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人聽到這句話警惕地向前走了一步，有一個人還嗤笑道：“聽說幽云的老大很厲害，卻沒想到只是一個小姑娘，恐怕能有今天這樣的成就，也是通過某些別的手段獲取的吧？”

維亞身邊的漢子，陰惻惻地看了他一眼，那男人立刻就閉嘴了。

“雖然殺手‘零’在三年前確實鼎鼎有名，可是現在這個時代人才輩出，以前的強者在現在也不一定是強者，況且這里這么多人，而你……”那男人抬起手來示意，“你現在單槍匹馬，怎么就確定你能在我們面前殺了他？”那男人抱著雙臂，對于蘇墨暖他始終含著一絲敬畏，一個女人，有著這樣的成就，他應該敬畏，無論她是用的什么手段。

雖然，關于她的傳言很多，很雜，大多于她來說都是不好的……

“唉！”蘇墨暖扶額，神情略微有點無奈，她搖搖頭說：“看來你們還沒有懂我的意思，我說，這是一場交易。”

“我要他的命，當然不是叫你們白給，是有東西拿來做交易的。”

那個男人的眸光閃了閃，他有點不好的預感，“你……”不是他相信蘇墨暖的話，他在蘇墨暖不能憑一己之力殺了維亞上還是挺自信的，那是一種對即將到來的危機的預感。他不知道，那份危機就是蘇墨暖帶來的……

“你知道為什么很少有雇傭兵明著和幽云對抗嗎？”蘇墨暖的食指扣了扣車蓋，“按理來說，雇傭兵都是些不怕死的，而據外界所傳是迫于幽云的壓力才讓他們放棄與幽云作對，你信嗎？要我我就不會信。”

“有些東西我也不想多說，但……相信你是一個聰明人，我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希望你能知道你該怎么做。”這是明晃晃的威脅，有些沉不住氣的把槍都拔出來了，可蘇墨暖偏偏屹然不動。

那傭兵頭頭本來是不信的，但看到蘇墨暖那自信的樣子，突然有些遲疑，據她的話來看，幽云似乎有能力掌控著整個傭兵界，可是，傭兵之中魚龍混雜，各種各樣的人都有，退伍軍人，特種兵，殺人狂，哪一種都不是好掌控的，他們愛自由，游離于法律與道德之外，他們桀驁不馴，這樣的一群人莫說把他們整合在一起掌控在手中，就連相互見面不死傷幾個都是極大的幸運。

蘇墨暖也不著急，食指一下一下地敲著車蓋，清脆的聲音咚咚地撞擊著在場的人的心，最沉不住氣的莫過于維亞了。

“呵！零，你說謊！幽云才成立五年時間，連我們家族都不能插手傭兵界的事情，你們幽云算什么東西？”維亞不聰明，但也不是個蠢的，他知道這樣下去對他不利，所以立馬把古尼卡搬出來，希望震懾住這群雇傭兵。

那頭頭用異樣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轉而看向蘇墨暖，說：“恐怕你不知道，既然我們拿了錢，就要把事情做好，如果你想通過這種方式要我們交出他，那是不可能的，這樣我們在傭兵界也混不下去。”

“所以，你的威脅對我來說是沒有用的，我們兵團有今天的地位靠的就是誠信，”這是他很驕傲的一件事情，因為他在那樣污濁的世界中，沒有被同化，“況且，我與幽云有仇，你們的人殺了我幾個屬下，既然你來了，我就要為他們報仇！”

“唉，你們是不是覺得……我一個人來，你們就能殺了我？”蘇墨暖的眼睛朝他眨了眨，然后，她做了一個奇怪的手勢，很特殊，也很迅速，快得那個男人都看不清。

他還沒得及反應，他周圍的下屬們有七八個已經倒下了，剩下的三個，站得筆直，雙腳并攏，雙手規矩地垂在身側，頭微微低下，朝著……蘇墨暖的方向。

他眼睛睜的很大，如果他還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他就是個蠢的了！

蘇墨暖偏著頭打量著站直的三個人，輕笑出聲，清脆的聲音回蕩在空曠的工廠中，讓人心涼。

“你看吧，就算我一個人來，你也殺不了我，”女孩的手肘擱在車窗上，撐著自己的腦袋。

“你！你什么時候在我這里安插了人？”鬼知道這些人都是他親自選出來的，怎么可能被人安插間諜？不可能！可是……這是事實……

“不不不，”蘇墨暖搖頭，“這些人并不是我安插的，我開始并不知道這里面有我的人。”

“什么意思？”

“準確的說，我猜測有人會在你的人中安插幽云的眼線，這只是猜測。”對的，這只是猜測，憑著蘇墨暖對十一的了解，這群雇傭兵和幽云作對了兩年，十一這人啊，最容不得潛在的隱患，明明幽云有能力讓他們永遠消失，她卻沒有這樣做，恐怕是有些其它原因，這原因是什么暫且不說，她為了不讓他們威脅到幽云必然會用些手段，其中最為容易的就是掌握他們的一舉一動，若是不太安分了，幽云也能第一時間做出應對。

永遠不要因為對手弱小就忽視，每個人都有成長起來的機會，這是蘇墨暖教她的。

所以，這個傭兵頭兒一直覺得自己和幽云有著深仇大恨，現在看來……就是個笑話！

因為，那男人發現，沒有倒下的這幾個男人無一不是在這群雇傭兵中脫穎而出的，如果這幾年沒有他們，這個傭兵團根本不會有今天的成就，也就是說，他是靠著幽云才得到今天的地位！

“見鬼的！”那男人全然不同于剛才的氣淡神閑，他拔出手槍來指著那些人，他是個重情重義的，最痛恨背叛。

“不必這樣，”蘇墨暖一步一步走向前，撥開他的槍，“只不過是各司其職而已。”

她同樣不喜歡背叛，不太喜歡間諜這個職務，可是沒辦法，這是獲得準確信息最省力的途徑，好多人都喜歡用間諜，所以才會有猜忌，有背叛，以前她不理解，現在卻也漸漸習慣了。

“本來這只是一個交易，你把維亞交給我，幽云可以助你在傭兵界得到非同凡響的地位，你為什么不呢？”

為什么不？他也不知道！

他只是……不想昧著自己的良心。

“或許……我知道為什么她要弄得那么麻煩了，”蘇墨暖看了他好一會，最后緩緩說了這么一句。

那個男人不知道這句話什么意思，而一旁的維亞見著兩人的談話心抓得越來越緊。

“維亞？”蘇墨暖雙手抱胸，緩緩地繞著維亞走，嘴角上揚，眸中帶著薄涼。

“不要想著逃哦，你逃不了的。”

“不試試怎么知道？”維亞退后兩步，顯然是想離蘇墨暖遠一點。

“唔，你說得對，不試試怎么知道，”但是，話音剛落，蘇墨暖抄起地上的一根鐵棒，隨手朝他的膝上抽了上去，“還是不要嘗試了吧，乖乖的，我可沒有什么精力去玩貓抓老鼠的游戲了，既然你都動了這個念頭了，那就要在它還沒有實施之前掐斷它。”麻煩什么的最討厭了。

“啊啊啊！”蘇墨暖這一棒顯然是用盡了全力，維亞被打得雙膝跪在地上，整個人忍不住地抽搐，他顫抖著雙手去扶著自己的膝，很快地，雙膝跪地的地方就出現了一攤鮮紅色的血液。

“零！你該死！你該死！”他瘋了似的叫喊，“家族不會放過你的！你不能動我！你不能動我。”不會的，不會的，她不敢動他，她不可能和古尼卡對抗，不會的！

“維亞，你看看你，”蘇墨暖把手里的鐵棒往地上一拋，拍了拍手，“你現在的樣子真是像極了一條敗狗啊～”女孩緩緩蹲下，直視狼狽的男人。

“你……你到底要做什么？！”維亞雙眼通紅，這個男人失去了古尼卡家族這個背景，就什么都不是了，他現在或許應該后悔，后悔自己以前對蘇墨暖做的事情，那時候他把蘇墨暖逼到絕路，現在，報應到頭，他強加于蘇墨暖的一切，都會被還回來。

“我要做什么？”蘇墨暖站起身俯視他，“維亞，你應該知道，我恨古尼卡，也恨你。”

“以前我任你們支配，現在，你卻還以為，你們的一句話就可以決定我的生死。什么不敢和古尼卡作對！那只是你覺得的，我努力了這么多年，古尼卡……我要狠狠地把它踩到腳下！他們既然把你送到了我手上，那一切……就從你開始吧。”蘇墨暖狠狠地跺腳，臉上的表情猙獰扭曲，她突然抬腳用力踹向維亞，男人在地上打了幾個滾，蘇墨暖卻還不放過他，她一腳踩上他的臉頰，讓男人的臉幾乎變形扭曲。

維亞想叫出聲來，卻只能發出痛苦的“嗚嗚”聲。

“所以，你想怎么……死呢？”蘇墨暖俯下身，神色猙獰，整個人接近狂化。

她不是神，也不是圣人，沒有人可以被那樣對待心中卻沒有任何怨言，在三年前，她經歷的那件事本來就讓她在精神方面出了些問題，這之間她經過治療之后，有些好轉，但是最近，她接觸的關于幽云和古尼卡的事情越來越多，明顯兩道人格之間的轉換越來越頻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