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地,一個學期即將結束,匆匆的期末考試就要來臨了,但是這次周磊再沒有因為要忙著復習而忽視了楊鶴,他們倆仍舊親密的來往著。就在放假前的那個晚上,他們同往常一樣,兩人相依偎在操場的草坪上,一同欣賞著滿是繁星的夜空。這個晚上,時間走的是那么的匆忙,很快地東方就露出了微微地亮光,他們望著太陽一點一點地從山間中露出了全部的面貌。又到了一個即將分離的時刻,兩顆心不免的有些惶恐,都沉默在金色的晨光中。
早飯過后,他們各自拿著自己的行李,在校門口依依不舍地分別。汽車的喇叭聲刺痛了他們的兩顆即將分離的心。他們沒有選擇的余地,雙方都要先回家與家人團聚。當他們各自爬上駛往自家的車子時,那汽車鳴鳴的行駛聲使兩人的內心承受著寒氣的侵襲。他們都在尋思著這漫長的假期該如何解脫這分別的傷心?
一回到家,周磊把行李往地上一扔,然后急沖沖地跑到電話機旁,撥打著楊鶴的電話。他好希望能夠聽到楊鶴的聲音,以便來減少內心的思念所帶來的巨大的凄苦。
“鈴……”電話的那頭傳來了悅耳的鈴聲,隨后有人接起了電話,“喂,是周磊嗎?”
“嗯,是我。”周磊激動萬分,不知道要說些什么,于是他發出輕輕地竊喜的笑聲。
“周磊,這個寒假你要怎么過啊?”楊鶴略帶深意的問道。
“嗯,我……”周磊心里很清楚。可是,他不知要怎么說,因為他的父母還不知道他們的感情已經到了如此的深厚,所以他必然不知道一旦他的父母知道他們已經發生過身體上的融合會持什么樣的態度。他不敢對他的父母說,他只能是沉默。
“喂,周磊。“楊鶴有些著急地大聲地說道,“你怎么啦,怎么了,說話呀?”
“我,我……”周磊支支吾吾的,自己也說不清楚了,他只能含糊地說,“我可能是要幫我的阿姨搬家,還有……”這些事情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樣說出口的,但是他的心里確實是很害怕的。畢竟他現在才十八歲,如果現在跟父母坦白,他知道必定是會遭到父母以及親人的譴責和反對的。于是,他不敢開口說讓楊鶴來他的家。
在沉默了一陣之后,周磊笑著用柔和的舌根音說道,“你好好休息一下,坐了這么久的車也應該累了,我們下次再聊吧,再見。”
“哦,再見。”楊鶴心里咯噔了一下,涼了半截。她不明白周磊為什么一到家里就變得這么的冷漠和心虛。她開始胡思亂想了,“是不是在他家的那邊他已經有了一個女友了呢?要不然他在學校里都是好好的,怎么一回到家就變得如此……一團疑問充滿了她的腦袋,內心了積累了許多的陰云。漸漸的,天空下起了雨,楊鶴那永不會枯竭的淚泉涌出了串串晶瑩的淚珠,在痛苦的心境下,她想到了好友楊美,好希望能夠從楊美的身上得到一絲的安慰。于是她撥通了楊美的電話。
“喂。”聽到對方傳來了熟悉的聲音,楊鶴禁不住流下了更多的淚水。
“是我。”楊鶴帶著哽咽的聲音說道。
“怎么了,楊鶴?”楊美吃驚地問道,“你怎么了?”
楊鶴沒有回答,只是一味的傷心地哭泣著,那令人的心碎的哭聲使楊美自己也感覺到有些難過,濕潤的眼睛里滴下了幾滴小小的淚珠。
“喂,楊鶴,告訴我你怎么了?”楊美著急地問道,“你現在在家嗎?”
“嗯。”楊鶴輕輕地應了一聲,接著說道,“周磊他不知道怎么了,剛才打電話的時候我似乎有點……”說到這,楊鶴便沒有再說了,她希望能夠得到楊美的勸慰。
“怎么了,難道他……”楊美心里一驚,以為周磊跟楊鶴說了分手之類的話,可是在學校的時候他們還是好好的,這不可能的呀,楊美心里想,“難道他們當面不好說,回到家后就用通電話的方式來說嗎?”想到這,她不禁心里一震,接著她馬上安慰著楊鶴說著,“沒什么的,是你多心了吧。再說了,這是一個錯誤,他以后會后悔的,他肯定是會回來找你的。其實,他當時只是把俞靜當成了你,在他的心里你還是占第一位的。好了,別多想,好好休息,我去找他去問個明白,再見!”說完后,楊美便將電話給掛了。
聽到這些話,特別是當楊鶴聽到周磊曾經將俞靜當成了她的時候,她的心震動了一下,抖動的手擱下電話,呆呆地站在那兒,好久才回過神來。此時,她的父親和哥哥還沒有下班,只有她一個人孤單地待在家里。于是,她一個人默默地流著傷心的淚水,接著就爬到床上睡覺去了。
楊美聽完楊鶴的訴說后,她感覺很是氣憤,于是她氣沖沖地給周磊打電話。當他聽到周磊的聲音的時,馬上就氣沖沖地說道,“周磊,你現在出來一下,我有事找你,現在,馬上,就在深林公園門口見。”說完,她便“啪”的一下將電話給掛了。
周磊感覺有些莫名其妙,可是他考慮到大家畢竟是朋友,于是他沒顧得上休息一下,就跑到楊美說的那個地方。一路上,他在猜想著楊美到底找他是為了什么事情,可是他一直都沒想通。于是他決定不想了,干脆全心地往目的地趕,等見面了就知道到底是什么事了。遠遠地,周磊就看到楊美已經在公園的門口正東張西望地等待著他的到來。周磊微笑著迎了上去,卻沒想到被正氣沖沖的楊美給扇了一耳光。周磊一時像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摸了摸發燙的臉頰,吃驚地問道,“你怎么了?”
“怎么了?”楊美氣沖沖地說道,“你還在問我怎么了,你這個偽君子。”說著她就要離開。
周磊攔住她問道,“請講清楚后再走,好嗎?”
“好啊,我跟你講清楚。”楊美氣憤地說道,“我本以為你是個正人君子,我也很喜歡你,看到你對楊鶴那么的專一,我忍痛讓自己傷心,成全你們。可是你呢,你卻做了一件不可原諒的事,你還跟楊鶴提出分手。你說,像你這樣的人不該被打嗎?”
“我……我哪有啊!”周磊氣呼呼地說道,“哪有這回事,是,我是做了對不起她的事,可是我是真的愛她的,我從沒說過分手之類的話啊。”
“沒有?”楊美氣呼呼地說道,“沒有的話為什么剛才楊鶴給我打電話時哭哭啼啼的,那你敢發誓嗎?”
“發誓就發誓。”周磊說著就舉起了手像蒼天發起了毒誓,“如果我周磊有說過與楊鶴分手之類的話的話就讓我下輩子變豬,變狗……”
楊美看到他是來真的,一下子感到奇怪了,連忙制止住了他繼續說下去,問道,“那怎么她剛才打電話給我時哭的那么的傷心,聽她的話語像是與你有關的啊。”
“是嗎?”周磊驚訝地問道。
“糟了。”楊美突然說道,“我剛才不小心將你把俞靜誤認是她的事情告訴她了,想必她現在肯定是很在意了。”
“什么,可你是怎么知道的啊?”周磊驚訝地看著她問道。
“你先別問這么多了,你快回去打電話給她安慰一下她啊。”楊美著急地說道,“我要回去了,你也趕快回家吧。”
“哦。”周磊一頭霧水地朝家里趕,他越來越感到奇怪,他很想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也許他能夠從楊鶴哪里得到答案。他一回到家,馬上就奔向了電話,可是當他拿起電話的那一刻,他遲疑了,因為他剛從楊美那里知道了楊鶴已經知道了他與俞靜之間發生的那件事情,他此刻的心里很是慌張,他好想知道現在楊鶴正在做些什么,可是他又害怕知道。他總覺得自己欺騙了所愛的人,于是內心很是痛苦,在深深的自責中,他思量著是否要對楊鶴說實話,可是他又害怕一旦他說了,楊鶴會因為不能夠諒解他而離他而去。他害怕,害怕沒有楊鶴的日子,現在他的心早已經奉獻給了她,如果沒有她,他一定會死去。可是如果他不說的話,那么他的心又會是長期受到良心上的折磨。一個愛著自己,自己也很是愛的深的女孩他怎么忍心去欺騙她呢。此刻他的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腦子里的兩個觀點不一的自己在戰爭著,到底是講還是不講呢。他放下了電話,然后沖進了衛生間,用冷水沖洗著他的腦袋,以便能有一個清醒的頭腦。他抬頭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冷水一點一點的順著他的脖子流向了他的胸與背。他渾身顫抖了一下,緊緊地拽著拳頭,出神的望著鏡中的自己。突然間,家中的小貓的一陣凄厲的哀叫聲頓時將他從呆滯中拉了出來。現在他知道該怎么做了。于是,他再次來到客廳里,拿起了電話,撥著楊鶴家里的電話。
電話接通了,鈴聲響了一遍又一遍,過了好久都沒有人來接。于是周磊擱下了電話,此時他的心里有些發慌了,他很惶恐地看著電話,全身的血氣都變成了寒氣,凝固著他的血液,顫抖的心奏著很是憂傷的旋律,不安的心籠罩著厚厚的烏云。在他心靈的深處,烙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捉摸不透的情在他的腦子里隱隱約約地對著他說,“究竟這是為什么?我都干了些什么,是否是我真的錯了,瘋狂的愛已經讓我把犯下了一個不可原諒的錯誤。我該怎么去面對真心愛著我的她呢?對了,還有俞靜,我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自私的,癡狂的?”
周磊難以接受他的內心給自己的定義,于是他狂叫著沖出了家門,來到家門口的清澈的河畔,注視著那流水表面撒下的一串串珍珠般的波光,此時這景象在他的眼睛更像是閃著光芒的淚珠,是那樣的可怕與令人心寒。他突然發現原來愛是如此的令人渾身發麻,從頭冷到腳底,四周變得十分的冷清和寒磣了起來。宇宙間的一切似乎都在這一瞬間都變得蒼白和幽暗了起來。周磊極力地克制住自己的情緒,緘默著,任憑寒風吹拂著他的臉,他佇立在河邊,冷漠的臉色令人看得有些畏懼。
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周磊在水鳥的叫聲中終于驚醒了過來,于是他默默地朝家中走去。之前楊美的話語一直在他的心里久久地難以抹去。周磊一直在心里責怪著自己:你呀你呀,周磊啊周磊,為什么,為什么你會做出如此讓她傷心的事情?就算是你當時正處于傷心之中,可是你也不該那么的沖動。要是楊鶴一直不接你的電話的話,那也許就是上天對你的懲罰,因為你太負于她的真心了……
“喂,兒子,你去哪里了?”當他聽到母親的親切的詢問聲后,他不由地抬起了頭,朝他的母親笑了笑。
“喂,周磊,該吃飯了。”他的父親從廚房里端著菜走了出來。
“哦。”周磊笑了笑,然后趕忙朝廚房走去幫著父親端菜。
吃飯間,周磊為了不讓他的父母看出他的心事,他便一直將微笑掛在了臉上,裝作和往常一樣,自然他的父母沒有發覺到他今日的不對勁。吃過晚飯后,周磊將自己關進了房間里,他沉默地看著楊鶴的照片。看著看著,他突然感覺到一陣心酸,然后滾滾的熱淚滴落了下來,迷糊了他的視線。
“周磊,電話。”正傷心的時候,門外傳來了他的父親的叫喊聲,“你的電話。”
周磊連忙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微笑著走出了房間,來到電話旁,他拿起電話,耳邊傳來此時他的心中最思念的人的聲音——楊鶴。頓時,他的眼中綻放著欣喜的光芒。
“周磊,這個寒假,我白天可能不在家,我有幾個好朋友會找我玩,我得去陪他們玩。大概晚上我會在家,你有事的話就在晚上打給我吧。晚上九點以后再打來,好嗎?”楊鶴的話語還是那么的溫柔。
“嗯。”周磊滿心歡喜地答應了,然后說道,“別玩得太晚哦,不然我會……”
“不然你會很擔心的,是嗎。”楊鶴還沒等周磊說完便將他的話給說了,她微笑著說道,“我知道。”
“嗯。”周磊無奈地笑了笑,輕輕地回應著。
“好了,那就這樣吧,再見。”楊鶴說完,便掛了電話。
“嗯,好的,再見。”周磊放下電話,高興的一時閉不上嘴,于是他歡樂地哼著小曲回到房間里去了。
一個漫長的寒假,一個心疼的往事。雖說周磊每天都與楊鶴通電話,但隨著長時間的相隔,兩人的話題也漸漸的不多了。談話間,也不再有浪漫的氣氛,有時甚至要到晚上十點多他才會想起打電話給楊鶴,或者直到那個時候也不見得楊鶴會在家里。也許是因為孤獨和寂寞,他們都各自在家里尋求著開心的方式。
在萬般無聊之下,周磊也漸漸地迷戀上了網絡。他幾乎每天都會到網吧里去,在那里和網友們聊著許多好笑的事情,他可以一時忘記了與楊鶴的分離之苦。有時回到家后,周磊都不會想起要給楊鶴打個電話,他所知道的感覺就是累,倒床就睡。當他想起的時候他就會跑去拿起電話給楊鶴打過去,可是更多的時候他竟將要給楊鶴打電話的事情給忘得一干二凈,他的滿腦子里都是在網吧里瀏覽到的那些奇聞趣事。而另一邊的楊鶴則是每天和每晚都和她所謂的朋友們一起玩瘋了,她們不是去溜冰場就是進舞廳,還有就是網吧等人多嘈雜的娛樂場所。也不知道楊鶴的心中是真的把周磊給忘記了還是因為沒有周磊在身邊而刻意的讓自己去瘋玩,去忘記離別的痛苦。
其實,在周磊的心里還是時時刻刻的想著楊鶴的。只不過,有的時候當他打電話過去時,楊鶴總是不在家里。想等到晚些的時候再打過去的話又害怕會影響到她休息,于是他寧愿讓自己忍受著這份孤寂的痛苦也不想對她的生活規律產生半點的影響。然而,世界上并不是十分完美的,楊鶴哪里知道人心難猜的這個道理呢。就在快要開學的前一天晚上,她又再一次受了驚嚇。這是個下著蒙蒙細雨的夜晚,楊鶴突然接到了她的一個朋友打來的電話,說是要為她明天的回校做個踐行。天真的楊鶴沒有拒絕,于是就答應了對方的邀請。等她出門下樓的時候,看到之前的那個朋友的車子已經停在了她的家門口,坐在車子里的朋友正在朝她打著招呼,接著楊鶴便開心地上了轎車。朋友說是要帶她去一家茶館喝茶,略帶稚氣的楊鶴高興的答應了。
汽車一路上行駛著,以很快的速度朝縣中心駛去,然而當車子經過了好幾家的茶館時都不見它停下,于是楊鶴的心中升起了小小的疑問。看著車子正轉彎向郊外駛去,由于前幾次的經歷讓她心中不免有些驚覺,接著她忙叫著她的朋友快停車。可是車子并沒有因為她的驚叫停下來,她的那位朋友告訴她說城外有一家很好的茶廳,他們是要去那里喝茶。聽到朋友這樣說,楊鶴暫時放下了心中的疑問,就繼續和他朝他所謂的茶廳駛去。當車子開到一條陰暗的馬路上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接著車燈也關上了。此時車外面正下著很大的雨,于是她的朋友很為難地說道,“車子壞了,這下可怎么辦?”
沒有辦法,楊鶴信以為真了,以為車子真的是因為出了故障而停下的,于是她安靜地坐在車子里,等待著朋友想辦法。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了,她的那個朋友終于按捺不住了,然后在聊天之際開始對她動手動腳了起來。這下她才明白了過來,發覺自己又再一次上了壞人的當。她驚叫著,撕扯著,奮力地反抗著。終于她從那人的懷里掙脫了出來,逃出車子后,她急忙攔了輛行駛的面包車回家去了。到達家里的時候,楊鶴的全身濕淋淋的,此刻她急促的呼吸著,臉色慘白,恐慌的眼神,她害怕被父親看到她現在的樣子,于是她急沖沖的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間。換上干的衣服后,她爬上了床準備睡覺。這時,她突然想起周磊那溫柔的樣子,于是她的心里不免有點心酸和痛心,這么久了周磊都沒有給她打電話了,她不禁產生了一絲的疑問:這么久了,他都不給我打電話,他是怎么了?對了,上次楊美說他和俞靜的事情,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難道在他的心里另有別人了,而這個人就是俞靜嗎?不會的,這絕對不會的……楊鶴想要讓自己不再去胡思亂想,于是她用雙手緊緊的抱著耷拉在膝上的腦袋,試著讓自己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