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眼神冷漠:“沒什么。”
“你啊你……”
瞿太醫在宮內雖然是個八面玲瓏的性子,卻也沒對誰付出過什么真情實感,可面對這個本該嬌弱貴氣的小姑娘,他難得真情實感的嘆了回:“你也該好好愛惜自己。”
虞晚恢復本性倒是酷得很,“一點小傷而已。”
瞿太醫搖了搖頭,不大贊同,“人活一世嘛,不就是圖個舒坦,你何必呢?”
虞晚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那樣子就像在說:“你也有資格說這話?”
瞿太醫立即投降的苦笑了聲:“你當我沒說。”
……
孟府,小公主繞著孟星河的屋子轉了轉,正眼巴巴的瞅著一個小面人——是一只抓耳撓腮的猴子,“星河哥哥這是什么?”
孟星河瞧了眼,是自己許久之前從街上的攤販手中買來的面人,當初買了一堆,送人的送人,壞掉的壞掉,到最后就只剩這一個了。
他看了看小公主,神色既渴望又克制。
“這是面人,你喜歡的話送你了。”
說著孟星河從高架上頭把它取下來遞給小公主。
“真的嗎?”小公主又驚又喜,“謝謝星河哥哥,我會好好保管它的!”
撇開身份來說,小公主也不過是個和他一樣早早喪母的可憐人,孟星河想到這兒,心頭不由一軟,“阿大,你去把我的九連環拿來。”
“好的,少爺。”阿大很快送了上來。
孟星河拿著一串瑪瑙玉做成的九連環,飛速在小公主面前解了一遍又重新套上去,“喏,這個也給你拿去玩,都是些消遣玩意兒。”
小公主一邊接過九連環,一邊崇拜的鼓掌:“星河哥哥真厲害!”
如此玩鬧了段時間,后頭年長些的宮女迎上前來,低聲提醒道:“公主,不早了。”
“哦……”小公主情緒很失落,但很快就收拾好低落的情緒,抬頭揚起一個笑來:“星河哥哥我要走啦,你在家要好好養傷哦。”
孟星河吊兒郎當的:“公主路上小心。”
小公主點了點頭,“今天來探望星河哥哥,昭蕓很開心。”
孟星河愣了愣,欲要再說些什么。
但小公主已經轉身離開了,出門的剎那重新擺出了本該屬于公主的端莊儀態。
宮女和守在門外的太監護衛跟隨其后,浩浩蕩蕩的,皇族威儀盡顯。
孟星河不知怎的,心頭現出一抹悵然,但他很快將這抹情緒壓下了。
今日窗外的太陽格外毒辣,照在人身上抽抽的疼,孟星河手上的《詩賦》才看了兩頁,就想起來虞晚還沒回來,“阿大,你去看看晚晚回來了沒。”
“算了,”孟星河再想了想,抄起那本《詩賦》來,“算了,阿大備車,你跟我一塊去把晚晚接回來。”
“好嘞,少爺。”阿大應聲,果然去備了馬車去找虞晚。
瞿太醫說是家離孟府不遠,但走一趟來回也得少說要一個多時辰。
阿菁走不動了,叉腰罵道:“瞿太醫這個騙子,這么遠還說很近。”
又關心虞晚:“虞美人你累不累,要不要休息會兒?”
虞晚宛如毫無知覺般,走得不急不緩也看不出來疲累,她看了眼阿菁,只見跟在自己身上的這個婢女喘著粗氣。
虞晚神情寡淡,“既然都是孟府的丫鬟,不用再稱呼我為虞美人了。”
“這兒有個涼茶攤,可以坐下來歇息會兒。”
虞晚目光轉向旁邊路過的涼茶攤,賣茶的攤販見狀已經吆喝起來:“兩位姑娘,天這么熱,進來喝口涼茶歇歇吧?”
說著拿起搭在身上的毛巾掃了掃木桌和凳子上的灰。
孟星河兩人撞見虞晚的時候,虞晚正和阿菁坐在這個簡陋的涼茶攤上喝茶避暑。
孟星河看得心都疼了,茶攤上桌子和凳子都是黑乎乎的,連正上方擋著太陽的布也是破破爛爛的,不時有陽光透過破掉的地方照進來。
比如此刻,就有一塊陽光照在虞晚旁邊不足半尺的地方。
孟星河當即跳下馬車,接虞晚進來,車內放了兩個冰盆,清清涼涼的,極為舒適。
座位旁是孟星河提前準備的雨前龍井,等虞晚進來后,溫度放得剛好合適。
孟星河倒了一盞放在虞晚面前,“晚晚喝這個。”
又殷勤的把瓜果盤擺了出來,“還有這些,或者晚晚你喜歡吃什么?我讓阿大回去給你準備。”
這架勢,恨不得把自己有的全堆在虞晚面前。
虞晚慢悠悠笑開,“少爺不用對虞晚如此客氣。”
孟星河看呆了,半晌才回神,干“咳”了聲,“都是應該的。”
然后他掏出兩塊青磚厚的《詩賦》來,認真道:“晚晚,我要開始看書了。”
虞晚故意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好奇問他:“少爺打算去考狀元嗎?虞晚相信以少爺的聰明才智一定能成的。”
孟星河被虞晚夸得羞紅了臉,但還是糾正道:“不是狀元,要先考秀才。”
說著,他快速翻了一頁《詩賦》,又驕傲道:“不過嘛,小爺我要是努努力,京都第一的天才現在指不定是誰了。”
虞晚很快明白他這是在意指蘇明學沒他厲害,想必如果有尾巴他此時肯定已經翹了起來。
虞晚笑瞇瞇的看著小紈绔吹牛,就是不知道這小紈绔能堅持多久,還是明天就打回原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