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有很多遺憾,遺憾就遺憾吧,都是人生。
一一緒言
程景風去了哪里沒有人知道,祈韻也在找他,隱隱約約有不好的想法環生腦海。他的言語,他的態度,都是一改前往的,祈韻還以為是程景風瞧在孩子的份上才如此,可是他再次的憑空消失,讓她不由寒戰。
祈巖兩個多月前就通過祈韻知道了程景風消失的消息,可他不打算告訴林清如,小丫頭好不容易在忙亂中排解了些許的憂傷,要是舊事重提,重揭傷疤定能痛的流血。
另一頭的小月在她的努力爭取下,終于接到了公司錄取電話,從此323各位皆有處可去,不用成為迷茫的一代。
熱鬧奔波的校園招聘也在寒風中告一段落。
本著人道主義素質教育教學觀,鄴章大學預備在校內設定冬季款暖風畫展,所有師生免費觀覽。
“無聊,世界上最無聊的就是看畫展了,一秒就能入睡。”辛子半點都不給自己培養情操的機會。
麗苓著手振起公司的職員和運營,沒有時間去浪費在華而不實的畫展上,招聘成功的小月心情大好,表示略有興趣,愿意去給畫家湊個人頭。
林清如興味盎然,想起上次陪祈巖看展覽,覺得畫展也還不錯,關鍵免費又在自己學校,去看看也無妨。
“鄴章大學有畫展,記得上次你說要回報我帶你看展覽的事嗎?瞧著,機會來了。”祈巖手里玩弄著劉禽發送來的票號,喜笑顏開,自己又有理由和林清如待一起了。
“哦,是有畫展,你有空嗎?我和室友也去。”林清如看著性情模樣都很好的小月,有了做媒的主意。
小月對祈巖的印象很好,不說其他就拿上回不分青紅皂白就破罵一通他都沒計較來看,祈巖人品不錯,家境優越,是不錯的選擇。
不過祈巖對林清如的心思,大家都是明鏡如水,倘再插一足未免不自量力。
想歸想,實際歸實際,小月還是和林清如一同前往畫展,祈巖穿著呢子大衣筆挺的等候在畫展外,招引來不少女孩回頭細論。
“早啊,”林清如摟著小月的手站的稍微退后些,好讓祈巖能一眼看到身旁的小月。
祈巖自是沒有想太多,笑容滿面的開玩笑:“早,我可記得上次在這位美女身上吃了大虧。”
小月聞言笑了笑:“祈先生還記得啊,我都怪不好意思的,抱歉抱歉。”
“沒有,沒有,開玩笑罷了。”祈巖推了推眼鏡,紳士的引領她們進畫展。
“祈巖,她叫小月,好看吧,我們寢室的顏值擔當,”林清如借花獻佛的夸獎小月,“你說我們都是鄴章大學的學生,是不是很有緣分?”
小月害羞的看了眼祈巖,真人在前,難免動心,想說什么也不知怎么說。
“是嗎,你叫小月啊,名字很好聽,緣分緣分。”祈巖怎能不懂林清如的弦外之音,“我們公司有很多年輕有為的年輕人,就怕入不了小月的眼。”
“年輕人入不了眼,不代表沒有人入不了啊。”林清如搡了搡小月,從小月看祈巖的眼神就知道她是愿意的。
小月聽出祈巖嘴里的婉拒,卻也沒有排斥對他的欣賞:“祈先生,好心留意著,等我哪天進了你家的企業也好近水樓臺。”
祈巖心領神會的應和:“好,好。”
你一言我一語,林清如感覺牽了苗頭,小月和祈巖未來還是很有戲的。
畫展設在二樓的大空房間,壁上懸掛好幾幅自然風景油畫和水墨畫,花鳥蟲魚,日月星辰,榕樹佛寺皆成畫像,林清如不懂畫,但看著覺得很美,能被展覽出來的那肯定是畫的很好的。
“小月,你喜歡哪幅?”林清如主動扯話題。
“也不懂,應該都好看吧。”小月滴溜一圈,看著那副圣母油彩畫不錯,“那個圣母瑪利亞畫的挺好的。”
“我看也挺好,”林清如轉頭問祈巖,“你覺得怎么樣,是不是很好?”
“圣母瑪利亞的神態,體態都描繪出悲憫的慈母情懷,很有眼光。”祈巖接著話題笑了笑。
小月聽到祈巖這樣說,雀躍不已:“清如,你喜歡哪個?”
“我?我沒有特別喜歡的,”林清如仔細看了看,確實沒有對口的畫兒,“你說這么多人,作家有沒有也在現場?他聽到了,估計會很惱火吧。”
“應該不在吧。”小月和祈巖都被林清如的話逗笑了。
祈巖抿嘴笑著:“鄴章大學,你的地盤還怕他外來的畫家不成?”
“是這個理,自家領土不用怕,”林清如好笑道。
說話間,旁側的男子試探的看向林清如:“你是林清如?”
“嗯?對,你是?”說話的人是個男子,林清如禮貌性的回之以微笑。
“清如,你朋友?”小月打量著眼前衣品天成的男子。
祈巖的反應能力比林清如快,一眼就認出眼前之人就是上次在展覽會碰見的盲人,為著這人,他和林清如還誤會冷戰了很久。不過,他不是盲人嗎?怎的現在不像是那么回事,難道是治好了?
“是我,何阜,在展覽會是你幫我找到朋友的,”何阜熱情的幫林清如回憶,“是不是不像?前段時間我的眼睛就治好了,想不到能在這碰到你。”
林清如也慢慢回想起來了,看他眼睛變好成為正常人,打心里為他高興:“恭喜恭喜,我也沒想到會在這碰到你,你這次也是來看畫展嗎?”
“我啊,我是這次畫展的展覽者,這些都是我的畫。”何阜謙虛的笑了笑。
“你畫的啊,畫的真好看。”林清如訕訕一笑。
“是嘛,剛才有人可說……”小月故意打趣。
祈巖也笑了笑,林清如尷尬的捏了捏小月的手心。
何阜自然是聽到林清如方才的失言,覺得這女孩真是可愛。
接著,他陸續帶著林清如講解了每一幅畫的創作含義和寄托的情感,在他的講解下,林清如好像也懂了畫畫的那么點事兒。
他的眼睛是怎么治好的?他為什么會來鄴章大學開畫展?何阜都沒有說。
“誒,你怎么流眼淚了?”林清如指了指何阜眼角的淚水,十分奇怪:“你們弄藝術的看著自己的畫,難道都是愛哭的林黛玉嗎?”
“我嗎?”何阜沒有知覺自己流眼淚,不明的抹了抹眼角,果然是有兩滴眼淚掛著的。
從眼角膜手術移植成功到現在,這種不自覺的流眼淚還是第一次。
何阜萬千情緒的看著指間淚珠,假裝自嘲:“可能是這雙眼睛還不習慣吧,讓各位見笑了。”
“哦,還有這樣啊,生物正常排斥反應嗎?”林清如說著就笑了,“你的眼睛很好看,感覺在哪里見過。”
何阜身體聞之一震,又很快的恢復神色。
小月笑道:“人的眼睛不是大就是小,見過的不是大眼就是小眼,看來弄文學的人才是林黛玉。”
祈巖也覺得小月說的沒錯,可能是新移植的眼角膜產生的正常排斥反應,使得淚腺過敏性流淚。
“可能是最近視力下降,眼睛變得不好使,看錯了。”林清如從何阜那雙溫柔的眼睛里看到了另外一個人,那個不告而別的人。
你的眼睛為什么會流淚?是因為你重新見到了她嗎?何阜回去翻開一本厚厚的筆記,筆記里夾加著一張情侶照片,一張男孩甜蜜的擁著藍色裙子女該照片。
你說,要見她,我帶你見到了,一個很好很好的女孩。你給了我眼睛給了我光明,我也會履行約定,在這個世界幫你護著她,讓你的眼睛能繼續愛著她。
此刻,在美國的一個不知名的大海里正漂洋著不為人知的灰白色骨灰。
白皮膚的美國人歡騰的準備圣誕節,東方的春節也步子將近,遠行的人在歸來,歸來的人在擁抱。
離開的人在離開,離開的人在孤獨,在不舍,在另一個世界愛著一生所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