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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接納與重新出發

“阿爸,梭姐姐會一直和我們在一起的,對吧?”允兒問白先生。

“無論是哪個梭兒,永遠是我們的家人。”白先生摸摸允兒的頭,緩緩說道。

“嗚嗚——嗚嗚——”如梭好似把一直以來因為身份壓抑的情緒,疊加著大花和小花丟失的情緒,全都在此刻爆發出來了。

她嚎啕著,宣泄著自己的孤獨、害怕與自責,以及對家人接納的期盼,和此時被接納后的委屈的釋放。

如梭哭累了,終于抽抽搭搭的漸漸停了下來。

“哭出來就舒服多了吧,以后在爺爺面前不要強忍著,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好嗎?”爺爺滿是褶皺的手輕輕幫如梭擦著被淚水沾濕了的臉頰,如梭感受著這份粗糙的大手的溫度,好似連日來客居他鄉的惶恐都被融化了。

“嗯,咯咯——”哭著哭著如梭便笑了起來。

“那我們快吃飯吧,飯菜都快涼了。”游爺爺又夾了些熱菜到如梭碗里。

“梭姐姐是個愛哭鬼,哈哈。”允兒見如梭笑了起來,不忘嘲笑一番。

“略略略——”如梭朝允兒扮了個鬼臉,不理他。

“爺爺,盡管你們接納了我,但是,我不能就這樣不管大花和小花,并且我要找到花老二,才有可能回家,我不知道我現在得到的信息是否準確,但是我一定要試一試。”如梭吃著飯,繼續回到之前的話題,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趕忙解釋,“我不是不喜歡你們,是我也有爸爸媽媽在等我回家。如果我走了,小如梭可能也就能回來了。”

“嗯嗯,我明白,無論你做怎樣的決定,爺爺都會支持你的。”爺爺慈祥的說著,又給如梭夾著菜。“多吃點,吃飽了才有力氣去做事。”

“我也要去,阿爸,我也要和姐一塊去!”允兒嘴里的飯還沒吃完便急忙爭取。

白先生沒有說話,慢條斯理吃著菜。

允兒咽了嘴里的飯菜,放下碗筷,跑到白先生旁邊,撒嬌著,“阿爸,梭姐姐一個人出門,多不安全啊,我陪她一起,還能有個照應。”

“我又沒說不讓你去,先好好吃飯。”白先生面色不改,補充了一句。

“啊?”允兒和如梭都吃了一驚。

“你早晚都是要走的,現在你們兩一起走,我也放心。快吃飯吧。”白先生仍舊冷淡的說著。

“是啊,只不過,沒想到會那么快,你們都還沒長大呢,往后的路,可不容易走啊。”游爺爺又感嘆了起來。

“爺爺,先生。”

“阿爸,游爺爺,我們還會回來的呀,又不是再也不回來了。”

如梭和允兒聽到游爺爺這么說,瞬間也傷感起來。

——————

話說在昨夜,如梭睡下后,白先生也回到了家。

游爺爺把白先生拉進屋。

“游老爺子,你坐著說吧。”白先生攙扶游爺爺坐下。

“梭兒,似乎心事變重了,從她爸媽走了之后,我就覺得這孩子變得挺不一樣的,好像一夜之間長大了,但是更像是變了一個人,我知道我家梭兒,她再怎么懂事也不會知道那么多東西的,她那小腦子里也裝不下那么多事,更不會隱藏自己的情緒,我就覺得,這孩子不是梭兒,但是,梭兒還是長這個樣子,也沒有憑空出現,梭兒以前的事她也都知道,對我,對她故去的爸媽,對允兒還有先生,都很好,但又好像有那么一絲生分。我心里就有個聲音告訴我,她不是梭兒,先生,你說我是不是老糊涂了?”

“怎么會呢!梭兒還是梭兒,那件事確實對她刺激很大,所以成長了很多,梭兒本來就很聰慧,自然會有很多不同于同齡人的判斷和言行。這幾天梭兒因為大花小花的事,確實心情不太好,并沒有和您生分。”白先生移開眼神,解釋著。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梭兒,眼看是梭兒,但是感覺上她仍舊是另外一個人,是另外一個孩子,但我還是想像疼梭兒那般疼她,看她沒有梭兒那般心里裝不下事,小心思全都寫在臉上,轉頭就能把不開心的事忘掉,她是一個能夠隱忍的孩子,在努力的掩飾自己的情緒,遇到問題的時候也很努力的在想怎么解決問題,我清楚自己的孫女,梭兒做不到這樣的,她是個很棒的孩子,但是也很讓人心疼,梭兒爸媽的離世,還有前段時間我的身體狀況,這些苦難都是她在承受著,她是無辜的,她替梭兒承受了這一切,并且她走出來了,她幫助我也走出來了,她不是梭兒,但是也是我的孫女。”游爺爺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一般,自顧自的說著,沒有發現白先生已經驚愕的轉過來望著他。

“我很喜歡她,很想留她在身邊,但是又總覺得她不屬于這里,她和這里的很多孩子都不太一樣。”

游爺爺回過神來,轉頭望向白先生,白先生緊張的擦了擦手,轉頭找事情做。

“先生,你是不是很早便發現了,我這老頭子都能發現,先生定然也發現了,我之前總懷疑是自己生了一場病糊涂了,但看你的反應,我也明白了。我沒有其他意思,我很歡喜她能來到這里。”

“游老爺子,我不是有意瞞著您的,我怕您知道了,太過傷心,因為,梭兒,梭兒畢竟不知道去了哪里……”

“嗯,我也想了想這個問題,或許小梭也隨著她爸媽一并去了吧,他們一家三口也算團聚了。我本來也想,就一把老骨頭了,不必再給活著的人添麻煩了,但是看她那么努力的想要讓我康復,那么努力的想要為清兒蓉娘出頭,我也不忍心,留她一人在這個陌生的地方,但人老了,終究還是一份負擔呀,我也幫不了她什么。”

“游老爺子,您別這么想。還有我呢,我上無老,下,下無小,允兒,允兒終有一天是要離開的,畢竟他也不屬于這里,我們兩還能互相做個伴呢。”

“我覺得那胡姑娘挺不錯的。”

“啊,您怎么也拿我打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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