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好像遇到麻煩了。”

在祖安與皮爾特沃夫唯一的連接點，何蔚藍還沒來得及登上電梯前往上層，就看到一個綠色的巨大果凍向她砸來。

連忙向著身旁一滾，躲過這突然而來的襲擊，不過沒等她站起身，耳邊就又傳來了一聲爆炸！

“轟！”

令人意想不到的沖擊威力將何蔚藍震飛了出去，她想在空中停住身形，但是符文之力卻在這時不聽她的調動，就像是一灘死水，沒有任何波動。

“遇到了敵人？”

“不知道，不過我用不了符文的力量，操——別開槍！”

在半空中的何蔚藍無法轉向，只是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地面，準備用翻滾卸力，但是一個人卻突然舉著極具蒸汽朋克風格的槍械瞄準了她的腦袋。

直覺告訴她這很不妙。

但她能做的也只有抬起雙臂護住腦袋。

“砰——”

并非金屬制作的子彈從槍口噴涌而出，十數發的球形子彈震撼何蔚藍一整年。

——你的槍口是有微蟲洞技術嗎！

兩根手指粗的槍口射出了數倍于這個直徑的子彈，被瞄準的何蔚藍只有可能是當場被打成篩子——直覺告訴她，她的身體擋不住那些子彈。

“呲呲呲呲呲呲呲——撲通——砰！”

鮮血從手臂中噴涌而出，何蔚藍摔落在地面，滾了兩圈后還撞到了一堵墻。

看著死死護住了眼睛的手腕，漆黑的手環上多了三個彈坑。

“真結實……還能聽到我說話嗎？”何蔚藍爬起身來，一邊警惕著前方慢慢走來的“人”，一邊盤算著自己待會兒該往哪里跑。

“斯諾，你真該過來看看，你所謂的那些落后的科技，那些子彈打在我身上，踏馬的黑甲都給穿了，也就你的手環硬一點。”

皺著眉頭，何蔚藍將卡在自己體表的子彈一把薅下，鮮血順著傷口緩緩流出。

“你現在是什么處境？”卡爾問。

“很不好的處境，我的第三代神體沒有自動復原傷口，符文之力也用不了，好在右手沒有直接散掉，但是里面卡著兩發子彈，不知道會有什么危害。”

何蔚藍說話的同時也在觀察四周，眼前是一個空曠的廣場，大概半個足球場那么大，四周是房屋，背后是能夠逃跑的街道，而那名蒸汽朋克的持槍人，除了一開始朝著自己開了一槍外就沒有什么其他的動靜了。

哦對，還有那一團綠色的果凍，也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總之何蔚藍現在的處境很微妙。

“剛剛緩了一下，我發現一件有趣的事情，卡爾你一定會感興趣的。”

死盯著前方的蒸汽朋克持槍人，何蔚藍露出了森然的笑容說：“襲擊我的這個敵人不是活人，他的身體是由齒輪和別的什么機械零件構成的，很奇特，而且我看了一眼四周，只有他一個敵人……我想，我可以試著把他拆了。”

“齒輪？”卡爾的確對何蔚藍描述的奇特存在有了好奇，他問：“能夠看到他體內類似能量核心的東西嗎？一般來說，機械構造體一定會有一個能量核心，如果沒有的話……”

“沒有。”

“嗯？！”

“沒有，什么都沒有，”何蔚藍肯定的說：“除了用來做動力傳導的零件外，就只有那把奇怪的槍了，這腦門涂了藍色油漆的怪東西，簡直就是反科學。”

一邊是即將要開展的緊張戰斗，另一邊卻是發燒學者的思維高速運轉。

“計算不出來，計算不出來，物體的運動一定需要能量，否則就是顛覆能量守恒的存在，哪怕是虛空也不應該有這樣的存在……還是說我的研究還不夠透徹，虛空后面是無限的可能！”

絲毫沒有get到卡爾的興奮點，要不是隨時都想著讓卡爾將自己撤出這個宇宙，何蔚藍才不會開通訊聽他在那bb個不停。

“你先消停會，我要試試那家伙的實力，一旦有危險，我喊了你們就準備撤出我。

“不管你們怎么想的，但是我要是死這了，卡爾你這研究就算是白費了，宇宙里別想找著第二個跟我一樣特殊的人。”

提前給卡爾打了個招呼，等得到后者的肯定后，何蔚藍這才動手了。

先是從身邊的墻上扣下來一塊巴掌大小的碎磚，何蔚藍把其在手上顛了顛，感覺到重量，心里就有底了。

然后就是標準的何蔚藍投擲——必中＋透體之勁。

瞬間提速到了音速的磚塊還沒來得及命中目標，就聽到了一聲槍響。

還是那快的何蔚藍都反應不過來的大片子彈，直直的將磚頭打成了粉末。

而且由于何蔚藍這樣的挑逗，原本還停著不動的賽博朋克持槍者在開槍后迅速就鎖定了何蔚藍，并且再次舉起了槍。

“發現祖安人……肅清！肅清！

“命令執行中，正在換彈……換彈完畢！肅清！肅清！”

“肅清……你難不成還是未來人派來的終結者？”不過吐槽歸吐槽，賽博朋克持槍者的戰斗力顯然不是何蔚藍能對付的，除非她想現在就退場。

“敵人太強，我得先撤了。”

何蔚藍說完，頭也不回的向著身后跑去。

“砰！”

緊接著就是一道槍聲，也不知道這次又有什么東西被那持槍者射成了窟窿。

“肅清失敗！準備追擊……更改模式為殲滅模式。”

意義不明的聲音從背后傳來，那是齒輪轉動的聲音。

何蔚藍很好奇身后的那家伙在做什么，但是她沒有傻傻的回頭，而是借著路邊拐角處的一個路燈作為踏板，三兩步跳到了一棟樓的房頂。

“啪！”

雙手死死的抓住房檐，何蔚藍扭過頭去，她現在的視野范圍比較之前大了不少。

她看到那個原本還算人形的家伙在冒出一股股藍色的煙霧之后，身形驟變，就像是異化汽車人一樣——由人形的存在變為了一個背上扛著槍的四腳怪物，看著像非洲的鬣狗——前腳長、后腳短。

“霸天虎——變形、庫!哐卡咔咔咔嚓~”

隨口調侃了一句后，何蔚藍一腳踹碎了近處的玻璃窗，她隨著微弱的燈光，一同鉆進了滿是灰塵的過去之地。

“咳咳，呸，”捂著口鼻，何蔚藍悶聲道：“這地方怎么那么嗆人？看著好久沒人來過一樣。”

這狹小的地方好像是一個孩子的房間，隨手就能摸到的是靠在窗戶邊的鋪滿灰塵的小書桌，何蔚藍還給書桌送去了兩塊玻璃碎片。

“墻角都有蜘蛛網，但是上面卻沒有蜘蛛。”

何蔚藍試著去觸碰蜘蛛網，但是卻捏了一手的灰，她甩了甩手，一邊觀察著其他地方一邊說道：“蜘蛛網上也是灰塵，而且沒有任何粘性了，看來真的很久沒人住在這里了。

“保不齊得有二十年以上……誒，對了，不是說這手環可以幫我計算東西嗎？這個能算嗎？”

斯諾看不到何蔚藍說的是什么，但他建議何蔚藍嘗試一下。

卡爾也是說：“如果你可以解析虛空那邊的物質，那么久可以直接將資料傳遞過來。”

何蔚藍“嗯嗯”的應了兩聲卻沒有具體的答復他。

——把資料傳過去好讓你們卸磨殺驢是嗎？

一邊腦補著卡爾的陰險狡詐，一邊研究著手環的使用方式。

好在卡爾的科技足夠先進，何蔚藍鼓搗了許久也沒有發現有什么能夠互動的按鈕——這八成是語音控制的。

“計算我身邊的環境，無人居住的時間達到了多長。”何蔚藍抱著試一試的想法說道。

“正在解析周圍空間，100立方米……解析范圍受限……正在重新定義解析范圍、10立方米……解析成功！

“周身十立方米距離上一次生命體活動時間為819936000s.”

聽到這話的一瞬間，何蔚藍腦海里突然涌出了一句話——人工智能都是智障。

“把時間單位換算成年，”何蔚藍說，然后還強調道：“365天的那種！”

這種簡單的單位換算，試用版虛空引擎連一秒都沒有用到便完成了。

“周身十立方米距離上一次生命體活動時間為26年。”

這個數據可能是真實的，因為卡爾的技術足夠先進，同樣也可能是虛假的，因為虛空太過未知。

何蔚藍只是將此信息當做一個參考，并且以此進行推算。

當然，一直開著沒關的通訊也讓卡爾知道了虛空引擎的計算結果，再結合之前何蔚藍對祖安的介紹，他已經開始在暗位面進行沙盤模擬了。

總是下意識動腦子，而不借助機器的何蔚藍顯然是比不過卡爾。

在她還整理著已有的信息時，卡爾已經算出了祖安大致發生的事。

強大的機器人，完好卻無人氣的城市，二十六年后依舊強大的機器人，以及所謂的肅清祖安人。

“何蔚藍，你所說的皮爾特沃夫應該和祖安開戰了。”

“開戰？怎么可能？要知道祖安的科技可是一點都不遜色于皮爾特沃夫的，更何況這里的建筑還保存完好，沒有什么受到炮火影響的樣子。”

何蔚藍說話的同時，眼睛還在觀望著四周，踱步著卻踢到了一枚齒輪……叮鈴作響的。

緊接著窗外傳來了一陣齒輪轉動的聲音，還有那異常響亮的子彈出膛聲。

“砰！”

“呲呲呲呲呲呲呲——”

毫無防備的何蔚藍被偷襲了，整個后背一時間都是彈孔。

甚至是她的后腦勺，沒有戴頭盔的她，小腦直接被強大的沖擊力震得有些茫然。

“何蔚藍，發生了什么？快回答我，何蔚藍！”

“回…回去……我——”

聲音戛然而止，再然后就只剩下“撲通”的倒地聲和齒輪轉動的聲響。

“我神卡爾，現在怎么辦？”

斯諾看著卡爾，靜待他的吩咐。

后者雖然有著想要一次性探索完整個虛空的強烈沖動，但他知道那不過是學者的求知欲在作祟。

強壓下心中的欲望，卡爾揮了揮手。

“讓她撤出吧，傳送之后立刻毀掉虛空之門。”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