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后經緯問母親為何賣房,母親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以后不回去了,留著它做什么?”
他看著母親,覺得陌生。母親一向對他要求嚴厲,他沒想到母親竟然會如此狠心。
母親知道經緯偷偷去看簡亦安之后,扣了他的所有生活費,兩人因此大吵一架,自此,他沒有再回家。
欣慰的是簡亦安在他生日的時候寄來她的照片。她又剪了短發,相片背面是生日祝福,她第一次說愛他。
這一刻,他是幸福的。
只是,他不懂母親為何如此反對他和簡亦安在一起。
沒有錢,他只好想辦法,做各種兼職。對于一個從小生活無憂的人,這無疑是一個考驗,盡管如此,為了能多見她幾次,他欣然接受,并嘗試改變自己。他覺得自己一半的性格來源于母親——她是一個十分偏執的人。
父親來找過他幾次,他拒絕父親的幫助。
難過失意的時候,他總是想起簡亦安,他想如果她在身邊就好了,他就可以抱著她,化解所有的悲傷。
因為兼職的原因,他跟簡亦安聯系少了很多,他并沒有告訴簡亦安他發生的事情。
那是一個元旦,馬上就要放寒假。早上天剛蒙蒙亮,他被一個敲門聲吵醒。
是隔壁宿舍的,也是他們班的學習委員,他學習很認真,也很愛惜自己的身體,每天早上都會晨跑。這個男生說:“經緯,樓下有人找你。”
他說完就走了,經緯納悶,這么早會是誰?難道是母親?
他已經好久沒有同母親說過話了。他穿好衣服,極不情愿地下樓。
當他看到樓下的人,他驚呆了,愣在原地久久不能邁出一步。他還想給她打電話說他昨晚夢里還見到她了,早上她就在眼前。簡川冬天很冷,尤其是早上,簡亦安站在樓下,帽子上還有幾片霜花,小臉凍得發紅,應該是來這里有一會了。
他激動地說不出話來,他感動得想哭。
簡亦安看著傻掉的人,微笑著說:“經緯,不認識我了嘛?”
他咬著手背,不知該說什么。
他慢慢走過去抱著她,一陣寒意傳來。他心疼她。
宿舍的兩個人回家了,一個出去過夜,只有他一個人在宿舍。簡亦安打扮的又像一個男生,所以混入宿舍一點不難。剛到宿舍,他迫不及待地抱著簡亦安吻在一起,兩人癡纏許久,他才放開她。
經緯問:“你什么時候來的?餓不餓?待會帶你吃好吃的?”
簡亦安聽話的點點頭,一雙眼睛清澈透明,看起來就很舒服。
經緯問她想吃什么,她說想吃他吃過的東西。
經緯將她帶到一家早餐店。簡亦安問:“你平時不是不喜歡吃外面的東西嗎?”
經緯笑笑,摸摸她的頭說:“偶然發現這家店早餐挺好吃的……你多吃一點。”
經緯在嘗試接受一些自己認知以外又合理的食物,不管是東西還是人。這家早餐店是他做的第一個改變。他常聽簡亦安提起“我今天吃了哪家的包子,他們家做的真不錯”,還說改天帶他去嘗嘗之類的話。
“所以……你經常來?”簡亦安看著他問,“你還吃了什么東西,帶我去。”
“那你得待半年才能吃完我吃過的東西,畢竟我在這里待了好幾個月。”
“那你以后會回去嗎?”簡亦安問。
經緯一愣,說:“你以后來簡川吧!咱們進同一家公司,每天一起上班下班,想想都很開心。”
“你想的美……我要你以后賺錢給我花,我才懶得上班,我不喜歡掙錢,我喜歡花錢。”簡亦安說完也禁不住笑了。
經緯想起,他這幾天還有兩份兼職要做,可是他又不想簡亦安知道。他說:“待會我先給你找個地方住下,你美美睡一覺,睡醒了我來找你,晚點我帶你出去好好逛逛。”
簡亦安眨巴著眼睛問:“那你呢,不陪我嗎?”
“我在學校還有點事,處理完了就過來,不會太久的,你就乖乖的等我回來。”
“好吧,那我先睡一覺,睡醒了就能看到你。”簡亦安妥協。
給簡亦安準備好酒店住下,他就在想著兼職的事情。他給一起做兼職的打了電話,他把半個月的工資全部給他,這才換來與簡亦安相處的時光。
回到酒店,簡亦安醒了,在等他。他問她想去哪里玩,她說天冷不想出去,正好,經緯也想跟她膩歪在一起。兩個人依偎在一起看電視,聊天,擁吻,他們仿佛有說不完的話。
晚上,他們和衣而睡。他抱著她,說起高中時光,簡亦安說起她剛認識田燁的時候,他還是一個小胖子,常常被人欺負,還說起談青,當時談青可是個愛害羞的小男生,還有于靜微。說起于靜微,簡亦安輕嘆一聲,然后輕輕捶打他,“都是因為你,我失去了一個朋友……唉,誰讓我們兩喜歡同一個男生,要是那時候不是你跟我聊天,我想我和小微還是朋友,自從我跟你在一起,她就沒有同我說過話。”
“以后我就是你的朋友、知己,還有……未來的老公,我永遠不會離開你的,你相信我。”
“去去去,以后的事誰說的上呢,萬一你看上別人怎么辦?”
“我才不會看上別人,倒是你,總有人追你,我怕你看上別人,還有安云澤沒有再騷擾過你吧?”
簡亦安怒嗔:“才沒有,我眼光這么高,除了你,我還能看上誰?”
“喜歡我,你后悔過嗎?”經緯突然正經起來。
簡亦安回答:“沒有。”
經緯附身落下一個吻,眼里是情動,他的手攔著簡亦安的腰,在她身上摸索著,簡亦安一把抓住他的手,制止他即將伸到她衣襟下的手,她看著他說:“等我們結婚以后吧!”經緯收回手掌,在她身旁躺下,摟著她睡著。
經緯覺得他們待在一起的時光總是那么短暫。
送簡亦安離開,回到學校發現母親來了。她的目光盯著他,似乎要把他看透。她沒說什么,只是讓經緯有時間回家看看,經緯點頭答應,母子和好。
現在想想,那個時候母親已經洞悉一切,她沒有發火是因為心中早有預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