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郎臉上十分真誠。
虞美人突覺有趣,逗他:“那孟公子呢?”
“啊?我……我,”孟星河臉上紅透了,“我也看呆了。”
虞美人見好就收,不再繼續逗他,福禮道:“奴多謝孟公子夸獎。”
來了,那種客套疏離的感覺又來了。
孟星河心里悶悶的,連帶聲音都有些悶悶的:“你不用跟我謝來謝去的。”
“我是真心的,真心夸你,真心……”
虞美人驀的抬頭看他,眼神銳利。
孟星河只覺嘴干舌燥,下意識做了個吞咽的動作。
少年郎眉目灼灼,姑且不看他紈绔的名聲,此刻的真情流露配上一副好皮囊,便顯得格外動人。
然而虞美人只頓了頓,垂眸斂去一身鋒芒,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錯覺:“孟公子說笑了。”
孟星河欲要再說些什么,阿大尋了進來:“少爺,老爺找您過去。”
不待孟星河回答,虞美人已經輕輕福了一禮,施施然走了。
孟太宰坐在椅上,召他過來,向年輕皇帝介紹:“這就是犬子孟星河。”
孟星河剛被意中人拒絕,此刻大受打擊,又當著皇帝的面,好歹沒有同孟元唱反調。
他躬身朝皇帝行了一禮:“星河拜見皇上,祝吾皇萬歲金安。”
年輕皇帝笑盈盈的,頗為溫和:“快起來吧。”
又讓孟星河坐在他旁邊。
“不愧是孟愛卿的兒子,著實是一表人才,無怪乎昭蕓天天嚷嚷著要見星河哥哥。”
說著,皇帝解下身上雕著一只貔貅的玉佩來賞賜給孟星河。
孟元見狀,連拱手道:“皇上仁愛,只是小兒頑劣,哪里能無功受賞,這實在是于理不合呀。”
皇帝擺了擺手:“他既能得昭蕓的喜愛,必然心性不錯,朕聽昭蕓說,星河曾幫她出手教訓過欺主的奴才,維護了我皇族公主的尊嚴,便是有功,一塊玉佩的賞賜怎么受不得?”
“這……”
“好了,孟愛卿不必多言。”
孟星河這才在孟元的示意下接過玉佩,恭恭敬敬叩謝了一回圣恩。
年輕皇帝再稍微坐了會兒,才由太監開道,帶著昭蕓坐進馬車回宮。
好似他過來只是為了宣揚孟元深得圣眷。
孟元和孟星河一路恭送出門。
昭蕓自然依依不舍,“星河哥哥,下次要是入宮了一定要記得來找我玩。”
皇帝撫了撫小公主的頭發,也沒打擊她,只道:“日后等你得空了,朕便召你的星河哥哥入宮陪你玩。”
“今日夜色已深,還是莫要打擾你星河哥哥休息。”
小公主果然被哄好了,“好嘛,”她爬上馬車,回頭來看孟星河:“那,星河哥哥,下次見!”
孟星河只能點點頭回以一個微笑。
馬蹄聲由慢及快的響在幽深的夜中。
孟星河不耐與他老子多相處一秒,皇帝和公主兩個前腳走,他后腳便也離開了。
反倒是孟元立在大門外,垂袖而立,眼眸微瞇。
李管家提著燈籠跟在孟元身后,悄然無聲的立著。
孟元在心中細細悟了悟皇帝今夜的事跡,貔貅,哼……孟元拂袖冷笑一聲,回身跨入孟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