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呦呦扯了兩下嘴角，掏出林深給的小紙條。

其實也不小，只是折了好幾折。

她慢慢展開，是學校里發的那種作業本子，上面還有字。

還不少行呢。

看看你能寫點什么。

鹿呦呦定了神，視線移下去。

上面的內容是：

9月1日作業如下——

語文：預習文章《物種起源》緒論

數學：完成同步練習冊第一課時

英語：背單詞，明默；預習unit1 reading部分；完成習題冊詞匯練習部分

物理：完成講義后面部分

“……”

鹿呦呦深吸了一口氣，卡住了。

吐都吐不出來的那種。

她咬牙把紙團成一團準備扔回去，忽然瞄到最下面還有一行黑筆小字。

停下動作，皺眉耐著最后一點性子展開。

“今日份作業已送達，記得接收~”

鹿呦呦一口氣差點沒憋死。

接收就接收，你還加個小波浪號，你們學霸都這么騷的嗎？

不僅騷還閑得蛋疼。

有這閑工夫不能幫她把作業寫完嗎？

鹿呦呦翻了個白眼，但看著那個小波浪號，撇了撇嘴又把紙團塞回桌洞里。

講臺上的姜盼坐得端正，視野好得能把全班同學的情況都收入眼底，所以自然的，鹿呦呦和林深的互動她就看得一清二楚。

字條上寫了什么，她好奇得要死，但是又不能去問。

她盡力平復自己這種陌生又難堪的心思，憋著股莫名其妙的氣低下頭寫作業。

一般開學第一課的內容相對都簡單，數學也是，但她就是寫了好幾分鐘也沒憋出一道題。

心里總覺得跟貓撓一樣，靜不下來。

草稿紙都用了好幾張也沒算出來。

她抿了抿唇，側過頭看到講臺上一疊沒發完的講義。

今天的物理新課內容不多，講義沒印滿，背后就兩道大題，其余地方都是空白的，可以用來當草稿紙。

她就手拿過一張繼續算。

寫了兩筆，忽然停住了，手指摩擦著墊在胳膊下那張紙，抬眸看了眼。

教室里的同學千姿百態，有翹著二郎腿咬筆的，有拿水杯往嘴里猛灌眼睛不離書本的，還有人發著呆忽然瞪大眼睛拿起筆刷刷寫題的……

在這樣一出各有特色的個人大秀中，安靜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林深就顯得稍微普通了。

他一只手撐著額角，右手轉著只水筆，時不時停下來在試卷上勾一筆，然后又開始轉。

姜盼覺得，他這個筆一定轉得很不順暢，因為幾乎沒幾秒，他就得停下來勾上一筆。

就她看得這十幾二十秒里，他就停下來了三次。

姜盼的挺直了腰，視線更清晰一點。

林深的桌子很整齊，書本放在桌子角上，一本本疊好，他面前就一本攤開的題目，連草稿紙都沒有。

姜盼像是想到了什么值得開心的事，嘴角微微翹起，頭低下來繼續寫題。

而站在教室后面的習刁卻要氣死了。

她黑板也擦了，標題也寫了，動作和聲音都是在她臉皮子能承受的情況下盡可能最大化了。

但是鹿呦呦這姐還不自覺。

她難道不知道自己是文藝文員，要一起畫板報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