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zhuǎn)過身,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眼神鋒利得令人不敢直視,只聽他聲色俱厲道,“如果你敢糾纏她,我有超過兩百多種方法讓你的心臟突然停止跳動,而且……死因只可能是心梗?!?
電梯里,兩人分別站在狹小空間最遠的兩端。
“就這么迫不及待色令智昏,連人品都來不及挑一下?”
切換成毒舌了,陸遙心想。
“這種事身體上合拍就行,就不要過多在意心靈上的契合了?!?
路君峰:“……”
陸遙想你切我也切,誰怕誰?
“你怎么變得……”路君峰很想把世間最惡毒的話都罵到她身上去,可是話在嘴邊,卻硬是說不出口。
“我變成什么樣了?我竟然變成了一個不知廉恥,專門和男人鬼混的淫 娃蕩婦?”陸遙聳了聳肩,從容的替他接口,“我就是變成了這樣的人,這又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呢?”
電梯“叮”的一聲打開,陸遙率先走了出去。
“不管怎么說,我總是你的……”
“總是我的什么?”陸遙腳步不作停留,穿過大廳,走出大門,高跟鞋踩在一塵不染的地磚上,聲音一輕一重。
“你想說‘親人’是嗎?”陸遙的一頭及腰長發(fā)被大門口的穿堂風帶起,肆意凌亂的拍打著她的面頰。
國貿(mào)的門口,出租車早已經(jīng)排成了一條長龍,陸遙剛走下臺階就有車開到了她面前。
“不好意思,我想我之前在你和你女朋友面前已經(jīng)解釋過了,家父家母早逝,我早就沒有親人了?!?
陸遙坐在車上,任憑夜風從半開的車窗處吹進來,吹亂了她一頭被精心打理過的長發(fā)。
發(fā)型雖亂,可她的心里卻平靜無波,今天晚上所發(fā)生的一切,甚至不曾在她心里激起一絲半點的漣漪來。
陸遙住的酒店是電視臺安排的,離電視臺不遠,規(guī)格不算高,但好在干凈整潔。
其實像陸遙這種常年在南非大草原上摸爬滾打過來的,營地里不滲水的帳篷對于她來說已屬不易,這種一應俱全溫軟舒適的酒店簡直算得了天堂了。
陸遙記得自己剛到南非時,非常不適應那里的生活狀態(tài)。
她從小就是個愛干凈的姑娘,要是夏天天熱汗出得勤,她可以早中晚合著三餐一起洗三次澡,雖然夠不著潔癖的程度,但對自我要求甚高,絕對不允許自己油著頭臟著臉出門。
可是到了個連喝口干凈的水都成問題的地方,裹在整天被汗水浸濕又蒸干的衣服里,還有蚊蟲的隨時侵襲……她的“愛干凈”簡直就變成了笑話!
陸遙總是感慨人類的適應能力真是太強大了,從天入地,從溫室到泥潭,沒有人拉你一把,你呆在泥潭中仰望掉下來的地方,竟然覺得不回去也挺好,甚至還能在其中找到某些趣味來。
洗好澡給遠在馬賽馬拉的同事簡單匯報了一下她這里的進展,隊長讓她配合完國內(nèi)的節(jié)目錄制后就盡快回來,她的那一大攤子工作現(xiàn)在沒人接手,忙得他們夠嗆。
剛聊完工作,她正打算休息,那位二世主小孟同志的電話就來了。
“怎么了孟少爺?”她躺在床上舒展著四肢,說話聲懶洋洋的。
“這么早就回來了?”小孟在電話那頭狐疑道,“就沒遇上個帥哥,來個驚喜艷遇?”
“唔……”驚喜和艷遇沒有,惡心倒是有一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身邊的朋友里長得最帥的就是你孟少爺了,有你萬年不倒的完美標桿立在那兒,我哪還能看上誰啊!”
陸遙這話說進了小孟心坎里,就算知道她是半夢半醒之間的胡話,也是喜上眉梢來,“你這話說得哥哥我心里舒暢,你不會是準備睡了吧,這才幾點??!快快快起來,哥哥我?guī)愠鋈ダ耍 ?
“浪你個鬼啊……”陸遙在馬賽馬拉要是不出特殊任務,作息時間一直是很固定的,那兒沒有網(wǎng)絡沒有電視,只有一片無垠的星空和無框的大地,還有她可愛的大貓們,平時這個點她早就已經(jīng)睡得不省人事了。
“你這次不是只在國內(nèi)呆四五天嘛,你孟哥哥我怎么也得略盡地主之誼招待招待你吧?”
“你不來煩我,讓我好好睡個覺……就是盡……了你的……地主……”
“喂?喂?遙遙?大遙遙?不會睡著了吧……”
正在陸遙徹底昏睡之前,門外突然響起了不急不緩的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