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理由姜盼沒想過。

她瞪大眼睛看著他指尖下的題目，字數很少，一個解字，然后是公式，一行數據代入，最后一行是答案。

她剛才沒有看清，以為他沒算完。

她羞愧得低下頭，臉紅到脖子根：“那，那好吧。”

人家用不上也不能逼著他用吧。

姜盼皺著眉走回自己座位上，盡力忽略掉周圍人的視線。

那些幸災樂禍的，不懷好意的視線。

“林神，艷福不淺吶。”

祁安哪里是會用草稿紙的人，他一把塞給小胖子，跳著勾住林深的脖子，嘴里調笑著。

“你不去找你呦姐？”

林深被祁安拖著，走出教室。

走廊里的夏風吹著，吹散了他的心底僅有的一點燥意。

他知道姜盼的意思，但是他怕姜盼不知道他的意思。

林深這個人，從來沒有說過什么重話，對視他為畢生死敵的蔡辰如此，對三番兩次試探他的姜盼也如此。

如果哪天他能當著全班同學的面說出“姜盼，你離我遠點，我不喜歡你”這種話，那他也就不是林深了。

他不是林深，后果很嚴重。

或者說，他不是這個年紀的林深，后果很嚴重。

嚴重到，他根本沒辦法去承受。

“我又不是一直要跟著我呦姐，她要去上廁所我也陪著？”

祁安稀奇了：“你干嘛這么關心我呦姐？”

他想起剛才鹿呦呦拍在林深桌子上的一張紙，開始他離得遠，沒看清是什么，后來離得近了，隱約能看出那上面透出點黑筆印子。

“我呦姐給你寫了什么？”

祁安以為那是鹿呦呦給林深的。

“你和她倒一個路子。”

林深無奈地笑了下：“她也說我艷福不淺。”

祁安自以為明白了，那紙上可能寫得也是打趣林深的話。

“害，我們倆誰跟誰，那腦子可不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嗎？”

祁安勾了勾嘴角，看到樓道那邊走過來個長腿美女，頓時被吸引了注意力。

5班的盡頭是教師辦公室，晚自習期間沒人在，黑洞洞的一片，那女生腳又輕，感應燈都沒亮起，只一雙長腿由遠及近的越來越清楚。

祁安拉著林深。

“你看，你看那邊。”

林深視線偏過去，正巧和鹿呦呦的視線對上。

祁安看清了臉，面上的興奮一下子消了。

“咳，咳咳。”

他呦姐好看是好看，但他沒那個膽。

鹿呦呦去了趟廁所，其實每層樓有兩個廁所，一個學生用，在6班和7班的中間，一個老師用，在辦公室的最頭上。

鹿呦呦一般去老師那邊，清凈，人少。

她洗了把臉，濕漉漉的眸子像小狐貍一樣，睫毛濕著，一簇簇沾著水汽，發梢也是，霧毛毛的，衣服領子也濕了一圈。

看起來沖了有一會。

林深有點怕她著涼，推了推祁安：“給呦姐送紙。”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氣氛就更尷尬了。

林深說出口才察覺到不妥，閉了嘴生平第一次有點不知道該怎么圓場。

祁安抽了抽嘴角，摸了把褲子口袋，回頭勉強沮喪地很難看：“沒紙啊大神。”

實際上心里快笑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