惜命的。
而且,他的命現(xiàn)在是蘇墨暖的啊,盡管她從沒有限制過他們的私事,可她叫他往東,他絕不會往西,若真像冷無言說的那樣,蘇墨暖將他作為交易他也絕不會反抗,雖然……心里會有那么一些不高興……可她用行動證明了她不會。
“加強訓練還是算了,我怕我活著回不來,”他剛剛找夏秦羽了解了一下特訓的內(nèi)容,夏秦羽的反應很讓人崩潰,那人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問他,“你知道科學家指出的人體速度極限是多少嗎?”當時他一臉懵逼地搖頭。
“百米9.48秒,”夏秦羽低下頭繼續(xù)瀏覽這幾天擱置的文件。
“然后呢?”顧安城追問。
“然后……”夏秦羽的筆尖停頓在一份合同上,說道:“我短時間內(nèi)的速度最快的一次在9.10秒每百米,顧夭夭經(jīng)過特訓之后在9.42秒左右,而老大……她在訓練我這一代幽云成員的時候,跑百米的時間保持在7.16左右?!?
夏秦羽說完之后,便做他自己的事情去了,留著顧安城在他旁邊呆立了一分鐘左右,“靠!”此時,唯有這個字才能表示他心底的震憾,反應過來的他在夏秦羽的辦公室里踱步,踏得地板“咚咚”響,嘴里還小聲嘀咕著:“這還是人嗎?這他媽太不是人了吧!”
“你再嘀咕一句,我會把你扔出去,”夏秦羽這樣說。
顧安城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馬上閉嘴陪笑,以這個男人對自家老大的維護程度,他要再說一句蘇暖不是人……恐怕就不是扔出去能收場的了。
夏秦羽揉揉眉心,給了前面嘻皮笑臉的男人一句忠告:“以后說什么給過過腦子,有些東西老大不會在意,可是有很多人會在意,要是你的一些行為讓某些人覺得你冒犯了老大,”男人想了一會,大概是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那幾人的瘋狂,“雖然看在你是伙伴的份上不會要了你的命,但總不會好過。”
顧安城不知道是個怎么不好過法,但總歸他不想嘗試,可是,他不想不代表別人不想,之后的日子里,總有那么一些人喜歡作死地當著那幾人的面和蘇墨暖開著一些不著邊際的玩笑,后來的后來,死亡對他們來說都是奢侈。
想到這里,顧底城就抖了一下,“老大你放過我吧,不是還有一個剛從幽云出來的小兄弟要訓嗎?要給他一點特殊的照顧嘛。我就算了,一把老骨頭了?!?
蘇墨暖白了他一眼,“別人可比你厲害多了。”
“怎么可能?!”顧安城開始是不信的,畢竟,他年齡還是壓他一頭的,后來,年齡什么的……不說也罷!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也知道自己一把老骨頭了?再不練練就廢了,這次訓練主要就是針對你的,那小子身體開發(fā)已經(jīng)差不多到極致了,只不過那一身的戾氣不知道怎么收,應該是這次我出現(xiàn)的消息發(fā)布得太突然了,剩下的東西梨衣還沒來得及交代就出島了?!?
顧安城哭喪著臉,他以為這次的主要目標是那叫什么葉少安的呢,結果主要是訓練他?要不要這么驚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