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劉源,是一個中二的高三少年。
“嘿!你們快過來看,這有個人摔倒了。”一個尖銳的聲音傳過來。
說話的那個人名字叫做王愛,是咱班最時尚的人,整天數她口紅擦的最紅,指甲油涂的最亮。
大伙兒聞聲而去,一個個的都站在了窗戶前。
我們的教室是三樓,雖說算不上整棟教學樓最高層,但是由于現在是晚自習時間,外面漆黑一片。不過好在我們能勉強看見那個摔倒著的人,因為他剛好摔倒在一個路燈下。他穿著黑色的衣服,或許還帶著帽子。
“這人沒事吧?”張小帥在一旁叫道。
“我們是不是該跟老師說一下?這個人看上去躺了很久了,會不會……”王愛顫著聲音說道。
就在大家猜論紛紛的時候,一個穿著白色雨衣的人,佝著背,拄著拐杖,朝著那個倒著的人走過去。
“瞧,有人注意到了。看來沒我們什么事了。”我說道。
“那個人或許是他奶奶?你瞧,那個人只是站著,面對著他。”王愛說。
張小帥補充道:“也可能是他爺爺。只不過這是在干嘛呢?”
“切,我哪知道?或許是那個人賴在地上不走,他的爺爺或者是奶奶正在摧罷了。”我聳了聳肩,坐回了我的座位上。其他圍觀的同學也都紛紛散開了。
“不對呀,那個人都那么大了,還會賴在地上撒嬌?”
“你管呢,王愛。別理了,不關我們的事。王扒皮要來了。”我朝王愛說道。
“哦。”說著,她一溜煙的回到了座位上。
王老師一會兒就來了,他坐在了講臺前,推了推眼鏡,就這樣看著我們。不知為什么,他的眼神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我們紛紛寫著作業,除了偶爾有幾個好學的同學遇到難題到講臺上去問老師所發出的聲音以外,沒有任何雜音。
我則是心不在焉的,撐著下巴,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一道題。不過話說我20分鐘前看的也是這道題。
絲毫沒有頭緒,都是什么鬼變態題目?
不學了,不學了。我心里暗暗抱怨,但卻不敢說出來,無奈,只好繼續盯著作業發呆。
“今天上午那一點練習,我們來結束掉吧。”王老師突然說道。
“這個王扒皮,連給我發呆的時間都不舍得施舍。”我小聲抱怨。
然后就是同學們尋找課本所發出的“沙沙沙”的聲音。
費了好一番力氣,這才找著。徒手將它從書包當中取了出來,還沒等打開練習冊,我的視線又飄到了窗戶外面。
對面高一高二的教學樓都沒亮燈,想想他們還真幸福。不禁又嘆起高三的苦來。
“劉源!在干什么?又走神?高三可是你們人生當中最關鍵的一年,這一年不吃苦,你還打算什么時候吃苦啊?等以后去工地上搬磚吃苦?遲了!”王扒皮訓斥道。
“是――遵從老師的教誨,老師的教誨,一定虛心接受。”我懶洋洋地答道。
“你――唉,你不聽也罷,反正對你也沒好處。”
說著,王扒皮開始講起課來。我自然還是打開課本,看著練習,聽著他無聊的講解。
我發現老師們總是喜歡舉個極端的例子來諷刺我們,唉!我搖了搖頭。
又不知過了多久,他這無聊的練習終于結束了。可是自習時間還剩下半小時有余,于是又吩咐起我們做作業。
這作業都堆成山了,簡直是望而生畏。唉,不寫也罷,不寫也罷。我心里想。
突然,只聽某個地方“咔嚓”一聲,原本燈火通明的教室瞬間變得烏黑了。同學們都尖叫了起來,可能是被突如其來的狀況所嚇著了。
“總閘跳了?”王老師說道,“別急,待我去看看,這么暗,寫不了作業的話,你們可以先休息一下。”
隨后是他離去的腳步聲。
休息?恭敬不如從命!坐在一旁的王愛掏出了她的手機,不一會兒,她似乎發現了什么,又驚奇的大叫,道:“學校的WIFI還沒斷?!”
“啊?”同學們都十分的驚訝,紛紛掏出手機查看。
我也將手機開機,看了一會兒,確實,學校的WIFI還在運行著。按理來說,總閘跳了,WIFI它肯定也是得斷的。那如果不是總閘跳了,我們確實又聽見了咔嚓一聲。嗯,有點莫名其妙的感覺。
但不論怎么說,王扒皮走了,就是我們的天堂。我們各自立刻玩起了手機。有的刷起了小視頻,有的帶著耳機,聽著歌,有的兩兩成群,玩著一些不知道什么名字的網絡游戲。這才是大家想要做的,無一例外。
大約過了二十幾分鐘,王老師還沒回來,這不禁讓人心存疑慮。
“誒嘿,你說王老師去干嘛了?該不會幽會去了吧?”張小帥賊眉鼠眼的看著我,猥瑣著笑道。
“一天天的凈瞎猜。”王愛邊刷著短視頻,邊說到。
“切,我不是開個玩笑嘛。總閘跳了而已嘛,用得著去20多分鐘?”張小帥聳了聳肩,拿著他的iPhoneX,坐回了他的座位。
我瞟了他手上的iPhoneX一眼,不禁又嫉妒起來。看看我手上的,這破手機,怕是第一部被研制出來的智能手機,估計就比諾基亞好一點。
頓時,沉重的腳步聲傳了過來。
“王扒皮來了嗎?”我緊張兮兮的說道,一邊將我的手機藏回書包。其余的人的神經也緊繃起來,都不得不停下手頭正在做的事,將手機放回原來的地方。
一個個的都屏氣凝神的盯著教室門,一會兒,一個龐大的身體走了進來。
“同學們,停電了。今天可以先回去,我們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問題,總之,先回去吧。天色晚了,回宿舍得慢點。”那個胖胖的人說道。
這個人是我們的校長,他長的憨態可掬的,并且身寬體胖,看著就是一副憨批樣。不過由于周圍太暗了,這時看不清他的臉罷了。
同學們個個都歡呼雀躍起來,一個個都在收拾著書包,準備一鼓作氣,狂奔回宿舍。
校長從我們的教室走了出去。
“奈斯啊!對吧張小帥?”我朝他興奮地說道,“待會游戲直接走起。”
“好哇!看我怎么虐爆你。”他開玩笑似的說道。
“一天天的就曉得玩游戲。”王愛道。
“喲,現在來裝正經?你自己不也……”
我的語音未落,教室外傳來一個人倒下去的聲音,發出沉悶的巨大的聲響。那一刻,全班都寂靜了。
再然后,一個男人的慘叫聲傳入我的耳畔。
“誰在惡作劇?”我的手顫抖了起來。
“拜托,這么晚了,想要嚇死我?”張小帥顫顫栗栗的說道。
“這個聲音聽著怎么那么像校長?”王愛不安的揣測道。
全班的同學都不敢出去,個個幾乎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議論紛紛,似乎在等待著風平浪靜。
我二話不說,濃厚的好奇心,使得我提著膽子,小心翼翼的走到教室門口。
把頭探出門去,左右打量了一下,再邁出通往走廊的第一步。
張小帥也跟著我后面,小心謹慎的看著周圍。
“你……”
“噓……”
當我們兩個確認沒什么異常時,都不禁松了口氣。隨后,我們加快了速度朝剛剛慘叫聲發出的地方走去。
沒過多久,我踩到了一個比較柔軟的東西,便俯下身子來看,猜怎么著,竟然是一只鮮血淋漓的手。
“我操!”我吃了一嚇,嚇得坐倒在了地上。
張小帥更是不敢往前,躲在我的背后,一直問著情況。
我喘著氣,放大膽子通過那只手尋找那個人的臉部,最終,看見了一張面目猙獰,血肉模糊的臉,這張臉,這個體型――是校長!
他的眼睛睜的非常大,一動不動的,不用驗證,就知道他絕對死了,通過剛剛觸碰到他的手,可得知,剛死不久,而且那個慘叫,絕對就是他發出來的。
我真欽佩我自己,在那個時候竟然還能做出這樣的推理,可能是平常偵探小說看多了,促使我對這一系列的事情神經過敏。不過說真的,恐懼絕對占據了當時腦子的一大半。
又是突然,后面的張小帥慘叫了一聲,“啊!我的……我的…背…后…”隨后,他倒了下來,在一片血泊之中。
“啊!”我大叫,立刻起身,回首一看。一個穿著白色雨衣的人拿著一把沾滿鮮血的匕首,正蹲在倒著的張小帥的一旁,不停的插抽著那把匕首,直到張小帥的身體完全軟下去為止。
這一驚悚的場景,徹底給我嚇傻了,我的手腳已經不聽使喚,開始劇烈的顫抖。
這還不是最恐怖的,更恐怖的是,這么黑的教學樓里,我能勉強看清張小帥現在那張血肉模糊的臉,但我卻看不清那個身穿白色羽衣的人的臉,感覺一團黑色陰影遮住了似的。
哦!白色雨衣?!是一開始那個!這么說,下面倒著的那個人,也……
“啊啊啊!!!”我驚聲尖叫,飛速的朝樓梯跑去,以光速下樓,一邊回首張望著,生怕那個人追上來。不過還好,那個白衣人沒有追我,不過也消失了蹤影。
我像失控了一樣,一直狂奔著,直到被某個東西絆倒……
“什么東西?”我顫抖的,細聲說道。
定睛一看,是,是,王老師!
而且,他也是一動不動的,死了,絕對死了……
我嚇得流出了眼淚,差點兒小便失禁。沒有管那么多,直接慌忙的逃離了。
總算下了樓,我還是像失控了一樣,奔跑著,沒有一刻停歇。
逃離了學校,還在跑著,然后,被一塊石頭絆倒了,摔倒了一個路燈的正中間。那個路燈的光照著我,十分的刺眼。
我想起身,卻發現我的身體不聽使喚,動不了,只有眼睛能睜開。我黑色的羽絨服已經刮的不像樣了,幾乎可以說是一件破爛了。這是一陣風吹過,將我后面那個黑色的帽子吹到我的頭上,不過并未把我戴上。這頂帽子像是要保護我似的,不過并不能讓我多一份安心。
我呼呼的喘著粗氣,就像從鬼門關中活過來一樣。
可是,就在這時,我又看見了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一幕。
就在我們的那棟教學樓,三樓,我們的教室,燈又亮了,上面同學們都在安心的做著作業,仿佛什么事都沒有一樣。
這時,一名女子走到窗前,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我。
我也極目遠眺了她一下。
下一秒,她用她那尖銳的嗓音說出了一句讓人細思極恐的話:“嘿!你們快過來看,這有個人摔倒了。”
隨后,一群人蜂擁而至,站在教室窗前,眺望著我。我不知他們是否能看清我,但反正他們的面孔在我眼里反映的非常清楚。
那上面的,有許多班級同班同學,還有王愛,以及剛不久死去的張小帥,還有我。
頓時,我不知什么原因,失去了知覺。不過在這之前,我還聽見了腳步聲,以及拄拐杖的聲音。后面的事,我猜我永遠不會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