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扶拖拉機的馬達發動起來后，牛老六和牛春將牛小二抬到車廂里，正要將車開走，牛小二突然爬起來跳下車跑了，一邊跑還一邊哈哈大笑。

兩人驚訝地目瞪口呆，以為那小子變成了傻子，面面相覷了老半天方知上當受騙，這小子小時候就會裝死沒想到長大還會，兩人哭笑不得。

教訓兒子失敗了，牛老六只好進行下一步計劃，給牛小二治病。由于這爺倆都不怎么識字，不得不請牛春一起同往。

他們來到縣人民醫院，排隊掛號的時候遇到了麻煩，不知道掛什么科。牛春正要問，左右看看都是人又不好意思問，于是指派牛小二問。

牛小二看了看掛號醫生是個女的，也不好意思問，于是找他爹問。牛老六瞅了半天，臉憋得通紅也張不開嘴，后面排隊的人等不及了不斷的催促，三人只好退出來。

三個人找了一個沒人的墻角商量由誰來問到底掛什么科。牛春說，這病是牛小二得的，應該由牛小二問。牛小二說，我結婚完全是為了給俺爹傳宗接代，應該由俺爹問。牛老六想了想，這病是牛春嚇的，應該由牛春來問。

牛春想了想，要不這樣吧，錘子、剪刀、布，誰輸了誰問，一局定輸贏。兩人無奈，只好點頭同意。結果，牛小二輸了，牛小二愣了半天，不得不面對現實，只好硬著頭皮去問。

他羞答答地來到大廳的咨詢臺，咨詢臺坐著兩個穿著白大褂的女孩和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中年婦女。牛小二傻傻地站了老半天，左看看右看看就是張不開嘴。

中年婦女看了看傻傻的牛小二好像有事，就問他有什么事。牛小二憋了半天不好意思說，只好結結巴巴地說沒什么事，然后猶猶豫豫地離開了。

牛小二犯了愁，在走廊里徘徊，這到底該咋辦呢？這咨詢臺咋都是女的呢？這實在張不開嘴呀，這讓我怎么問······。這時候，他看到墻上貼的宣傳畫，突然有了主意，不好意思講那就寫吧。

于是，他到外邊小店買了一個記號筆，又在垃圾桶里找了一個大紙盒，找到一個沒人的墻角，琢磨了半天終于寫了兩個大字。他怕有人看到他寫的字，把紙盒折疊起來抱在懷里，然后神秘兮兮地來到咨詢臺前。

他想，中年婦女是結過婚的可以看，那兩個小姑娘不能給她們看。他左右看看沒有什么人，便沖著中年婦女迅速打開紙盒又迅速合上，問中年婦女掛什么科，中年婦女莫名其妙地問他什么掛什么科。

“你看我寫的這個掛什么科。”

兩個年輕的女孩也好奇起來，圍過來要看牛小二寫的啥，牛小二說：“你們還小，啥都不懂不能看。”

兩個女孩更加好奇了，一個女孩說：“我們上過大學的，英語都能看懂的，給我們看看。”

“不能看地，我這是給阿姨看地。”牛小二抱著紙盒嚴肅地說。

中年婦女只好走出咨詢臺，接過牛小二的紙盒打開一看，只見上面歪歪扭扭寫著“羊毛”。她想，這字寫的這么丑，肯定這人沒什么文化。

牛小二見她看了就羞答答地小聲問她，這個掛什么科？

中年婦女想象力不太好，想不明白什么意思，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羊毛掛什么科，要不你去問賣羊毛衫的吧。”

一個女孩聽到了，立刻問牛小二，你是不是看獸醫的，給羊治病的？另一個女孩問道，你家羊是不是脫毛？

牛小二接過紙盒，看了看自己寫的字，撓了撓頭羞愧地說，寫錯了。

牛小二只好去找牛春和他爹，可是找了一圈沒找到，驀然看到一個慈眉善目的老頭坐在長椅上，便悄悄地坐在他旁邊，畢恭畢敬地問道：“老大爺，請問，‘痿’字怎么寫？”

“哪個痿？”

“毛字旁的那個尾。”

老頭想了想，接過牛小二的筆，在他手上寫了一個“尾”，然后問他，是這個嗎？牛小二高興起來，連連點頭說是。

于是，牛小二找了一個沒人的地方展開紙盒，在“毛”字上加了一個“尸”字頭，高高興興地又去找中年婦女咨詢去了。

中年婦女看了牛小二的字，迅速展開聯想，嘴巴里不斷地念叨著，旁邊的女孩聽到了，立刻明白過來，喊道：“泌尿科。”

這時候中年婦女突然也明白過來，哈哈大笑起來。牛小二的黑臉瞬間火辣辣地紅了起來，轉臉便逃，中年婦女沖著牛小二大喊：“二樓，泌尿外科。”

牛小二在走廊里碰到了牛春和他爹，他們掛了號來到二樓泌尿科，人還挺多，牛老六感嘆道：“乖乖！陽痿的人這么多！”

一雙雙眼睛瞄向牛老六，一個小伙子詭秘一笑問他：“你這么老了還治啊？”

牛老六知道說錯了話，羞紅了臉灰溜溜地走了。

牛小二見人多，怕醫生給他治病的時候別人聽到丟人，于是老往后排，想最后一個就診，這可急壞了牛春。

“你這么謙讓，排到明天也看不了病！”

牛小二無奈，只好老老實實排隊，輪到牛小二的時候，牛小二往后一看男男女女好多人，倒吸一口涼氣。

“說吧，你怎么回事?哪里不舒服？”中年女醫生問道。

“那個、那個、在西瓜地······”牛小二羞紅了臉吞吞吐吐道，“被，那個嚇著啦！那個那個，西瓜地······”

在旁邊陪他看病的牛春急壞了，“你說重點，你說西瓜地干嘛呀？你把病癥說一下，說清楚了才可以看病。”

牛小二原本黝黑的臉此刻紅的像蘋果一樣，緊張的虛汗從額頭流了下來，哆哆嗦嗦地說：“那個事情就是發生在西瓜地，我我·······嚇壞了······”

醫生皺起眉頭，依舊慈祥地說：“別緊張，慢慢說，沒事的。”

牛小二左看看右看看就是說不出那兩個字，后面一個婦女猜測道：“是不是偷人家西瓜被逮到了嚇出病了，可是泌尿科也治不了哇。”

“別胡說，他可不是那種人。”牛春兇那個婦女道。

“哪嚇壞了?你說，沒事的。”醫生微笑道。

“你幫我說吧！我說不出來。”牛小二漲紅著臉看向牛春乞求道。

“你說我說還不都一樣！”牛春著急道。

“你要不看算了，讓我們看吧。”后面一個小伙著急道。

“是不是尿失禁？”醫生猜測道。

牛小二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突然看到醫生手里的那支圓珠筆，立刻搶過在紙上寫。可只寫了一個“羊”字，一群人齊刷刷把頭伸過來，牛小二嚇壞了，轉臉逃跑了。這可把牛春氣壞了，立刻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