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尚在睡夢中的周澤朦朦朧朧之中聽到院子里傳來說話聲,便悠悠醒轉過來。
他略微聽了聽,其中除了張悅月的聲音,其外則是一道蒼老的嗓音。
聽張悅月的語氣,似乎有些不悅,他頓時睡意全無,爬起床來,輕手輕腳來到門口,打開一道門縫朝外看去。
只見院子里除了張悅月,還有一個花甲之年的老先生。
“小醫仙,顏少爺長得俊秀,一表人才,又是院長的小兒子,家境殷實,你怎么就看不上他呢?”
“我說過了,我對他沒有男女之情,只有朋友之誼!龔會長,你不必再替他前來說謀了,我是不會同意的!”
龔會長見她怎么也不同意這門婚事,嘆氣道:“唉,你是不知道,前日他被你再次打發走之后,一個人關在房間里,茶不思飯不想的,著實讓人心疼得吶,你就不能坐下來好好商量一下么?”
“不能!龔會長,您別說了,我心意已決,沒什么好商量的!”
龔會長又道:“想當年你流落至此,雖說是我給你安排的房子,可這也是院長大人的意思呀,你看這……”
張悅月顯然沒想到對方居然直接叫龔會長那這件事來逼迫自己,心中有些憤懣,撇了撇嘴,不悅道:
“院長大人的收留之恩,我張悅月自是感恩戴德,所以才心甘情愿留在圣賢書院做一個醫師,但凡是來問診看病的,我也從未收取分文!但是在這件事上,我并不希望跟其他的事情混為一談!”
龔會長沒想到她不吃這一套,便委婉道:“小醫仙,你今年也已十九了,按照大晉律法,早該嫁人相夫教子了,你拖著,始終不是太好!”
張悅月臉色稍稍平和了些,言道:“龔會長,我知道您一直對我,對林霖都很好,我也一直不敢忘記您當年的收留之恩!但是在這件事情,請恕悅月不能聽您的。所以,您老人家還是請回吧,不必再替他們來說好話了!至于他們往后怎么對待我,我也不在乎了!”
那龔老會長無奈地嘆了嘆氣,微微點頭道:“好罷,你自己想清楚就好!那老頭子我就不打擾你了!”
“龔會長,我送您出去吧!”
“沒什么的,你先忙你的,我自個走回去就好,行啦,你留步吧!”龔會長言罷,步履蹣跚地往書院方向走去。
“龔會長,那您慢走!”
張悅月目送那龔老會長離去,無奈地搖頭嘆了嘆氣,正準備轉身回接診室,可卻正巧看到了周澤在門口站著,便站在原地,笑道:
“你怎么醒得這么早,是不是方才我們的講話聲吵醒你了?”
周澤搖搖頭,走出了房門,撓了撓后腦勺,說道:“沒有,我習慣了這個時候睡醒,那個……剛才我不是有意偷聽你們談話的!”
他這就是睜眼說瞎話,都特么打開門縫偷聽了,還不是有意的?
張悅月抿了抿嘴唇,雙手不自然地垂下晃了晃,低聲道:“沒什么的,這也不是什么聽不得的事!”
氣氛有些沉悶,周澤便打趣道:“我聽那老會長的意思,那追求你的公子哥挺好的呀,長得好看,家里又有錢,你怎么會看不上人家?”
張悅月看了他一眼,將目光轉向一旁,道:“他家里有錢是他的事,我又看不上!你不知道的是,他的風評其實很差的!”
周澤感到有些奇怪,這堂堂一個圣賢書院的公子爺,自幼耳濡目染學院的書香氣息,不說有多高的文學修養,最起碼也是個風度翩翩佳公子吧!
便問道:“他不是院長的兒子么,怎么會風評差了?”
張悅月卻是搖搖頭,輕聲說了句:“待你與他接觸過你便知曉了!”
接著又道:“是了,我已經準備好藥材了,隨時都可以替你修復丹田筋脈!你如果覺得合適,今日就去那山洞”
周澤點點頭,說可以。
“那我們先吃過早飯再去吧,反正小霖子也還沒醒,我先去做點吃的!”
張悅月笑了笑,又道:“對了,房間里有剛打好的清水,你先洗漱一下吧!”
周澤便回房洗漱去了,過得一會才跑進廚房里,給張悅月打個下手。
約摸半個時辰后,小霖子也睡醒了,打著呵欠跑到廚房里,嘴巴甜甜叫道:
“師傅早安!大哥哥早安!”
周澤笑著摸摸他的腦袋,應了聲:“小霖子早安!”
“睡這么久都還睡不夠,你可真是小豬豬哦!”張悅月笑罵道。
小霖子接了一盆水,一邊洗漱一邊嘟囔道:“哎呀師傅,昨日是去報名所以才早起的,但是今日是正月初五,書院放我們一日假,不用起早功課的!而且,我也只是多睡了一會嘛,這你也要說我!”
“哼,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書院招收學生有多嚴格,你現在也只是報到,還沒正式成為書院的學生呢,你不多些練習功課,怎么入得了內院?入不了內院,你修煉的資源就會比別人少,進步就會比別人慢,虧你還跟我說你要當全院同級第一!”
“不要說啦師傅,小霖子知道啦,你就放心吧,我小霖子說到做到的,絕對不給你丟臉!”
“哼哼,就你會說!”張悅月一邊給他盛粥一邊抿著嘴唇拱著鼻子哼道。
小霖子洗漱完直接夸拉一下將桌子下的小凳子拉了出來,坐上去伸手接過張悅月盛給他的粥,啪啦啪啦就是一陣猛吸。
他這一頓騷操作惹得周澤兩人都忍俊不禁。
就在一屋三人正吃著早飯,卻聽得院子外面響起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三人互視一眼,齊齊將手中碗筷放下,走出了廚房。
“是他!”
張悅月滿臉的不高興,蹙起秀眉盯著走進院子里的一群人。
這群人年齡都不大,約摸二十出頭,清一色的服裝,胸口衣袵處秀著四個大字,圣賢書院。
“小醫仙,早上好呀!”
張悅月冷冷回道:“顏海,你跑過來做甚么?該說的我都已經說的很明白了,我現今還要開門接診,沒空閑搭理你,你最好趕緊離開,莫要來煩我!”
如果不是早上龔會長過來找張悅月說那件事,周澤也不會想到眼前這個帶頭的圣賢書院學生,就是那個院長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