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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路楓的身份

  • 重生之庶女驚華
  • 棲梧
  • 4006字
  • 2020-11-04 19:00:03

當夜,靖遠侯府的燭火半夜正燒得起勁兒。

葉勛瀾背著手,看著書案后掛著的畫卷,眼神出現(xiàn)了短暫的迷蒙。轉(zhuǎn)瞬之間,他便回過神來,神色于此刻變得疏離府冷漠,薄唇微微勾起,似笑非笑,三分神秘,三分漫不經(jīng)心,剩下的便是冷嘲。

“路楓當真將東西送給了左都督府的四小姐?”他忽然開口,聲音醇厚而緩慢,自有一股難以言說的魔力。

在他的身后,一黑衣男子躬身靜候著,頭垂得極低,看不清面容,回答的聲音也帶了幾分沙啞,在寂靜的夜里顯得無比瘆人,“回侯爺,據(jù)李墨尋所言,的確如此。”

“那你為何不提前告訴我?或者直接將那東西攔下來?”葉勛瀾眸光倏地鋒銳如刀,毫不留情地落在那黑衣人身上,語聲凌厲不容反駁,“是不是太久沒見你,你連主子是誰都忘記了?嗯?”

“侯爺恕罪,侯爺恕罪啊!”那黑衣人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連連磕頭請罪,“實在是那個路楓太過狡猾,前一陣子還說不關(guān)注那兩個人,屬下見他說得煞有介事,便不怎么放在心上。誰想,他轉(zhuǎn)眼就改變了主意,私下里授意李墨尋去送了東西。屬下人單力薄,等到發(fā)現(xiàn)時,對方已經(jīng)做完了所有的事情了。屬下并不是故意知情不報的啊!請侯爺明察!”

聞言,葉勛瀾回頭剜了他一眼,薄唇緊抿著,不自覺便顯出一種對世界的冷漠疏離。他身上是雨過天青色的錦衣,繡著天水碧的回云暗紋,這么溫和的顏色與花紋,在他身上卻顯得疏淡。在那種漫不經(jīng)心中,卻讓人覺得,只有這樣的冷漠超脫,才能襯出這樣的清雅高華。

若是沐書夜在此,估計要對他這樣的裝扮恨之入骨。不為別的,只是那身裝扮曾經(jīng)迷惑了她足足十六年,直到走投無路被逼墜崖時,才能看清這副溫和皮囊下隱藏的狼心狗肺。

但撇去這些往日恩怨,單就葉勛瀾給人的印象,絕對會讓人覺得此人良善親切溫和無害。

或許,這也是他能夠在三皇子齊澤面前吃得開混得如魚得水的原因——長得人畜無害又有些手段本事。

可這樣的形象,也僅僅展現(xiàn)給不明真相的外人。對他的手下而言,不管他是溫和無害還是怒不可遏,逃不掉的罪責終究是逃不掉。

那黑衣人熟知葉勛瀾的性子,甚至已經(jīng)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只是這次他運氣似乎不錯,并沒有等到葉勛瀾的怒氣沖天,對方只是用蛇信子般可怖而冰冷的目光盯著他,好半晌才吐出一句話,“你被路楓懷疑了?”

那黑衣人瑟縮特下身子,猶猶豫豫道:“侯爺,屬下覺得……自己應(yīng)該沒有暴露……路楓從來沒有提過此事,甚至連說起十分隱秘的事情,也從不避諱別人。此次應(yīng)該是巧合而已。侯爺,此次乃屬下一時大意,錯失了先機,甘愿受罰。”

說完,他便磕起了頭,咚咚咚的聲音回響在空曠的書房里,宛若地獄里傳來的幽冥之音,襯得這個夜晚更多了幾分詭異恐怖。

葉勛瀾被這聲音擾得心煩,擺了擺手,皺著眉頭叱道:“此事我就不追究了。接下來,你給我盯緊路楓和那個李墨尋,一旦有什么動靜,務(wù)必要向我匯報。”

“是。”那黑衣人連忙磕頭應(yīng)道。

葉勛瀾瞥了眼那趴伏在地上的身影,眸光閃了閃,又繼續(xù)道:“回頭我會撥幾個人手給你,以備不時之需。但是你給我記住,務(wù)必要以大局為重,能不暴露你的身份就不要暴露你的身份。聽明白了嗎?”

“是。屬下聽明白了。”

“退下吧。”

葉勛瀾背著手,看著那黑衣人倒退出去,書房的門打開又關(guān)上,月色微弱從打開關(guān)上的房門里偷溜進來,照在他清貴溫和的臉龐上,愈發(fā)襯得那張臉冷漠僵硬,像是戴了數(shù)張面具。

但是,他何時不戴著面具?

在朝廷上,他扮演著正直的臣子,表面上堅決捍衛(wèi)著皇上的皇權(quán)不做任何有悖綱常倫理之事,暗地里卻罔顧齊孝帝不許結(jié)黨營私的圣旨,盡一切可能去抓取能夠抓取的利益和權(quán)勢。而不在朝廷中,他能應(yīng)付得了左都督沐擎天偶爾的試探,也能蒙騙得住胡攪蠻纏疑心甚重的沐書韻,怎么看這本事都算得上是一絕的。

可在一個人面前,這些遮掩卻都變成了笑話。

那個人,便是沐書夜。

自從聽到王匡昀說起那些過往密事,他便對沐書夜起了疑心,而隨著了解得深入,這股疑心也變得愈發(fā)濃重起來,甚至很多次在面對沐書夜時,他都看到了那個人的影子。

可沐書夜,明明不是那個人。

那可是完全不同的兩張臉,完全迥然不同卻又不能捏造的兩個身份!說“沐書夜”和“葉輕塵”是同一人,又有誰會相信?

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也正因為這樣,他才會在感覺那么強烈時,依舊不敢將沐書夜的身份確認下來。

不過,他有預(yù)感,不久之后,他可能就會知道答案了。如果沐書夜真的是那個人,肯定不會放棄路楓手里的力量,到時候他需要做的便是守株待兔。

當年,葉閔蘊出事前,他提前回了京城,可對于邊關(guān)的部署并沒有掉以輕心。不管是寒老大和老五等人,還是遠走西北的龍三,亦或是現(xiàn)在的路楓,他都提前猜到了事情的發(fā)展,并埋下了他的暗棋,不然也不會在兩年之內(nèi)就將葉閔蘊留下的大部分勢力都握在了手中。

他的手下幾乎要為他的高*瞻遠矚而喝彩,他也曾經(jīng)為此驕傲,可直到遇到了龍三,遇到了沐書夜……

這兩個人似乎天生跟他作對,不但對他的事情橫插一腳,還費盡心思給他使絆子,制造各種各樣的麻煩。

他能理解龍三這么做的動機。可他當年所做的事情,與龍三所做的相比,不過是五十步與一百步的差別而已。而沐書夜不同,他與她也就年少時那次唯一的交集,根本構(gòu)不成沐書夜對他潛藏的恨意。

對,是恨意!

盡管沐書夜極力克制,他還是有幾次捕捉到了眸光深處被重重疊疊復(fù)雜情緒所覆蓋的恨意。

那樣的恨意,就算是葉輕塵被他逼到懸崖邊上無處可逃時,那雙清如水亮如星的眼眸里也不曾出現(xiàn)過。

他迷惑不解,卻也無比期待迷霧揭開的那一天。

在葉勛瀾苦苦思索著沐書夜和葉輕塵的關(guān)系時,當事人也沒有閑著,緊急聯(lián)系了龍三和鳳二,頭碰頭地討論起這件透著古怪的事情來。

龍三和鳳二一致認為,這張小紙條來得太過蹊蹺,不足為信,甚至還要嚴加提防送來這東西的人,不要跳入了別人設(shè)下的陷阱當中。

然而沐書夜卻不這么認為。到底是洞察力強想得透徹,她將自己的發(fā)現(xiàn)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察覺到其他兩人驟然深沉下來的臉色,她眸光深邃了些,繼而道:“這小紙條上,并沒有寫太明確的東西,而是挑選了路炎的些許習慣來作闡述。若這可信,我?guī)缀蹩梢源_定對方是誰了。”

“是誰?”龍三和鳳二不約而同地問道。

沐書夜紅唇輕啟,緩緩?fù)鲁鰩讉€字,“路炎的親弟弟,路楓。”

龍三和鳳二臉上齊齊劃過復(fù)雜之色,而后又被一抹悲愴所取代。

路炎是他們的好兄弟,當年也曾喝一壺酒同穿一條褲子過,在京城定國將軍府遭逢巨變時,他和府中管家以及其他家將誓死抵抗護衛(wèi)大小姐,這才讓大小姐得以逃脫出城。只是,那些兄弟卻將熱血灑在了那片荒蕪的土地上,和那夜的火把一起映紅了半邊天。

沐書夜幾乎不敢去回憶那晚的血腥和殘酷,那尸體鋪就的逃亡之路,卻終究沒能延伸得足以令她逃出生天,反而被她自認為最親近的人半路攔截砍斷,辜負了那些冤死在定國將軍府的諸多魂靈。

一想到這里,她心頭便會浮上深深的愧疚和悔恨,對葉勛瀾那忘恩負義豬狗不如的叛徒又添了幾抹無法抹去的恨意。

她的異常引起了其他兩人的注意。可他們也知道,不管是她,還是他們,都無法忘記當年的屈辱和仇恨。這個時候,他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陪著她沉默祭奠。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沐書夜才從回憶里逃脫出來,仰起頭,眨了眨眼,再看向兩人時,眼眸卻是亮得驚人。

“說起路炎,你們不可能不認識。而路楓,曾經(jīng)也是邊關(guān)大營里最不起眼的一名副將,他的不起眼程度甚至已經(jīng)到了無人知曉他身份的地步。也許是路炎的光芒太盛,并時常活躍在眾人視線里,以至于很多人忽略掉了路楓的存在,更不知道這兩人其實是親兄弟。路炎這個親弟弟,為人更加低調(diào),而且資質(zhì)天賦也不及路炎高,甚至沒有立下什么軍功,便被提拔為了副將。這其中的緣由,想必你們并不是很清楚。”

其實,沐書夜若是沒有撞見那一幕,也不會對這個不曾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的路炎的親弟弟上心。

她記得,那是夏日的一個夜晚,她從瀘州城里偷了幾個西瓜,正欲抱到中軍帳里與父親一起品嘗。只是還沒走近,卻發(fā)現(xiàn)中軍帳四周圍繞著一股強勁的罡氣,阻止了她的前進。她知道,那是父親手下武功最高強的暗衛(wèi),從不輕易出現(xiàn)在外人之前。

在她看來,那就是類似于保命符之類的特殊存在。

可惜,當時的她年少不懂事,仗著那些人不敢真的傷害自己,便投機取巧溜進了罡氣圈中,偷聽到了父親與另一人的談話。

她聽到父親稱呼那個人為“路楓”,至此才知道路炎這個親弟弟的存在。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她才知道父親為了將來做了多少打算。從明面上來看,父親培養(yǎng)了寒老大葉勛瀾龍三鳳二老五老六等令朝廷武官敬佩、教敵人聞風喪膽的將士,暗地里還培養(yǎng)起路楓這些名不見經(jīng)傳的士兵,并使其成為暗中存在的一股力量。

父親把所有的東西都想好了,只是最后卻被葉勛瀾那個忘恩負義的小人給毀了。

當年路楓若是帶領(lǐng)著那股力量,沖破重重阻礙,應(yīng)該能夠把父親救出來的。可她通過不同渠道了解到,當時并沒有看到這股力量的出現(xiàn)。她問過寒老大和鳳二,得知在父親遇難時,寒老大和老五等人就守在父親身邊,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到路楓的身影。

他是同葉勛瀾一樣,選擇了背叛,還是遭遇了其他的災(zāi)難,至今也無從得知。

這個問題,宛如迷霧般籠罩在她的頭頂,她苦思冥想也沒能想出個所以然來,不由得泄了氣,抬眸瞥見龍三皺著眉頭糾結(jié)的神情,不禁問道:“龍三,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龍三猛然回神,神色里透露著一抹猶豫,幾番欲言又止,終究還是硬著頭皮開口,“大小姐,這個路楓,的確很低調(diào),我回憶起來,竟連他長什么樣兒都不記得了。想必,鳳二也不會對這么個人上心。可奇怪的是,這個名字我卻不止一次從另一個人口中聽說過。”

“誰?”

“……葉勛瀾。”

不輕不重的三個字,吐出來并無多少分量,卻是在場三人最不愿意提起的禁忌。

沐書夜想到所有的事情都與葉勛瀾脫離不了干系,頓時氣得渾身顫抖,牙齒咬出嗞嗞的聲響,那模樣真恨不得啖其肉飲其血。

她用了好大的勁兒才克制住自己瘋狂滋長的怒氣,在沒有被仇恨蒙蔽了心智前,冷冷問道:“你倒是說說,葉勛瀾那小人是怎么提到這路楓的?”

龍三也知道事情不對勁兒,努力回憶起當時葉勛瀾說起路楓的場景,“大小姐,我也不知道葉勛瀾從哪里得知的消息,其中有一次我與他喝酒時,他似乎喝多了,不小心說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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