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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秋千

清晨的鄉村,四野寂靜,如同一幅畫,定格在畫布之上。

幾縷曖曖的朝陽透過樹葉的間隙,投射在樹下的一架秋千上。一陣輕風拂過,秋千輕輕地上下微擺,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

這個聲音細朵兒是最熟悉不過了,即使是聽過無數遍,它聽起來總是那么的溫馨。細朵兒軟綿綿的伸了個懶腰,微微張開朦朧的雙眼,映入眼簾的又是那兩只大老鼠——在偷她的木盒子。

她本能的掙扎起來想去驅趕老鼠,才發現自己原來是站在秋千上,秋千還在搖晃,她差點就摔了個跟斗,拼命的捉住了秋千上的藤條,才勉強的站穩。而眼前的這兩只大老鼠看起來就像兩只巨獸,非常的巨大,就好比站在了城里恐龍樂園的雷龍下面,不同的是,恐龍園的那個恐龍需然大,但是是坐雕塑,而眼前的是兩只活生生的巨獸——兩只長著鋒利門牙的大耗子。

細朵兒強裝鎮定,努力的調整自己的呼吸速度,奶奶曾說過,遇事要冷靜。

她扶著藤條,想調整一個更舒適的站姿,卻差點就從秋千下掉下去了,秋千到地面的距離,平時掂起腳尖,屁股就能挨著,現在看起來,簡直就像萬丈深淵。她冷汗都要出來了,急忙把身子緊緊的靠在藤條上。她努力的回想發生了什么,她昨晚明明是躺在床上,還抱著爺爺的木盒子的,可這之后就什么也記不起來了。

“你們……”她開始慌了,“你們對我做了什么?”她大聲的沖著眼前的巨大老鼠叫嚷著。

兩只巨大的老鼠同時把頭轉向她,怔愣了幾秒。其中一只膽子大一點的竟然還把頭朝著她伸了過去,在她的身旁嗅了幾下。細朵兒嚇得一動也不敢動,她能清楚的看到老鼠的尖嘴和利齒,還有幾條長長的鼠須。好在老鼠只是嗅了幾下,便把頭縮回去了,并沒有挨著她。

“老大,我們要不要告訴她?”那只剛把頭縮回去的老鼠問旁邊的另一只老鼠。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喚作老大的那只老鼠回答道,然后把木盒子抬了一下,示意對方抬起盒子的另一頭,說了一句:

“撤!”

兩只巨大的老鼠抬起木盒,幾乎同時從秋千上一躍而下,一下子就不見了蹤影。

秋千猛烈的晃了幾下,待秋千幾乎停止晃動了,細朵兒才回過神來。她居然能聽懂老鼠的對話,這一切都太不真實了,她怎么也想不明白這眼前的一切到底怎么了,爺爺的木盒子都給老鼠搶了,她要去搶回來。她想翻下秋千去找奶奶,可是秋千實在太高太高,跳下去的話,估計會出意外。

“奶奶!奶奶!”

“奶奶……奶奶!”她朝著遠處的房子扯著嗓子大聲的叫喊,那房子看起來是那么的大。她叫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精疲力竭,聲音撕啞。

然而奶奶并沒有回應她。

她看著空蕩蕩的秋千,巨大的古樹,還有眼前早已熟悉的一切,現在都變得那么的陌生。她突然意識到,自己以現在這個樣子真的見著奶奶,也會把奶奶嚇壞的,奶奶年紀大了,可受不了這樣的刺激。她感到從未有過的委屈向她襲來,一下子沒忍住,“哇哇”的就大哭了起來。

“嘖!嘖!真是可憐!有人哭鼻子了。”一個聲音冷冷的嘲笑道。

“誰?”細朵兒也被這聲音嚇了一跳,她瞪著淚眼婆娑的眼睛四下張望,想找出說話的人,聽聲音好像就是在秋千頂端的樹梢上,“是誰在那里?”

“是我。”粗大的樹梢上,朝下伸出一個小腦袋,那是一只小蜥蜴,陽光正好照在它的腦袋上,發出耀眼的光芒,像是穿上了一層金色鎧甲。

“你是誰?怎么會講話?”細朵兒又是驚訝又是害怕,自己能聽懂老鼠講話就不可思議了,現在連只蜥蜴都對著自己說話,換了誰都會嚇一跳!

“你竟然不認識我!”蜥蜴好像比細朵兒還要驚訝,也不打聽一下,這棵古樹的范圍內,有哪個敢說不認識自己的,它扭了扭頭說道:“你不認識我,但我可認識你!”

“你騙人!我可不認識什么蜥蜴。”

“看吧,你還嘴硬說不認識我。”蜥蜴好像突然就變得很高興了,它順著秋千的藤條往下爬,一邊爬一邊說:“沒錯,我就是蜥蜴,蜥蜴就是我。”

“你不要下來,我真不認識你!”細朵兒沖著蜥蜴大喊,她心里害怕極了,這蜥蜴不會把自己當成蟲子了吧,看它樣子,應該還沒吃早餐。她用盡力氣的想把秋千搖晃起來,阻止蜥蜴順著藤條往下爬來,可是,沒有風吹過,秋千紋絲不動。

“我真的認識你,你最近幾乎每天都在這架秋千上背詩句,我可就在這上面的樹枝上,我最喜歡聽你背詩句了。”蜥蜴把身子彎了一下,停了下來,歪著腦袋,詩句竟脫口而出,“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是不是?”

細朵兒一聽,這詩句還真是自己背過的,但是轉念一想,會幾句詩句就說認識自己也是有點扯遠了吧,好吧,只要它不要再往下爬就行,就當它背的那幾句詩就是跟自己學會的吧,現在看起來是要先穩住對方,然后再想辦法脫身,“看起來你真的認識我,我可不是假裝不認識你的,我是真的沒見過你,請你不要下來可以嗎?”

“當然,可以。”蜥蜴答應得很干脆。

蜥蜴也說話算數,真的沒再往下爬。細朵兒盯著蜥蜴,蜥蜴也在看著細朵兒,雙方就這樣對峙著,沉默著。細朵兒的腦袋飛快的轉著,還在想著怎么脫身的事情,可任她再怎么苦思冥想,也沒想到辦法。過了好一會兒,蜥蜴先開口打破了這尷尬的沉默。

“剛才……我都看到了,我認識那兩只老鼠。”蜥蜴一本正經的說道,看細朵兒沒有回應,它又接著往下說,“這一切的關鍵都是那兩只老鼠,那兩只小偷,壞透了。”

“你是說我變成拇指般大的小人兒也是跟那兩只老鼠有關嗎?”細朵兒激動的說道,終于找到一點有用的線索了,“那你知道我要怎么樣才能恢復我原來的模樣嗎?”

“等你找著那兩只老鼠就明白了。”

“可是……我要去哪里找它們呢,并且……我現在只有拇指這般小,找到它們又能怎么樣呢?”細朵兒不禁有點暗自神傷。

“小姑娘你不用灰心,這不有我嗎,我來幫你,我可是這古樹附近有名的智多星。”

細朵兒心想:先不說這小蜥蜴是不是智多星,可它憑什么幫自己呢?她半信半疑的問道:“那可是兩只巨大的老鼠,真正的巨獸,比你的小身板大多了,你憑什么會冒險幫我?”

“就憑它們偷了我的寶貝。”小蜥想也不想的就說道,說得那么的憤慨。

“偷了你什么?”

“你別問,反正就是寶貝……哎,你要不要爬上來,我看你是不敢從秋千上跳下去的了,趕快爬上來吧,從古樹那頭爬下去就可以了,我可知道那老鼠的老窩在哪,我們去把它給端了。”蜥蜴說到這里便忍不住的開心,“那里頭一定還有許許多多別的寶貝,嘻嘻哈哈……”

現在看起來,還真的只能按照蜥蜴的方法來了,秋千實在太高,沒法往下跳。“行吧,我暫時相信你,你先往后退,我這就爬上去。”

蜥蜴乖乖的往后爬去,動作非常的利索,幾下就爬回了樹梢。

雖說細朵兒在農村長大,卻從來沒有爬過樹,哪有女孩子喜歡爬樹的?現在她不得不順著這綁秋千的藤條往上爬到樹梢上。

她搓搓手,深呼吸了一口,藤條看起來太粗,她根本抱不攏,只能雙手緊緊的捉著藤條上的溝溝壑壑,目不斜視,專心致專的一步步往上爬。說起來也奇怪,她爬得很輕松順利,大概是身體變小變輕盈了的原故吧,她不知道。沒一會兒功夫,她就爬上了樹梢,連氣都不帶喘一下。

站在樹梢上,她驕傲的想伸出手來比個剪刀手,以慶祝自己的勝利,不經意間瞄了眼地面,頓時嚇得腿都軟了,慌忙的伏在樹梢上直打哆嗦,“媽呀,這也太高了!”

“你這個樣子,我真為我們這個聯盟感到擔擾,這有什么好害怕的。”蜥蜴說完便很不屑的在樹梢上蹦來蹦去的,“你看我,一點事也沒有。”

“你……我又不是你,你不許過來!我們保持一段距離行嗎?”眼看這蜥蜴就快蹦到自己的跟前了,細朵兒急忙喝止加懇求。

“好的,走吧,快爬過去,然后順著古樹軀干往下爬就是了。”蜥蜴說道,然后跟在細朵兒后面,努力的保持一小段距離,走走停停的。

就這樣,掏鼠窩聯盟正式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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