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路遇小寶
- 重生之庶女驚華
- 棲梧
- 4798字
- 2020-11-04 19:00:03
直到玉明淵的身影再也看不見,假山后藏著的佘姨娘拍了拍胸口,沖匆忙趕來的無劍道:“方才多謝無劍侍衛的提醒。不然,被三皇子當面撞上,恐怕事情就復雜了。”
“走吧。”玉明淵心事重重地離開,直到他的身影再也看不見,假山后藏著的佘姨娘才拍了拍胸口,沖無劍道:“無劍侍衛,剛才那個人是誰?你為何要……”
“那人是玉涼國三皇子玉明淵。”無劍依舊惜字如金,想起自家主子審慎的神色,破天荒地多說了句,“我家主子的意思,是讓您不要與這個三皇子正面接觸。個中原因,您如果懂得,那就最好。如果不懂得,那便將此謹記于心吧。”
佘姨娘臉色微變,在他說出“玉涼國”三個字時,已經明白了齊凌的目的。但見她鄭重地點頭,再看了眼玉明淵離去的方向,神色凝重地往宮外走去。
等無劍將此事稟報給齊凌時,后者的臉色已經變得無比難看,命無劍找來幾名暗衛,直接撥到了佘姨娘身邊,借以保護她的安全。
“王爺,這會不會太小題大做了?”在無劍看來,玉涼國三皇子還不至于上演搶人事件,倘若佘姨娘安心待在左都督府里,應該不會發生什么變故的。
齊凌卻不這么想,“就按照我說的去做。在玉明淵離開京城徹底回到玉涼國前,這幾個人務必要寸步不離地守在佘姨娘身邊。”
他從來不覺得,這樣是小題大做。
乍一看來,玉明淵要找的人是佘姨娘,可哪怕佘姨娘在京城里成了風云人物,可說到底也不過是個不起眼的姨娘,玉明淵背后的人怎么可能會注意到此人的?
再者,佘姨娘與母妃關系甚篤,他也怕母妃與此事扯上關系。
許是察覺到此事的嚴重性,齊凌猶且覺得不放心,扯過無劍又強調了一遍,才將他趕了出去。
有了齊孝帝的默許,敬妃回宮也成為不容置疑的事實。宮里太監去京城城門處宣讀旨意后,敬妃由身旁宮女攙扶著,直奔煜王府,儼然一副愛子心切的母親形象。
得益于此事的順利進行,沐書夜很快就回到了左都督府,得知佘姨娘不聽她的勸告進了宮,還差點與玉涼國三皇子當面撞上,一口氣還沒歇過來,她就直闖佘姨娘的房間,不管不顧地將其“訓斥”了一頓。
佘姨娘也倍感委屈,可到底清楚此事關系重大,難得沒有去反駁什么。
正因如此,沐書夜對她名義上這個母親的身份起了疑心,大半夜又找來了路楓,想要從當年的事情中搜尋到些許蛛絲馬跡。
路楓有些無可奈何,苦著臉道:“大小姐,當年將軍的確讓卑職潛入玉涼國找人,可也沒具體說到要找哪個人啊!”
“胡扯!既然沒告訴你要找誰,你們又怎么能找得到?”沐書夜叱道,“路楓,你剛才也說過,我父親找了很多年,難不成連找誰都不清楚嗎?”
路楓連連擺手,“大小姐,卑職并非這個意思。將軍并沒有告訴卑職所找之人的身份,可卻給了個特征。”
“什么特征?”
“將軍說,那人性別為女,不算很漂亮,左耳后邊有個蓮花般的胎記。”
這都是什么特征?
沐書夜大囧,怎么都沒不敢相信自己老爹會做出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來。可如今人已不在,她也無從得知究竟跟佘姨娘有無關系。
“大小姐,您若是覺得疑惑,卑職可以再去查探一下。”路楓想了想,繼續道,“當年,將軍與徐副將暗地里發生爭執,曾經提到過此事,卑職記憶并不是很深刻,可當時還有其他的兄弟在場,想必可以探求一二。”
沐書夜雙眼微瞇,立即捕捉到他話里的意思,急道:“你口中的徐副將是誰?”
路楓眼底閃過一絲意外,卻還是趕緊道:“徐副將,名叫徐鏗。將軍生前曾與他同過生死共過患難,但后來兩人似乎起了爭執,卑職就沒有再見過徐副將了。”
沐書夜背著手踱來踱去,室內安靜得能聽見燭芯噼啪的聲響,過了會兒,她突然問道:“路楓,這個徐副將與父親的關系,應該只是暗地里維系的吧?”
不然,她為何沒有聽說過此人,就連那些少得可憐的資料都是派鳳二去查回來的。
路楓為難地看著她,“大小姐,如果連您都不知道此人的存在,那么應該就是您所想的那樣了。”
這算是什么答案?
沐書夜不禁失笑,回想起他說過的話,敏銳捕捉到了一個被忽略的問題,“你說,我爹與徐鏗起了爭執,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最后怎么樣了?”
路楓不由得回想起當年的事情。
其實,他與徐鏗接觸并不算很多,卻也了解到那人不是好惹的主兒。比起將軍的光明磊落和性情耿直,他對徐鏗的印象就沒那么好,為數不多的幾次接觸也是客氣疏離的。
由于他身份存在隱秘性質,也不清楚為何徐鏗名聲不大,可他知道每次遇見這個人,都是在極其特殊的情形之下。比如說,在重兵把守的中軍帳里,在杳無人煙的邊關樹林中……
直到那次,他親眼目睹了將軍與徐鏗的激烈爭吵,甚至到了關系決裂大打出手的地步。
時隔多年,他已經記不清當時的對話,只隱約記得將軍讓徐鏗離開邊關,可徐鏗斷然拒絕了這個提議,隨后兩人不管不顧地打起來,以徐鏗失敗離開邊關的結局而告終。
如果不是大小姐問起過往種種,他也不會想起這個人、這段往事。
沐書夜不免疑惑起來,“你就不知道,父親為何會對徐鏗提出那樣的要求?”
“回大小姐,卑職不知。”
沐書夜不是不感到可惜,可是能查到徐鏗和父親曾經有過交集,也算是意外之喜。她想到為徐鏗百般隱瞞的齊凌,心念一動,頓時有了主意,對路楓吩咐道:“這段日子,你不管有什么動作,都要先停一停。私下里能聯系上的那些兄弟,也務必要仔細叮囑,不要惹出什么事端。”
見她如此鄭重,路楓不免有些疑惑,卻聽她繼續補充道:“敬妃回宮,接下來肯定不會太平,我不希望你手里的這些力量受到任何牽連,有任何的損失。你明白嗎?”
路楓重重點頭,黝黑的臉上不再見到那股憨厚老實勁兒,此刻才終于現出幾分獨屬于他這個隱秘身份的穩重與冷沉。
等他退下,沐書夜又修書給齊凌,約他明日茶樓一聚。許是心事繁多,最近她的睡眠都很不好,天還沒亮,她就已經醒來梳洗,在晨光熹微中走出府門,大街上晃悠。
此時,天邊正微微亮,初冬的晨風凜冽如刀,拂過臉頰帶起一陣干裂般的疼痛。
沐書夜呵出一口氣,漫無目的地走著。許是時辰尚早,街上并無太多來往的行人,這也讓她能夠聽見鬧日里不易聽見的聲音。
比如說,此刻鉆入耳中的吵鬧聲。
沐書夜頓住腳步,仔細辨認了下,隨即往左手邊的小胡同走去。跫音細碎,晨風微冷,伴隨著越來越大的喧嘩聲,襯得這個早晨越發冷寂。過了片刻,她終于停住腳步,被場中的小小身影給吸引住了。
那是個穿著樸素簡單的男孩子,約莫四五歲,一張小臉沾滿了黑灰,左一塊右一塊的,看起來略顯滑稽。
此刻,這男孩兒正被四名高高瘦瘦的乞丐圍著,沐書夜注意到那些乞丐的眼睛全部盯在男孩兒手里的包子上,大有不將那些包子搶過來不罷休的架勢。
沐書夜暗暗搖頭,心說這是誰家的孩子,大早上還出來亂跑。她走過去,其他人才發現她的存在,一時戒備地望著她,居然也沒有其他的動作。
“你們這是在做什么?”沐書夜不笑的時候,眉宇間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那四名乞丐直覺她并不好惹,可也不甘心就此罷休,中氣不足地嚷嚷,“你不要多管閑事。不然,我們也不是好惹的。”
沐書夜扯了扯嘴角,從袖中掏出一錠銀子,拋到那四名乞丐的腳下,“如果你們是要搶東西,那大可不必。這里有現成的銀子,你們拿去買點吃的。”
許是她的動作太過詭異,那四名乞丐起初還以為她另有目的,可見她只是雙手抱胸靜靜地盯著他們,并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膽子也不自覺地大了起來,試探著撿起那錠銀子,很快就消失在沐書夜面前。
沐書夜走過去,蹲在那男孩兒身邊,和善問道:“你家人呢?”
“在那里。”那男孩兒軟糯糯道,肉肉的手指了指不遠處的一扇門,寶石般黑亮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
沐書夜抬眸看了看,忽然覺得此處有些熟悉,環顧了一圈,才意識到此刻所處的位置是她和齊凌所約茶樓的后門。
潛意識里,她對這些家人沒好感。丟下年紀小的孩子,自己卻窩在茶樓里喝茶,怎么看都不像是負責任的大人該做的事情。
她垂了垂眼瞼,看著冷風中依舊抱緊懷里包子的小孩兒,心頭泛起一絲柔軟,彎腰伸手將他抱起來,喃喃自語道:“反正我也要去茶樓里等人,倒不如送你一起過去。”
那小男孩兒倒是乖巧,不像是怕生的樣子,就那么窩在她的懷抱里一動不動,尤其是那雙黑亮的眸子滴溜溜地轉動著,像極了夜空里閃耀的星辰。
沐書夜對孩子的親人又多了幾分不滿,冷著臉敲開那扇門,在守門童的震驚中施施然走了進去,很快就來到了茶樓二樓一間廂房門口。
“你確定是這里?”沐書夜扭頭問懷里的小孩兒,眼底閃過一絲驚奇。這個孩子,記憶力倒是出奇得好,一路走來,除了不哭不鬧,還給她指路。
她突然覺得,里頭的人不是腦子壞了,就肯定是沒睡醒,居然敢放著這么聰明懂事的孩子不疼不愛,甚至差點就讓他遭遇了意外之禍。
“是的。”那孩子點點頭,懷里的包子抱得更緊了些,只是較之一開始的緊張,現在那張小臉上多了幾分放松,顯然已經不再害怕沐書夜了。
沐書夜抬步上前,在門上敲了三下,隱約聽到里頭窸窸窣窣的聲音,她皺了皺眉,抱著小孩兒的手緊了幾分。
緊接著“吱嘎”一聲,面前這扇精致的雕花門被人從里面打開,只是在看到那張臉時,沐書夜忍不住詫異叫道:“柳狀元?怎么會是你?”
柳硯璟顯然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沐書夜,臉上劃過類似于慌亂的神色,不自然道:“沐四小姐又怎么會在這里?”
“我送他回來。”沐書夜指了指懷里的孩子,卻見那孩子已經朝柳硯璟歡喜地伸出手,眸光流轉間,突然就對這兩人的關系產生了一絲絲好奇,“柳狀元,認識這個小孩子?”
柳硯璟緊繃的神色突然就松懈下來,從沐書夜懷中接過那個小孩子,左看右看確定沒事兒后,才長舒了一口氣,沖沐書夜感激道:“多謝沐四小姐……”
“不必謝我。”沐書夜看不得他這副事后感激的模樣,冷著臉道,“柳狀元,剛才若不是我及時出現,這孩子估計就被乞丐傷到了。為了幾個包子,你讓他私自出門陷入危險之中,自己卻在這廂房里喝茶取暖,你也不怕他出什么事兒!”
柳硯璟也察覺到了自己的過錯,甫一被她這么訓斥,臉色也變得僵硬起來,無比別扭道:“沐四小姐說的是,此事是我疏忽了。此次多謝你出手相助了。”
沐書夜冷哼了聲,背著手看了眼笑嘻嘻的小人兒,便也拂袖而去。
衣袂帶風卷起一股馨香,淡而不膩,她嗅了嗅皺起了眉頭,不知怎地,心里對柳硯璟的印象又差了幾分。直到走入與齊凌約定的廂房,她才突然想起,她還不知道那個小孩兒叫什么名字呢!
“你這是什么表情?見到我就這么不樂意嗎?”剛關上的雕花木門又被人打開,一身紫衣風姿卓絕的齊凌走進來,徑自走到她面前,揉了揉她眉宇間的褶皺。
如此親昵的動作,卻讓沐書夜羞赧不已。她別開頭,不自然道:“我以為你沒這么快過來!”
齊凌眉梢微挑,黑曜石般璀璨的雙眸里不再是冷冽的堅冰,此時充盈著和煦的溫光,隱隱還有一絲促狹。他狀若無奈地嘆了口氣,“我看你連夜修書給我,還以為很著急見到我呢!原來竟然是我會錯意了!”
沐書夜瞧見他那若有似無的落寞,心里倏地不舒服起來,馬上安慰他,“其實,也不是你想得那樣。這件事情的確很急切,不然我也不會半夜修書打擾你了!”
誰想,齊凌卻突然湊到她眼前,眼里閃著莫名的光,“你的意思是,你還是很著急見到我了?”
沐書夜怔了怔,沒體會到他話里的深層含義,糊里糊涂就點了頭。
某人又繼續湊過去,眼神亮得驚人,“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很想我了?”
“……”
沐書夜終于察覺到哪里不對勁兒,手掌一推,將那張湊到跟前的俊臉推了出去,沒好氣道:“凌王爺,請你有點王爺的樣子。我這次請你過來,的確有非常緊急的事情。你應該知道,徐鏗這個人吧?”
聽到“徐鏗”二字,齊凌慢慢收斂起嘴角的笑意,神色復雜道:“聽說過。你怎么知道這個人?”
“我聽父親以前的部下說過,他曾經與我父親的關系還算不錯。所以想要多了解一下。”沐書夜邊說邊觀察著面前這個人的反應,眸光流轉間,突然就提起了南下之事,“你我都不是拖泥帶水的人,那些敷衍的話大可不必說了。但是,我一直都很想知道,你為何會阻止我的人去查徐鏗的底細?”
到底還是說了出來。
齊凌難掩詫異之色,仔細看來,那神情里還帶著幾分放松。他拉過沐書夜的手,彼此面對面地坐著,“你總是這么聰明,我想要做點什么,還真是瞞不過你了。”
見他默許了自己的猜測,沐書夜莫名松了口氣,瞪了他一眼,“既然知道瞞不過我,你又何必多此一舉地遮掩?說吧,你為何要這么做?”
齊凌罕見地沉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