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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路醫生04

這個你還愛著的人,她已經不愛你了呢!

路君峰在聽完陸遙的這番話,一張臉猶如槁木死灰。

陸遙則不打算就這么放過他,“你是不是覺得現在天崩地裂,萬念俱灰?唔,和我當時的心情差不多,不過你比我好一點,至少你不需要背井離鄉去外面流浪,過著有家不能回的日子。明天一起床,你依然是六院心腦外科的醫生,你的前途光明似錦,你的未來無可限量,只要你愿意,像潘佳佳那樣的女孩多的是讓你選擇。如果你有野心,就可以挑一個于你事業上有幫助的,那么也許再過十年,我就不是被人舉報什么非法滯留了,我可能直接在入關處就被攔下,被遣返回非洲,根本沒有機會踏上國內的土地。”

“如果……你再也回不去南非了呢?”路君峰仿佛是經歷了一場漫長而痛苦的折磨,再次開口時,連聲音都不可避免的帶上了嘶啞。

“那我就去找另一片草原,找另一處可以讓我留下的地方,但,絕對不會是這里!”

“我不允許!”路君峰再次將陸遙的身體拉向自己,眼里飛沙走石般的風暴將自己都快要吞噬!

而陸遙,看著他怒火中燒氣急敗壞的樣子,只是覺得自己累了,被一個早就被自己丟在十年前的人之間的愛恨糾纏得太疲憊了。

“即使你有能力不讓我回南非,不允許我離開S市,可是你無法讓一個不可能再愛你的人愛上你!”

有人說,帶給你快樂的那個人,就是也能帶給你痛苦的人,當初有多少的快樂,現在就有數十倍于快樂的痛苦。

路君峰徒然無力的放開陸遙,注視著眼前之人離開的身影,腳步似是釘在了地板上,動不了分毫。

陸遙走到路君峰車旁,朝某一棟樓的六樓方向看了一眼,雖然夜色里看不見,但她知道他一定就站在那里,看著自己。

她也不催,站著靜靜的等,橫豎他不可能讓她等一個晚上。

在陸遙被咬了三個蚊子包,忍不住撓了小腿肚無數次后,才聽到車門開鎖的聲音。

陸遙邊搬箱子邊想:“路君峰這小子還挺記仇,非得讓她站在雜草叢生的地兒活生生等成一根人肉蚊香!”

拿好箱子剛關上后備箱,突然聽到身后想起一個聲音!

這大晚上的又是在幽靜的停車處,除了蚊子外陸遙根本沒料到還有別的活物,嚇得差點踩了自己的腳。

“你在做什么?”

陸遙循著聲音回頭,發現自己身后不遠處有個人影。

她瞇著眼睛仔細瞧了瞧,可這里實在太黑,她看不清對方的臉,只能從聲音上判斷是個有點年紀的女人,個子不高,而這聲問話又帶著謹慎和戒備,陸遙心想不會是小區物業晚上巡邏的大媽吧?

“阿姨,我從車里拿東西呢。”陸遙深諳“開口甜,三分面兒”的道理,依賴天生麗質的好嗓音,先甜甜的喚了一聲好聽的。

“車里?”大媽看了眼她身后的車再看看她,“這車是你的?”

“哦,車不是我的,是我朋友的,我只是拿回自己的東西,我馬上就離開了。阿姨……你不會懷疑我偷……東西吧?”陸遙終于從大媽充滿戒備的口氣中琢磨出了一點意思,這位物業大媽準是懷疑自己深更半夜鬼鬼祟祟在這里偷東西呢!

“阿姨,這真是我朋友的車!他就住在前面這棟樓的六樓,叫路君峰,是六院的醫生,您一定聽過他名字吧?”陸遙覺得一個小區有那么多住戶,就算整天出出進進的會互相點個頭打聲招呼但名字不一定記得全,可路君峰不是普通住戶,他那么有名,她相信小區物業工作人員,特別是作為相親聯盟主力軍的物業大媽們鐵定認識他。

“你是阿峰的朋友?”

果然被陸遙猜對了,大媽確實認識他,陸遙心里一松快,都沒覺察出大媽語氣中更深的質疑和那聲對路君峰的親昵稱呼。

“是是是,是朋友。”陸遙覺得既然嫌疑已經解除,自己就可以走了。

誰知她剛要推著箱子走,這位大媽卻突然走向自己,而車子落鎖時閃起的燈光同時照亮了陸遙和正向她走近的大媽的臉。

那是一張中年婦女的臉,齊耳的短發一絲不茍的夾在耳后,眉目端正,就是歲月的雕琢太過于深刻,令她看上去蒼老了不少,所以陸遙無法一下子從她臉上看出實際的年齡來,穿一套素雅的中年婦女標配套裝,身高目測一米六左右。

然而陸遙會對這位突然出現的物業大媽這么在意,完全是因為對方在看清自己的臉后所表現出來的驚嚇恐懼和……憤怒!

陸遙發誓,她從沒有見過眼前這個人!

“你你你……是……你……是……”大媽用手指著陸遙,滿臉的驚恐和不敢置信。

“您是不是認錯人了?”陸遙的心頭涌上一股不知名的異樣。

“你……怎么來了?”

兩個互相對視的女人同時回頭,看到一個男人站在車旁,也是一臉驚訝震驚的表情!

陸遙幾乎喪失了作為一個具備完全刑事行為能力的成年人應該有的自主權和拒絕權,當她再次回到路君峰那個“家徒四壁”的家,眼睜睜看著他把自己的行李箱拎進了某一間房間,然后還關上了門……

而讓她更為不解的是,這位物業大媽竟然跟著他們一起進了門,還熟稔的在門口的鞋柜里找出拖鞋換上。

陸遙盯著自己腳上已經不能稱之為“小白鞋”的帆布鞋,突然有點內疚于自己來了這個家兩次了都忘了要換雙鞋了,果然被路君峰說中,家教都喂了狗了。

“你來干什么?”

“不是你硬拽著我上來的嗎……”陸遙發現路君峰的視線越過自己落在了那位大媽的身上,才明白過來自己自作多情了,人家根本不是在問自己。

陸遙決定采取“既來之則安之”的策略,默不作聲的走到之前放小板凳的地方坐好。

此時的陸遙,雖然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再次回到這里,但她始終無法忽略剛才在上樓時,大媽走在前面,她和路君峰落后一步走在后面,在快走到樓梯拐彎大媽視線的死角處時,路君峰突然湊近自己耳邊輕聲說了句“我后悔了”。

“我后悔了”是什么意思?

陸遙之前給他灌輸了兩條中心思想:其一是如果他恨她就應該讓她立即從自己眼前消失;其二是如果他愛她,更應該能體會她要走的決心。

但他剛才這句“我后悔了”又讓陸遙懷疑自己之前那番剖心置腹的話,并沒有讓這位路醫生意識到自己強留她是毫無道理和意義的。

陸遙發現自己似乎并不完全了解這個人。

她總以為過去的他太過于自卑和懦弱,像一個始終在泥潭中掙扎著不愿沉底的蟲卵,所以一但抓住了“成功”這棵救命稻草,當他從骯臟的蟲卵中破繭而出,儼然變成五彩斑斕耀眼奪目的蝴蝶后,就會用一種執拗的驕傲來掩飾過去不堪的自己。

這樣的一個人,是無法忍受任何人踐踏他的自尊心的。

可是他竟然……任憑自己拿那些話看輕他傷害他,咬著他不愿意提及的過去羞辱他,即使這樣難道他還想要強留她嗎?

“我兒子的家,難道我不可以來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這么晚了,你怎么來的?”

“搭別人的車?!?

“吃飯了嗎?”

“路上吃過了?!?

“什么時候走?”

陸遙正聽得目瞪口呆,突然從門口發出一聲玻璃碎裂的響聲和隨之而來無數金屬滾落在地的“叮呤當啷”聲。

是鞋柜上那只玻璃花瓶被打碎了。

這個花瓶顯然不是用來插花的,而是作為儲蓄罐來使用,放置在門口,平時出出進進時將身上用不著的零錢硬幣隨手扔進去,久而久之就被塞得滿滿當當。

陸遙突然回憶起,過去他們家里也有這樣一個儲蓄罐,也放在門口的鞋柜上,只不過不是花瓶,而是她某一次鋼琴比賽得了冠軍的一個玻璃獎杯。

“你問我什么時候走?你先問問你自己她是誰?她是誰!她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然而路母的歇斯底里在兒子身上竟然沒得到任何反應。

路君峰甚至在她的怒吼中彎下腰開始撿地上的硬幣,一個一個,從容不迫的撿起來。

路母見兒子竟然無動于衷,連一個解釋都不給自己,氣得全身都在發抖,她突然朝陸遙的方向快步走去,卻在經過兒子身邊時被拽住了手臂。

“怎么,你還要護著她!直到現在你還護她!你是不是忘了她和他們家都做了什么?。?!”

陸遙的耳朵快被這位中氣十足的老太太吼聾了。

“夠了!”路君峰突然站起身,將剛才好不容易撿起來的硬幣全扔回了地上。

他克制壓抑著內心的憤怒,將母親的手舉到自己面前,然后在兩個女人的注視中,抓著她的手朝自己臉上重重揮去。

“你滿意了嗎!”路君峰在他母親不敢置信的眼神中放開她的手,然后一步步后退,退到了陸遙坐著的位置。

“你問我她是誰,我告訴你,她是我的阿遙!你問我她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因為是我騙她來的!你問我為什么要護著她,因為我……”

“閉嘴!閉嘴!”路母終于忍不住打斷兒子的話,心口用力的起伏著,蒼白瘦弱的手指著半邊臉已經腫起的兒子,凄厲道,“你為了這個女人,你為了她什么都不顧,連那樣的深仇大恨你都可以不在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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