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公子，貧道在這兒和你說聲不是，讓你見了個笑話。”

孤高道人一邊說，一邊帶葉寧兩人拾階而上。

此時他們已經開始攀登，走了一小半了。

霧山相比中原其他名峰名山并不算高，只有千米有余，但特色卻毫不遜色。

如不是當值夏日，他們所在的位置早已被云霧繚繞。

更為夸張的是冬季的能見度不超過五米！

雖說霧山冬末春初封山，但除了不接待香客外，茶農和道士們進山也需要一同用麻繩互相捆綁。

手綁手，腰綁腰，才能回想感受到其他人的位置。

哪里像葉寧兩人所見的陽光明媚，青蔥碧綠。

葉寧面對道士的致歉，從走神中拉回，微微笑道：

“孤高道長客氣了，葉某才是不小心壞了規矩，只是那位名為念靜的道長似乎對在下有所偏頗啊。”

葉寧對念靜道人莫名找茬憤憤不平，連孤高道人也是一頭霧水。

“平時他也不是這種人，雖然見人鼻孔朝天，但起碼對貧道這些長輩仍會給幾分薄面。”

孤高道人心腸稍軟，畢竟是自家道士，不能說壞話給外人聽。

“呵，道長都如此說，葉某不好在多做計較。”葉寧抬頭望向山頂濃霧覆蓋的地方，“但聞道長之言，歷駕觀之前好像不是這般。”

“哎，說來慚愧。”孤高道人長嘆一聲，“身為道士本該出于塵世，隱于山中，只有亂世才仗劍下山為民除害。但從一千多年起，朝廷開始興盛道教，百姓們也樂此不彼，貧道實屬無奈。葉公子，你可知霧山從何而來？”

“請道長賜教。”

“倒不是什么秘辛之聞，千年前，有兩位天外來客在此大戰！”孤高道人神情惘然，“可惜貧道生不逢年，沒親眼所見！據史書記載，那一戰打得天翻地覆，云雷翻涌，就連原本三千米的霧山也被斬了大半！”

葉寧心臟怦然一跳。

天外來客？記入史書？打的翻天覆地？

喵喵喵？

我怎么聞所未聞！

葉寧再次為自己的情報收集能力打了個豆瓣標準2.8分，暗罵一聲狗屎不如。

只聽孤高道人繼續說道：

“那時朝野上下震動，皇帝立馬派人尋找仙跡，可怎么搜尋也找不到兩位仙人的蹤跡。”

“于是道教興起。”葉寧猜到接下來的故事，“霧山上由于是打斗現場，所以成立了道觀？”

“葉公子聰慧過人，說的沒錯。霧山原本不是此山的稱呼，兩位仙人自從斬了一半山后，不知是法力余暉，還是有仙氣殘留，此山四季開始被云霧繚繞。”

“沒想到有這般由來，道長怎么知道兩人是天外來客？”

“因為啊，這片天，被他們斷成兩半！”

葉寧小心臟受不，又是大力撲通一跳。

是開拓者們？

不一定，系統提示他是第一批開拓者，就算隔著再久也不可能隔了一千年。

難道眾神打架殃及池魚？或者是這片宇宙的仙人降世？

葉寧心里暗想，有諸多疑惑，因為信息實在無法對等，從而做出判斷。

這次任務完成后，他需要留了個心眼，要好好咨詢下系統。

“公子莫慌，仙人們法力無邊，但那場大戰無一凡人受所牽連，就連登山的旅人也安然無恙。”

孤高道人見葉寧神情一凜，淡然一笑，又道：

“從那以后，香火開始旺盛，可從十幾年前就開始變了。”

“道長所說的岳靜道人？”

“正是那廝，十幾年前觀主的嫡傳弟子，如今道法高超，是當下下任觀主的熱門候選之一。

可他卻偏偏生出改革的想法，從十年起就暗中培養勢力，剛才公子見到的念靜就是其中之一，他們就等今朝將歷駕觀攪個稀巴爛！”

說到這兒，孤高道人咬牙切齒：

“當道士本就該潛心修道，但岳靜這廝偏要做‘順從大勢，重返紅塵’，在觀中拉幫結伙，設下各樣規矩。貧道乃修道中人，豈能坐視不理，不然以后霧山頭上連個清修地都沒有！”

葉寧聽聞，默默無言。

他倒不反對岳靜道士的做法，如果能增加香火錢，設立些條例也沒什么。

但凡是都要掌握一個度，一旦越線，就會本末倒置。

孤高道人等人該是擔心這點。

“道長居安思危，不過，有觀主他壓著起不了什么大風浪吧。”葉寧安慰一句。

“就怕壓不住，師兄道行高深，信心飽滿，執掌歷駕觀幾十年沒出差錯，他見徒子徒孫能使香客們源源不斷，便沒說什么，可就怕人心啊！到時候發生什么都說不好！”

孤高道人雙眼炯炯有神，道：

“近一個月來，發生了些事情，貧道不得不考慮歷駕觀的未來。”

“霧山小鎮的案件？”

“哦？看來公子昨日閑暇時刻打聽了不少消息，公子猜的沒錯，貧道提的就是山下婦人失蹤一案。”孤高道人冷冷一笑，“在道教的規章下行事也就算了，可如果采用的手段不符，豈還算個道士？

當初師兄為了多收點香火，采取分組培育采摘霧山茶的制度，只要有人培育出極品霧山茶，大大賞賜道教點藏，但岳靜等人屢屢奪得魁首。

貧道懷疑有貓膩，下山暗自調查，沒想到竟挖出此等案件！”

葉寧沉思，原來是你發現的案子，他沒開口，又聽孤高道人講。

“十幾個婦人消失，貧道配合捕快們一個月追查，連蛛絲馬跡都沒留下，這便算了，前幾日差點抓住一小賊，用的輕功分明是歷駕觀的《蜻蜓點水》！”

“但如果按照道長所講，那群賊人抓一群婦人作甚？”葉寧明知故問。

“呃......這就要涉及觀中的一項隱秘，不好向外人透露。”孤高道人訕訕一笑，“當然，只要葉公子......想學學道法，加入觀中，貧道不是不能談論一二。”

葉寧恍然大悟，感情說了半天，眼前的臭道士要拉他入坑，還是個天坑！

幸虧他昨天犧牲了賣相，知道點幕后信息，不然真被道士給繞進去了。

葉寧失笑，道：

“此事需要葉某多多考慮，過兩天再回復道長。”

“好說，好說。”孤高道人的笑容更盛，額頭擰成一塊兒橘皮。

兩人邊走邊聊，偶爾雨娃兒插兩句話，引發一陣笑聲。

越往上走，周圍的云霧越發濃厚，他們已被一片白色覆蓋，能見度已不超500米。

交談間，紅墻黑瓦的建筑浮現在幾人眼前。

歷駕觀，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