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席急忙射出一支箭,箭頭越過沈鏡,射中黑衣人。
好險。
沈鏡屏住呼吸,額頭出了點汗,不敢動彈,心跳還久久不能平復。
慕容席急忙避開敵人到沈鏡身邊,擔心道:“姑娘沒事吧?”
沈鏡回道:“我沒事,多謝公子相救。”
聽到她的回答,慕容席緊張的神經總算是放松一點了,他手里緊緊握著弓箭,現在想的是另一個問題,剛才那支箭已經是最后一支箭了,可敵人還有不少,現在的局勢可不妙。
慕容席緊緊把沈鏡護在身后,“姑娘快逃吧,我來攔住他們。”
沈鏡搖了搖頭:“不行,我不能丟下你一個人不管。”
“他們人數太多,箭已經沒有了,我只能暫時拖住一會兒,到時候要逃可真就來不及了。”慕容席急忙說道。
沈鏡忙把手中的劍交給慕容席:“這是我父親給我的,我見公子武功極好,想暫時交于你,希望你能解決眼前的危機和我們一起逃出去,拜托了。”
慕容席握了握手中的劍,目測了一下,那是一把極好的劍,劍身玄鐵而鑄極薄,透著淡淡的寒光,劍柄為一條金色龍雕之案。
慕容席持著竟極為順手,三兩下便將那些黑衣人擊倒。
一黑衣人見局勢不妙便想逃跑,慕容席警覺,忽然瞥見,隨即立即攔在他前面,劍指著他質問:“說!你們是誰派來的?”
黑衣人突然冷冷一笑,直勾勾的看著他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慕容席頓時覺得這眼神有些熟悉,沉呤片刻才道:“我并不想劍上沾血,你走吧。”
他收回劍。
黑衣人往另一條路逃走了。
“為什么要放過他啊!”若若出來憤憤不平的說道。
之前沈鏡讓她躲在暗處,盡管若若不想讓沈鏡一個人去幫忙,但無奈武功不好,去了也只能幫倒忙,也只好聽話了。
“可能慕容公子有自己的打算。”
聽到沈鏡在一旁幫慕容席辯言,若若趕緊跑到她身邊左瞅右瞅:“小姐,你有沒有哪受傷啊?”
沈鏡搖搖頭:“我沒事。”
慕容席走過來,雙手捧起劍奉上:“姑娘,這把劍還你。”
沈鏡拿起他手上的劍插入劍鞘,還是猶如父皇剛送她那時一樣新。
她把一整把劍遞到慕容席面前:“剛才公子用這把劍用的很是順手,我想這把劍更適合公子,之后恐怕還有危險,便拜托公子保護我們了。”
“這……”
慕容席怔了怔,接過了劍。
“那好吧。”
若若檢查馬車,松了口氣:“還好沒什么損失,那我們繼續趕路吧。”
慕容席道:“兩位姑娘還是繼續坐馬車行駛吧,我領著馬兒走走。”
“若若你坐馬車吧,我也想走走。”
“啊?”
若若心想怎么兩人都不坐馬車,那她也不坐了,乖巧跟在沈鏡后邊,三人一起步行。
慕容席經過剛才的事情后就一直沉默不語,沈鏡動了動唇,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又閉上了。
半晌,慕容席忽然開口:“剛才那個黑衣人,我好像認識。”
“什么!”
沈鏡和若若頗為震驚。
沈鏡問道:“他們是什么人?”
慕容席極力回想:“不清楚,他的眼神我覺得極為熟悉,可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了。”
沈鏡柔聲道:“不必勉強,慢慢就會記起來的。”
慕容席定了定神,看向前方:“嗯,前面就是漠北地界了。”
他們走了不一會兒就來到了一個名為晏安鎮的地方,處于漠北邊緣,傳說漠北地勢遼闊,植被稀少,黃沙較多,但這里并未顯現黃沙滿天的跡象。
若若眺望道:“這里看起來很熱鬧呢!”
沈鏡一伙人在街上走著。
鎮上行人較少。隨著黃昏降臨,行人們漸漸散去,街上擺攤的商販們也快速的收拾著攤子回家去了,直到街上空無一人。
慕容席道:“眼下夜色已至,我們首先得找個地方落腳才是。”
“嗯,可我們倆的銀子都花完了,住不了客棧。”沈鏡不禁憂慮。
慕容席道:“無事,可以先找一戶人家歇腳,錢的事之后我們再想別的辦法。”
沈鏡嘆了口氣:“眼下也只能這樣了。”
說完,三人便試著敲了敲最近一戶人家的門,并沒有人來開門。
“有人嗎?”
沒有人應聲。
“奇怪,明明有燭光,為什么不理我們啊?”若若隔著門縫看了幾眼,之后又喊:“我們沒有惡意的,我們只是想找個歇腳的地方而已。”
還是無人應聲,若若再看時,燈光熄滅了。
若若撇了撇嘴:“什么人嘛!想歇一晚都不行嗎。”
沈鏡上前,拍了拍若若的肩膀,安慰道:“好了,他們可能是怕惹上麻煩,我們去別處就是了。”
若若嘆了一口氣:“好吧。”
之后他們便敲了不少戶人家,皆無人讓他們進門。
“別來煩我們,快走吧。”
“我們這不歡迎你們。”
鎮民盡是些驅趕他們的話語。
此時街上時有寒風呼嘯而過,黑沉沉的夜,仿佛無邊的濃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際,連星星的微光也沒有,寂靜的有些嚇人。
若若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害怕地抱住沈鏡,沈鏡也是一籌莫展。
這時隔壁出了點動靜,他們右邊的門開了一個小縫,一位老婆婆隨即探出頭來,嗓音有些沙啞:“兩位姑娘,若不介意,到我屋里坐坐吧。”
總算是遇到個好人。
沈鏡欣喜道:“那便多謝婆婆了。”
老婆婆把門稍稍打開,沈鏡和若若進來后,老婆婆突然把慕容席攔在門前。
“唉?婆婆,這是怎么回事!為何不讓他進來?”沈鏡見狀急忙問道。
老婆婆抱歉地對慕容席:“這位公子,你還是去別處吧,我這容不下太多人。”
慕容席不介意道:“既然如此,那就拜托婆婆照顧好這兩位姑娘,我再去尋別處就是。”
老婆婆點了點頭。
沈鏡有些擔憂地看向慕容席。
慕容席察覺,柔聲道:“姑娘不必擔心,待明早我就來與你們匯合。”
沈鏡道:“好,此地有些詭異,還望公子小心。”
慕容席微笑著點了點頭。
待慕容席走遠后,沈鏡的目光還久久不移片刻。
若若偷揶:“咳咳,小姐是舍不得了?”
沈鏡漲紅了臉,回過神來,看見若若偷揶剛要反狡,老婆婆即笑道:“那位公子是姑娘的相公吧。”
沈鏡的臉更紅了,急忙擺了擺手說道:“不是!不是,婆婆您誤會了。他是與我們隨行的朋友。”
老婆婆恍然大悟:“喔,看這位姑娘的反應,還以為……”
她指的是若若,沈鏡惱怒地對若若說:“若若!下次別亂說話了。”
若若俏皮地吐了吐舌頭,她下次還敢。
老婆婆忽然嘆氣:“唉~方才我不讓那位公子進來是有原因的,兩位姑娘跟我進屋吧。”
沈鏡與若若跟著老婆婆進屋,屋子中間的桌子上點了一支蠟燭,微亮的燭光閃動著。她們在桌子旁的板凳坐下時,老婆婆倒了兩杯水遞給她們。
“你們是外來人,也難怪不知道我們這里的情況。”老婆婆忽然靠近沈鏡小聲說道:“我們這鎮上有一個妖精,專門取食男人的精魄,每天晚上都會有男人會死,那狀況慘不忍睹。”
“什么!那你剛才的意思就是讓慕容公子去送死?!”若若在旁聽見這話,不由得憤怒起來。
老婆婆被若若的話嚇到,急忙擺手:“不是,不是啊,那妖精實在怪異的很,她有一個特定的點。”
“什么特定的點?”
老婆婆擦了擦汗,繼續說道:“官府的人查了那些死了的男人,據說她專殺負心漢,你們說的公子如果不是負心漢的話就不會有危險的。”
若若想要說些什么,但被沈鏡攔下了,老婆婆說的有理,可這還是將慕容席推向了危險之中。
老婆婆繼續說道:“我不讓他進來是不想惹上麻煩,況且我這的確沒地方住了,還請兩位姑娘諒解。”
如此想來,老婆婆也是好心了,畢竟誰都不想惹禍上身。
沈鏡溫柔道:“沒關系,還得多謝婆婆收留我們在此歇息一晚。”
老婆婆聽后安心些了,眉頭上的皺紋舒展開來,神情逐漸放松。
沈鏡在心里默念,希望慕容公子千萬不要有事。
慕容席與沈鏡若若分開后在街上游蕩,到處尋找住處,忽然看見不遠處有間客棧有些光亮,心中欣喜,急忙敲了敲門。
“有人嗎?”
慕容席敲完,客棧門緩緩打開,里面的店小二迎道:“客官是來打尖還是住店?”
“住店。還請小二給我一間干凈點的房間。”慕容席遞給了小二一些銅板。
店小二接過,向右做出一個請的姿勢:“得咧,您這邊請。”
“多謝小哥。”慕容席禮貌道聲謝,跟著小二帶往他的房間。
店小二帶著慕容席還未上樓,門外一個壯漢搖搖晃晃來到門前砸門板,突然大喊一聲:“小二呢?給我上一壺酒,老子今天要一醉方休!”
“唉~來了。”店小二先回應著,給慕容席指一間房:“不好意思,本店人手不夠,您的房間就在那,有什么事叫我一聲就行,我先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慕容席“嗯”了聲,看了眼那個喝的醉醺醺的壯漢,上樓去了自己的房間,他推開房間的門,還算整潔,不過有些許灰塵,床鋪還是干凈的,慕容席沒管那么多,脫下外衣就休息了。
此時店里全部的客人都已經睡下了,只有樓下那位壯漢在桌前喝了好幾壺酒,喝的醉熏熏的,趴在桌子上。
店小二小心翼翼提醒他:“客官,您喝太多了,要不就在小店歇一晚上吧。”
壯漢嘴里咕嚕著:“老子還要喝,再給老子來上一壇,老子有的是錢。”
店小二趕緊應道:“好好好,客官最近遇上什么好事了嗎?”
壯漢抬起昏昏沉沉的頭嘿嘿笑:“今天上山,撿著寶貝了,那寶貝發著亮光,我一想,那肯定能值不少錢,就準備上前去撿,沒成想后來呀就遇到一個美人兒,那叫一個漂亮啊,嘿嘿嘿……”
壯漢猥瑣笑著,止不住嘴邊流下的口水,竟說著說著就倒在桌子上。
店小二推了推:“客官,客官……”
這可不能再喝了,萬一喝的不省人事,那就出大麻煩了。
店小二吃力的把他扶上樓,壯漢對于他來說太重了,店小二使出吃奶的勁才攙扶到他的房間。
慕容席過了很久才睡著,這時隔壁的呼嚕聲吵醒了他,這房間的隔音效果也不好,慕容席把頭包起來捂住耳朵,呼嚕聲才勉強聽起來小了些。
過了好一會兒,卻又隱約聽見女人的喘息之聲,那曖昧的聲音令人面紅耳赤,慕容席甚至以為自己幻聽,就在他閉上眼睛強迫自己睡著的時候,一聲慘叫聲把他驚醒,他坐起身,披上外套,出門一看。
在他右邊的店小二站在房間門口,茶水撒了一地,臉色慘白,哆哆嗦嗦說道:“死……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