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跟蹤

“不放，除非你告訴我你是哪家的姑娘。”

元凌梟用滿是老繭的拇指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水，這女娃兒哭起來都那么好看，他實在舍不得放她走。

“不行，你若執意要去我家我現在就死給你看。”

蘇畫樓伸手去拉車門，動作快得出奇。若不是元凌梟速度的將她拉回了懷中，怕是她已經跳下去做了車下亡魂了。

“老許。”

元凌梟緊緊扼住她的雙手，手摟著她的小蠻腰將她禁錮在懷中。

“少帥，您吩咐。”

老許只當看不見后座的情形。元少帥的行為他早就學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去哪里？”

他低頭問道，溫熱的鼻息幾乎要噴到蘇畫樓的臉上。蘇畫樓睜圓了眼，里面盡是恐懼。

“你把我在前面的街口放下就行。”

她不能讓這魔鬼送她回孫家，否則肯定要被浸豬籠的。

“行。”

元凌梟忽然翻身將她壓在身下，邪魅的眼如千年古潭般幽暗森然，他直視著蘇畫樓，仿佛要將她的靈魂也吸走。

“老許，前面路口停車。”

元凌梟伸手，蘇畫樓嚇得閉上了眼睛。他一只手橫過她的頭頂撐在座椅上支起半個身子，低頭看她。

瞧她身材雖好人卻嬌小得緊，而他元凌梟身高七尺八丈，不喜公子哥們的溜鳥胡混卻好軍中練武打殺，身體槐梧壯實，他環住她就像藏了一只雀兒。

老許聽到他的吩咐松了口氣，他還真怕少帥興致高直接在車上把這搶來的女人就給辦了。

督軍不知前世造了什么孽，前面大太太生了兩個兒子，個個長相帥氣循規蹈矩，偏生老來納個妾生了這么個不爭氣的。

車開到路口嘎然而止，元凌梟將手伸入蘇畫樓的衣底，蘇畫樓感覺到他的觸碰，身體抖得像是秋風中的葉子，牙齒都在咯咯作響。

“這塊玉我拿了，想要回去就嫁給我。”

他從她的貼身衣底里奪去一塊玉，蘇畫樓煞白著臉，張口想要回來。那是孫諾送她的，一人一塊。

車停了，元凌梟起身放開了她。此時蘇畫樓只想著不要被人看到她跟陌生的男子在一起，玉也不敢要了，等元凌梟幫她開了門便立時跳下車，沒命的跑了。

“小娃兒，逃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等小爺知道你是哪家的姑娘，我定用大花轎娶你回我少帥府。”

元凌梟跳進副駕駛，看著前方努力逃竄的小白兔，唇角揚起一個殘酷的笑容：“老許，跟著她看她住哪。”

老許心里咯噔一聲，壯著膽子道：“少帥，四姨太說您答應今天陪她去買綢緞，眼看著這天都快黑了，您不先回府？”

元凌梟伸手從口袋里掏出煙盒抽出一支煙叼進嘴里，右手啪的劃著了火柴，然后兩手合攏將火罩在手心，煙順勢湊了上去。

車里頓時彌漫著煙絲燃燒后的味道。

“不想干了自己去少帥府領子彈，了斷后會有人給你收尸。”

元凌梟看著前方，穿著軍統靴的雙腿搭上中控臺輕微的晃動。

老許額頭嚇出了細細的薄汗，兩手握緊了方向盤，腳踩油門遠遠的跟在蘇畫樓身后。確定她不會發現他們，又不會將她跟丟。

元凌梟朝天吐了個煙圈。冷眼看著蘇畫樓走進孫府。

“孫朝陽家有幾個女兒？”

元凌梟斜眼睥老許，老許曾經是他老子的司機，軍政府的那些官員沒有老許不熟悉的。

“六個。”

這次老許答得很快，畢竟當好人不如自己命重要。

“調頭回去。”

元凌梟雙指一彈將帶火星的煙蒂從車窗拋了出去，那煙蒂落在青石路面上星火四濺。

蘇畫樓回到孫家，表情有些狼狽。進門前她仔細整理了自己被剛剛那個惡魔弄亂的衣服和頭發，穩定了心神確定沒破綻才往里走。

“大少奶奶好。”

穿過回廊到大廳，仆傭們看到蘇畫樓紛紛行禮打招呼。蘇畫樓臉上掛起淡笑，頷首以示回應。

花廳里大太太念恩慈穿著寶藍色旗袍，正坐著喝茶。她保養得不錯，五十的年紀皮膚依舊緊致嬌嫩，只有笑起來的時候眼角才會偶爾現出淡淡的魚尾紋。

“畫樓，又出去給諾兒買蛋糕了？”

念恩慈看見蘇畫樓眼角含笑，聲音溫婉慈祥。這蘇家的大小姐不但長得標志，而且乖巧懂事。自來孫家后對她兒子可謂潛心照顧，沒有半點怨言。

如果孫諾不是身患頑疾，他們可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念恩慈臉上現出淡淡的愁，精銳的目光落在蘇畫樓臉上，心里又升起擔心。

這么可人的女娃兒，真的會心甘情愿守著自己能活多久都不知道的兒子嗎？

“嗯。”

蘇畫樓沒想到每天下午都會出去打牌的念恩慈竟然坐在花廳里，她匆匆應了一聲，腦子里盡是剛剛遇到的那個男人，驚魂未定神色不安。

念恩慈看著她空空如也的手，眉頭微動：“蛋糕呢？是賣完了嗎？”

蘇畫樓心驚，這才記起自己把蛋糕落在那個魔鬼的車上了。

“畫樓回來了嗎？姆媽，我要練字。”

孫諾的身影及時出現在二樓走廊，救了蘇畫樓一命。念恩慈看到自己兒子頓時什么都忘了。

“你沒事別到外頭走動，畫樓，還不快點上去。”

她怕兒子受風寒之苦，催著蘇畫樓趕緊上樓去陪他，哪里還記得審問蘇畫樓蛋糕的事。

蘇畫樓的肩膀放下了去，暗自心驚。她提起裙擺往樓上走，手心因為緊張都出汗了。

“身體不好就待在房里不要出去了，你這樣亂跑姆媽要怪我的。”

蘇畫樓將孫諾扶進房，關上房門。孫諾因為長年躲在屋子里不見陽光，皮膚慘白一片。

他今天穿著背帶褲，打底白襯衫。外面穿了件很厚的羊絨外套，除了皮膚過白，看上去和平城的其他世家公子沒兩樣。

“你今天到外頭去沒出什么事吧，我看你臉色不太好。而且你出去很久了，蛋糕也沒有拿回來。”

關著門孫諾才會毫無顧忌的問蘇畫樓。他不在乎蛋糕，只怕蘇畫樓出事。

蘇畫樓腦子里又浮現出那個搶她上車的惡魔，臉色一白。

“沒事，蛋糕賣光了。我明天再去給你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