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拳打腳踢魚龍幫

“你……”

翟江有些氣急，自己還沒跟這家伙要醫藥費呢，這個程信到是惡人先告狀起來了。想到自己還沒帶著兄弟去找他，他就已經到了城東，看來也是故意找事兒，年輕人就是不知天高地厚，今日就讓他知道在臨安府該怎么混，自己這魚龍幫可不能滅了自家的威風，翟江眼神示意孟老六他們幾個。

豬頭孟老六，不，草頭孟老六得到老大的示意，心想這回可算能報仇了。帶著十幾個棍叉兄弟，慢慢上前，臉做兇神惡煞狀。

程信不禁好笑，這只是些漁民而已，就在南宋都城能夠魚肉鄉里，看來南宋確實羸弱不堪。

“龍池”程信叫了一聲。

“屬下在”龍池低頭應了一聲。

“交給你了”程信沖著那十幾個魚龍幫的幫眾揚了揚頭。

“好嘞，公子瞧好吧”

龍池還是雙臂環于胸前，輕笑了一聲。

看這些人的動作根本都沒有練過武，只是普通的百姓而已，也許比普通百姓身子壯些，龍池有些無語，自己在金國接受了十年的武技訓練才能夠在很多受訓者當中出類拔萃，得到機會保護程信公子，沒想到到了南宋臨安府第一場竟是和這些漁民打架，哎，昨天那些山賊都被公子打跑了，可惜自己都沒有動手的機會，看著眼前這些小心翼翼的漁民模樣的幫眾，龍池忽的一陣生氣。

魚龍幫并未如此不堪，只是平日里遇到的都是一些正經的店家百姓，還沒有遇到如今日龍池這般手拿手刀的護衛，所以一時間有些猶豫。

翟江看著手下的情況有些惱羞成怒。

“你們十幾個人還怕一個人嗎，上”

孟老六看著老大的神色，加上自己心中的不甘，喊了一句。

“啊…”

走在前頭的幾個人也喊了一聲為自己壯壯膽氣，拿著棍子向龍池沖去。

龍池看著前面這個毫無章法的家伙，手臂都沒有放下，抬起就是一腳。

“啊…”

氣勢雄渾的吶喊聲變成了慘叫聲。

程信拿起折扇擋了擋眼睛，哎，實在是沒法看，本以為就算不是勢均力敵，三百人的幫派怎么樣也有點實力吧，可是實在是不敢恭維。

“啊”

又一聲慘叫響起。

其實作為臨安府四大幫之一，自然沒有那么差，只是組成人員都是些漁民，平日里對付的也只是普通百姓，和一些不想惹事的店鋪，就算是一些店家心有不滿，奈何十幾人去店里鬧上一鬧也就服軟了，還和官差勾結，背后還有杜府二公子撐腰，翟江也是有眼力的人，惹不起的人從不去惹，所以一直平安無事，沒想到今日遇到的是訓練有素的護衛，何況龍城龍池兄弟，雖然年紀不大，卻在金國接受武技訓練多年，實力非一般江湖中人可比，對付這些潑皮無賴確實有些大材小用。

龍池一腳一個，慘叫聲此起披伏。

翟江看的也有些傻眼，平日里也見過一些會武藝的大俠，杜府二公子身邊的護衛功夫就非常高，但是也沒有這個程公子的護衛這么厲害啊。

看著這個少年郎的手下如此厲害，翟江知道這下踢到鐵板上了，這個從冀州來的商家公子沒那么簡單，不似其他店家那樣認自己予取予求。

看著龍池一個一個的把自己手下打倒，而且非常輕松，翟江思考著應該如何應對，若是就此服軟認輸，以后別說是平事銀收不上來，就是錢塘江的漁民也不愿意繼續給幫里供魚了，伸手抓住嚇傻的孟老六，低聲吩咐一句。

孟老六連忙點頭，連滾帶爬的到江邊又叫了十幾個兄弟去翟老大那邊支援，自己卻是繞道向城里跑去，跑了一盞茶的時間，看著前面的兩座石獅子，孟老六心里松了口氣，想著老大你一定要多堅持一會，援兵馬上就到。

石獅子高約丈余，頭角崢嶸，形若狻猊，好一個威嚴華貴。

石階上是朱漆大門，上書：太尉府，三個大字，盡顯府邸的莊嚴，門前兩個衛兵，手持長刀，刀長兩尺五寸，寬一寸半，刀刃寬大，刀頭加闊，刀尖向刀背傾斜，刀柄處一個鐵圓環，正是南宋軍隊制式環首刀。

孟老六看到這個府第，心頭放松下來，正要爬上臺階。

“來者止步”

一個衛兵，右手握住刀柄，對這孟老六說道，看著此人豬頭一樣的腫臉，眉頭一皺。

“兵哥，我是魚龍幫孟老六啊，幫里出大事了，我來求見杜松少爺”孟老六上氣不接下氣，被程信打了幾下，加之跑了一路，確實有些累。

那衛兵眉頭稍稍展開，眼神卻仍是輕蔑，知道這魚龍幫好像和府中少爺有些關聯，說道：少爺不在京城，去外地辦事了，你且回吧。

“啊？”孟老六有些傻眼了，這可如何是好。

孟老六只得連滾帶爬的回去報信。

過了一會，有一個管家模樣的人走出來，那衛兵報告了剛才的情況，管家沉思了一下，向牌坊街走去。

城東，錢塘江邊。

二十幾個人或是倒地呻吟，或是捂著肚子，或是抱著大腿，竟是都被龍池打倒了，翟江看著眼前的一幕，咽了下口水，心頭也是想著，“這可如何是好”。

看著名喚程信的程公子神色悠然的扇著扇子，周圍都是些看熱鬧的百姓，心知這會兒怕是糟了，沒法向杜公子交代了。

“翟老大可還有手段，我可以等哦”程信笑了笑說道。

“嘿嘿”

翟江滿臉的苦澀，心里直罵著孟老六給自己惹了這么大的禍事，關鍵是打不過啊。自己再拖延些時間，只盼著杜公子能及時趕到。

“程公子說笑了，您手下護衛如此厲害，翟某哪還有什么其他手段啊”翟江苦笑了一聲。

“那孟老六不是去求救兵了嗎，等他一等又有何妨”程信神色玩味的看著翟江。

翟江聞言心頭一凜，難道這個程信知道自己背后是杜府的公子，難道杜府他都不怕？翟江后背起了一身冷汗，杜松可是當朝太尉的二公子，這臨安府可沒有幾個能惹得起的，何況這冀州來的商家少年郎呢，想到此處，翟江心頭稍定。

自己背后是杜府公子雖有幾人知道，不過卻并未宣揚，這剛到京城的程信定是不知的，無知小兒，仗著手下護衛功夫高些而已，哪里知道這京城的水有多深。等到杜公子到了，光是杜府這兩個字就能壓趴下你。

看著孟老六氣喘吁吁的跑回來，翟江心里有了些底氣。

“如何”翟江急忙問道。

“老大，杜公子不在京城，去外地辦事去了”孟老六哭喪著臉回道。

“啊？”

翟江抽了一口涼氣。心中心思百轉，這可難辦了，難道要認栽？

“老六，你去跟那位程公子道歉”翟江想了想低聲說道。

“啊？”

草頭孟老六抬起頭看著老大，面現難色，不過一咧嘴的時候，臉上有些疼，趕忙接著捂臉。

“老大，我們認栽了？”

“要不然怎么辦，人家一個護衛輕輕松松就撂倒了咱們二十幾個兄弟，杜公子又不在京城，咱們只能認栽，等公子回京自會收拾他”

說完拱手高聲對著程信說道。

“程公子，我這手下有眼不識泰山，竟然惹怒了程公子，這就讓他賠罪，若是給公子的布行添了麻煩，翟某自當賠罪”

“程公子，小人知錯了，望公子海涵”翟江說完，草頭孟老六也彎腰對著程信作揖道歉。

程信仰頭看著天上的白云，沒有說話。

孟老六一咬牙，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磕著頭：“公子恕罪，小人錯了，以后再不敢到布行去惹事了，公子大人有大量，就把小人當個屁放了吧”

程信這才收起折扇，在左手上拍了拍，沉吟了一下才說道：翟幫主能屈能伸，是為大丈夫，今天能夠結識也算有緣，此事就此作罷，以后可不要入肉鄉里了。。

“多謝公子”翟江再次拱手，順帶著還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

程信主仆四人向回走去，今日本就是打鬧一番，也不必鬧得太過分，看著周圍看熱鬧的百姓，程信拱手示意，有好事者不斷叫好。看來魚龍幫不得人心，很多人都是敢怒不敢言，這下見到有人收拾，自然高興得很。

程信笑了笑，點頭示意。

“公子，不是說魚龍幫背后是杜府嗎，怎么丟了這么大的臉杜府也沒人出頭啊”龍池打了一架過了癮，活動著筋骨問道。

“是啊，我本來想著等那杜府二公子出場，讓你們和他的護衛打上一架，再說幾句漂亮話，化干戈為玉帛呢，誰知竟是沒有出現，寄奴，稍后去查一下，那個杜松為何沒有出現”程信吩咐道。

侍女寄奴低聲應和。

“不過無論他出不出現，咱們的名聲也算是打出去了，這么多人看著，一日就會傳遍臨安府，只是這架打的不過癮啊　，龍池三拳兩腳就結束戰斗了”程信得意的笑了笑，又覺得有點可惜。

蟬雪樓，一處密室內。

“程信，冀州布商程九元之子，程九元和冀州石滄郡郡守姚連翹是好友，還和冀州步軍都指揮使陸思堯交好，程九元于上月因重病而亡。其子程信守孝期滿，恰逢石滄郡守升任正五品中散大夫、御史中丞，姚連翹之子姚起陽出任戶部金部司右員外郎，程九元于半年前在臨安府磨坊街開設程氏布行，其子于昨日到京，今日魚龍幫收取平事銀，之后魚龍幫眾孟老六在布行交了平事銀后又去勒索，便有了今日之事。”

“恩”

聲音軟糯，溫婉柔和。

站立之人繼續說道“程九元幾年前遭過馬匪襲擊，于是便請了江湖中有虎嘯刀之稱的龍一刀傳授其子武藝，護衛龍城龍池二人，從小跟隨，程信武技一般，其護衛二人已得虎嘯刀真傳，頗為不俗。”程信并未在人前顯露自己的武藝，所以這站立之人并不知道程信的實力具體如何，不過這么短的時間就已查到這么多資料顯然也不容易。

“知道了，下去吧”

“不知道昨日這位程公子救了我的婢女是有意還是碰巧？”

“戶部金部司掌天下庫藏權衡度量之數，供給宮人、王妃、官員衣服，他又是開布行的，有意思。”

一身絲質衣裙，肌膚若雪，眼眸清晰剔透入琉璃，鼻梁挺挺，鼻頭微翹，眼上的睫毛抖動著，美人如畫，若有所思。

此女正是蟬雪樓頭牌，白雪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