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回。
五人擠在門口處,借著外面的些許亮光,穩(wěn)定了情緒。
這時,即便是經(jīng)驗老道的劉道士,也慌了手腳,嚇的腦袋一片空白,其他人更不用多說了。
過了一會,眾人聽見腳下傳來“咚咚”的聲響,低頭一看,就見那王老夫人的頭,不知何時從房內(nèi)滾了過來,眼中閃著妖異的紅色光芒,正在撞門。
“嘭嘭....”
眾人嚇的跳了起來,趕緊閃到一旁,把位置讓了出來。
此時,屋外的月光沒了眾人身體的遮擋,便散落到地上。
那頭顱似乎十分喜歡,一見地上的月光,便滾了過去,沐浴在月光之下,不再躁動,而是一臉的放松。
愜意!
五人看著眼前的一幕,直嚇的頭皮發(fā)麻,惡心想吐。
可頭顱的安靜也只有那么一會,片刻之后,她的臉上又露出那般猙獰的表情,眼中紅光更加妖異,然后“忽”的一聲彈了起來,撞向了已缺失門板的大門。
“咚”
“咚”
“咚”
“咚”
.......
她一遍又一遍的撞,好似要撞開大門,逃出去一般。
此時眾人才想起,先前見到老太頭上那么多的傷疤,居然就是這樣撞出來的!
頭顱撞門的聲音很大,也驚擾到了外面戒備的士卒和仆人,傳來陣陣驚呼聲。
片刻之后,就聽門外有人高喊了一聲:
“快,快,趕快拿木板,把門釘上!”
緊接著,就傳來嘈雜的腳步聲,有人來到了門口處,再接下來就是一通“當”“當”“當”的釘門聲。
眨眼的功夫,大門就被釘了個密不透風,四周再次陷入了黑暗。
沒了月光的引導,人.....頭果然停止了砸門了,只看著大門,發(fā)呆....
五人盯著頭顱眼里的紅芒,心都提到嗓子眼,大氣也不敢出,生怕驚擾了她。
但很多事情就是這樣,怕什么來什么,對他們五人來說,也是如此。
人....頭只停頓了片刻,就突然一轉(zhuǎn),看向了一旁瑟瑟發(fā)抖的五人,然后嘴里又發(fā)出一陣尖嘯聲。
忽然“噌”的一聲,人頭向他們彈了過來。
此時這邊的五人,已是嚇的身體僵硬,哪里還能躲開這突如其來的一擊,劉道士第一個便被撞上,還被咬中了手臂,痛的哇哇直叫。
先有王豹被咬斷了手指,痛的快暈了過去,如今又是劉道士,此時哪里還有人敢去救他,都閃到另一旁,瑟瑟發(fā)抖,不知如何是好。
好在關鍵時刻,陸道長急中生智,對劉道士大喊一聲:“道兄,脫衣服包了她!”
.......
劉道士痛極,倒也生出些膽氣,便單手解了外袍,盡數(shù)包在了人.....頭之上。
那人.....頭說來也奇怪,被衣服一包就立馬松了口,但尖叫聲不止,還是那般躁動,意欲掙脫而出。
眾人見這招有效,便拿出了火折子,就著微光,脫了外袍,也包在了人.....頭之上,一層又一層。
危機一解除,眾人便點亮了廳里的蠟燭。
再見光明,五人已是冷汗淋漓,渾身發(fā)抖不止。
又想到剛才那陣怪風,便圍在紅燭周圍,以身體護住,以防它突然熄滅。
至于人.....頭,則由陸道長和普廣和尚輪流提著,就這樣過了幾個時辰.......
夜深,子時一過,人......頭便忽的停止了躁動,不再尖叫,猶如死了一般。
五人盯著包在衣服里的人頭,驚疑不定,深怕它再次發(fā)難,便繼續(xù)提著,不敢拆開看。
就這樣過了兩個時辰,眾人覺得天都快亮了,邪祟應當不會再作怪,就大著膽子,由陸道長解開了包裹的衣服,結(jié)果看到的一幕又讓大家大吃一驚。
原來,這人頭并沒有死去,只是睡著了,還輕輕的打著鼾!
“嗬嗬.....”
它是活的!
......
劉道士認為大家拿著王老夫人的人頭,太過難看,要是讓外面的差人看到,必定是要惹麻煩的,就建議把它放回老太的身體。
如今眾人已知道之前的驅(qū)邪人為何都被抓了大牢,敢情是因為不小心侮辱了老太的頭顱,可昨晚的情形,大家都是親眼所見,能保命已是不錯,誰還能顧忌這顆莫名其妙的頭顱?
但劉道士說的是人情世故,眾人覺得有理,便把老太頭顱安了回去,可更加驚奇的事又發(fā)生了。
頭和身體剛一結(jié)合,脖頸處的紅肉,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翻動,片刻之后,頭顱居然長了回去,只留下一條一寸寬的血紅印記。
這一夜,五人算是開了眼界。
一個時辰之后,士卒們過來開了門,見五人只受了些輕傷,又見老太太安然無恙,就有些詫異,但既然驅(qū)邪不成,還是把他們帶進了大牢。
..........
阿修聽完兩人的講述,陷入了沉思,他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復雜,那王老太太這般暴力,可又不能用蠻力,畢竟人家也是王大人的母親。
時間到了,陸道長和王豹便被李成帶走了。
阿修想了想,覺得今晚兇險萬分,還是要做些準備,便從布袋里拿出了朱砂和黃紙,開始畫起符咒。
他這符咒昨夜在何府用的七七八八,沒剩幾枚,本來也是要補充的,但何曾想,在何家連頓酒席都沒吃上,便又趕來縣衙救人了。
畫符是件耗費心力的事情,阿修如今一天也只能畫二十枚,便不能繼續(xù),他想了想,覺得符咒要省著點用,便畫了十張驅(qū)邪符咒和十張金光符咒。
阿修學術(shù)法時間尚短,道觀里的那本《太上三清符咒錄》,還沒來得及盡數(shù)試驗一遍,如今能用的也就是那常見的安神、驅(qū)邪、解煞和金光符了。
其中自然是驅(qū)邪符和金光符效果最好,他便畫了出來,留作準備。
王虎在一旁看著阿修畫符,直呼神奇。
他是煉精后期的外功高手,眼力不比常人,他一眼就看穿阿修畫符的玄機,畫符需要眼力、氣力、精力三者合為一體,而且要一鼓作氣,一筆畫就,中間似乎還暗含了一套呼吸心法,只要中間稍有疏漏,便會前功盡棄。
王虎自躇沒有這等本事,也沒有這等耐心,心知畫符非術(shù)法大家或天賦異稟之人不能為之,阿修當是那后者。
本來偷看它派術(shù)法是修行界的大忌,但兩人都是自學成才,全然不在乎那等規(guī)矩,因此也是毫不忌諱。
王虎雖然學不了這符咒之術(shù),但好奇心還是有的,每每有看不明白的地方,就直接向阿修詢問,阿修也是毫無保留的細細說來。
過了半個時辰,王府仆人送了一大桌豐盛的酒席進來,王虎是高興不已。
他本是豪氣任俠之人,最講江湖義氣,即便做了私鹽販子,賺錢只是其一,主要原因還是看不慣官府欺壓民眾,想故意對著干。
本來今天揭榜進來,就沒想安然無恙的出去,可好巧不巧碰上了阿修,還是個真有些本事的驅(qū)邪道士,如今邪祟還未除,倒是先蹭了他的光,住了上房,還吃了酒席,這待遇之前可是想都不敢想的。
阿修舊傷剛愈,不好喝酒,王虎酒量不錯,就自斟自飲,好不快哉,酒過三巡,心中高興便也開始分享自己的修行心得。
小阿修聽的是茅塞頓開,受益匪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