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峰沒有想到沈凌軒這般維護姚舒南,神情尷尬,隨后轉(zhuǎn)移話題說道,“那個……你們過來也很累了吧?快一起用餐吧。”
姚峰說完,便轉(zhuǎn)身進大廳內(nèi)。
沈凌軒也準(zhǔn)備一同跟隨進去,卻發(fā)現(xiàn)有只小手正扯著自己的衣角,便回過頭看著姚舒南,笑著說道,“怎么?你進自己家還需要我?guī)е鴨幔俊?
姚舒南被沈凌軒調(diào)侃的話憋到臉紅,咬唇回話,“不是的,我只是想說聲謝謝罷了。”
謝謝他在她被責(zé)罵的時候,為她說話。姚舒南第一次覺得,這個男人為了她說話的樣子,似乎也不是那么地令人討厭,畢竟,他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這般維護她了。
沈凌軒眼眸緊盯著面前這個害羞的女人,隨即勾唇露出邪魅一笑,“你是我的女人,我自然會護著你。走吧,別讓你家人等太長時間。”
姚舒南看著沈凌軒的背影,重重地吐了一口氣。她真的是越來越看不懂這個男人了,明明只是契約的關(guān)系,可是在姚舒南的心中居然開始有些期待這個男人會愛她。
她到底在想著些什么?姚舒南自嘲地一笑,隨后趕緊跟著上前。
餐桌上,姚舒南的繼母秦詩雅和同父異母妹妹姚慕寒已經(jīng)坐下,當(dāng)姚慕寒看到沈凌軒也一同來到的時候,本是毫無神采的雙眸立刻神采奕奕。
秦詩雅畢竟是姚慕寒的生母,自然是知道自己的女兒在想著什么,沈凌軒這樣無論是相貌還是家世都是上品的男人,從來都是全市女人追逐的對象,但秦詩雅怎么都沒有想到的是,這樣的絕世男人,居然會被姚舒南捷足先登。
餐桌上,姚家的所有人似乎都在各懷心事,姚舒南雖然作為姚家的女兒,但是因為繼母和妹妹的緣故,她早就選擇了搬離這個家,這一次全家人如此隆重地一同吃飯,她還是第一次,心中不免有些感觸。
姚慕寒大膽地夾起一塊糖醋排骨到沈凌軒的碗里,隨后低頭害羞淺笑,“那個……姐夫你難得陪姐姐回家,多吃一點。”
不為自己的姐姐夾菜,反而為姐夫夾菜?
姚舒南臉上有些掛不住的感覺,這個妹妹如今已經(jīng)是音樂學(xué)院大三學(xué)生,學(xué)習(xí)鋼琴也開始讓姚慕寒脫落得亭亭玉立。可是姚舒南還是能夠想起,這個妹妹從小就喜歡從她手上搶東西,凡是她所擁有的東西,姚慕寒就會想方設(shè)法的得到。
過去姚舒南認(rèn)為這可能是因為姚慕寒年紀(jì)還小的緣故,所以把她這個姐姐當(dāng)成了假想敵,可是現(xiàn)在看來,姚舒南想錯了。
有些人,你越是退讓,對方也只是越會得寸進尺。
不過,姚舒南并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目光看著身邊的沈凌軒,想看沈凌軒到底如何解決這件事情。
沈凌軒卻遲遲都沒有動筷,臉上沉著,似乎并不愿動姚慕寒夾到自己碗里的糖醋排骨。餐桌上的氣氛一時之間變得十分尷尬。
姚峰早就已經(jīng)在商場練就了一身察言觀色的本領(lǐng),看到沈凌軒沉著臉不動筷的模樣,立刻喚來身邊的保姆,語氣中略帶生氣,“還不趕快給沈少換另一碗?都沒有眼力見的嗎?”
沈凌軒聽到姚峰的話,這時臉色才稍加地緩和了許多,將自己手中的筷子也一同放下。
可是姚慕寒卻不知為何,當(dāng)聽到姚峰為沈凌軒換碗筷的時候,姚慕寒眼眶里暈滿了淚珠,她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夾起一塊糖醋排骨到沈凌軒的碗里,對方還沒有動就要被換下嗎?
“爸……”姚慕寒撒嬌地看著姚峰,似乎不想讓保姆為沈凌軒換碗筷。
“好好吃飯!”姚慕寒話都還未說完,便直接地被姚峰打斷。
姚慕寒瞪大了雙眸看著姚峰,沒有想到這個一直都很寵愛自己的父親,現(xiàn)在居然會不讓她把話給說完,眼眶里的淚水持續(xù)在打轉(zhuǎn)著。
一旁的秦詩雅倒是早就看過大風(fēng)大浪的人,明白姚峰為何這個時候不偏袒姚慕寒,畢竟沈凌軒的脾氣任誰都沒有辦法猜透,要是得罪了這個男人,那以后日子可不見得好過。
“好了,好好吃個飯。”秦詩雅瞪了一眼姚慕寒,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姚慕寒沒有想到秦詩雅會瞪她,眼里的眼淚被這個兇狠的目光全部都收了回去,一直低頭不敢說話。
姚舒南卻是一臉在看好戲的模樣,她沒有想到沈凌軒居然會那么地不給姚慕寒面子。想著想著,嘴角忽然之間便閃過一瞬即逝的笑容。
這一抹簡單的笑容還是被沈凌軒看在了眼里。這個看起來溫順的小羔羊,原來也是藏著小爪子的。
晚餐快要結(jié)束的時候,姚峰突然之間說道,“南南,你現(xiàn)在陪我去一趟書房吧,我有些話想要對你說。”
“好。”姚舒南看了一眼沈凌軒,便放下手中的碗筷,起身和姚峰走入了書房內(nèi)。
書房內(nèi)依舊沒有太大的變化,姚舒南低著頭,開始在回憶著自己到底早先是什么時候進入書房,貌似還是搬離家的幾年前。
回憶這種東西,一旦想起,便狠狠地戳中心臟,疼得無法言語。
“南南。”姚峰輕聲咳嗽了幾聲,說道,“我這次讓你回來,其實是有原因的。”
“恩,我知道。”姚舒南點頭,畢竟這個父親其實沒有太關(guān)心她,她也早就知道。“有什么事,爸你就說吧,兩父女也不必要拐彎抹角。”
姚峰看到姚舒南說話爽快,內(nèi)心的大石頭終于也放下,笑著說道,“是這樣的,南南,公司這邊……可能還需要沈少再注入一筆資金……”
“再注入?”姚舒南皺眉看著姚峰,根本沒有想到姚峰居然會提著錢的事情。“爸,我沒有記錯的話,沈凌軒已經(jīng)注冊了一億了吧?你還想要多少?”
姚峰看著姚舒南幾欲生氣的模樣,便委婉地說著,“公司里的確有些周轉(zhuǎn)不開,你要知道,要是有沈少再幫忙的話,那公司就能夠……”
“不可能。”姚舒南想都沒有想,便直接拒絕地說道。
姚舒南咬著自己的下唇,看著姚峰臉上的神情,幾乎有些恍惚模樣。她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面前這位父親看起來是那么地陌生。
姚峰看著姚舒南拒絕,便著急地說道,“那個,南南你也先別著急,錢可以緩一緩,你可以慢慢地和沈少說。”
姚舒南冷笑地看著姚峰,果然怎么樣都沒有辦法逃離錢這個字眼。親情最后就只能夠淪落成錢了嗎?
“爸,你別想了。”姚舒南的眸子暗淡無光,咬唇說道,“我和沈凌軒并不好,所以不可能再從他身上要錢,之前的一億已經(jīng)夠多了。”
“怎么能夠這樣說呢?”姚峰著急地上前,輕拍著姚舒南的肩膀說道,“我看沈少對你挺好的啊,你這次回來他還跟著你一起回來的不是嗎?”
“夠了!”姚舒南生氣地往后退了幾步,深深地呼吸著,臉上的神情越來越淡漠,“爸,你對妹妹的關(guān)心如果能夠用在我身上一半,或者公司是真的周轉(zhuǎn)不靈,我或許會犧牲自己的尊嚴(yán)去求沈凌軒,可是……他已經(jīng)給公司注入了一億的資金了,做人不能夠貪得無厭。”
姚舒南還未等著姚峰回答,便直接轉(zhuǎn)身離開書房。
在離開書房的那一刻,姚舒南終于都忍不住地落淚,自己的父親果然還是把她當(dāng)成了搖錢樹。正當(dāng)姚舒南想要擦干眼淚走回大廳的時候,抬眸卻看到了沈凌軒。
他什么時候在這的?剛才她哭著的模樣,他是不是全部都看到了?
姚舒南低著頭,不知道應(yīng)該如何是好。只見沈凌軒上前,直接將姚舒南擁入了自己的懷中,低聲地說道,“我來帶你回家的。”
姚舒南吞咽了一口唾液,小手抓住了沈凌軒的衣服,將頭埋在了他的胸前,就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淚水怎么樣也沒有辦法再收回眼眶當(dāng)中,只能沾濕沈凌軒的衣服。
沈凌軒擁著姚舒南的這個動作恰好被姚慕寒看到,這便讓姚慕寒心中更加嫉妒她這個同父異母的姐姐。自小她就能夠得到最好的,沒有想到這次卻被姚舒南得到了最好的男人,這自然讓姚慕寒氣憤。
不過,姚慕寒也懂得,要是惹怒了沈凌軒并不是什么好事,一切還是暗中觀察比較妥當(dāng)。
隨后,沈凌軒半句話不說,便帶著姚舒南離開了姚家。在調(diào)查姚舒南的資料的時候,沈凌軒早就已經(jīng)知道了姚家的情況,當(dāng)時覺得這個女人怎么能夠那么倔強,可是現(xiàn)在看來,這個女人卻讓他無比地心疼。
回到車上,哭過一場了的姚舒南心情也終于都舒緩了,沈凌軒看著姚舒南終于都不再流淚之后,這才說道,“不哭了?不哭那我們就回家了。”
姚舒南點了點頭。車上的氣氛一直都沉默著,隨后姚舒南便問道,“那個……沈凌軒,你怎么不問問我,為什么會哭嗎?”
沈凌軒稍加沉默了下,偏頭看了看姚舒南紅通的眼睛,說道,“是因為你爸想找你向我再向姚氏公司投錢對吧?”
姚舒南震驚地看著沈凌軒,沒有想到他居然什么都知道。
“你怎么會……”姚舒南還未說完,便低頭吐了口氣。她身邊的這個男人可是沈凌軒,怎么可能會有什么事情不知道的呢。
想當(dāng)初,沈凌軒可是第二日就找到了姚舒南,并且上門提求婚。
沈凌軒開著車,神情有些淡漠的模樣,“我猜的,因為給姚氏公司注資的時候,就已經(jīng)意識到了姚氏公司目前已經(jīng)處于一個極度虧空的狀態(tài)了。一億的確是能夠保住姚氏公司,可是要想發(fā)展起來,恐怕還需要更多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