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副字

這個小店不大，只有丈多方圓，門口也沒有什么招牌。

推門進去，里面只有一個貨架，擺著不多的幾樣東西，看樣子也不是什么名貴之物。

一個上了些年紀的老頭正坐在柜臺后面，讀著一本沒有封皮的書。

丁炎打量了一下小店，還是前世熟悉的風格。

“掌柜的。”他走到近前對著掌柜的叫道。

店鋪掌柜沒有應聲，仍然在看書。

“掌柜的。”丁炎這次加大了聲音，并且敲了敲柜臺。

“　哦，不好意思。年紀大了，怠慢了幾位客官，不知道幾位有何貴干啊？”店鋪掌柜這才發現店里來了客人，收起了書本問道。

“賣點東西。”丁炎拿出隨身的包袱說道。

“　哦，什么東西？”掌柜好奇道，說著伸手接過包袱。

他這個小店本來就偏僻，知道的人不多，平常偶爾幾個客人也是順道買一點東西。

今天還第一次遇到過來賣東西的。看丁炎的樣子，還是專程過來賣東西的。難道丁炎知道他的身份？

“沒有什么，幾張不值錢的皮子。”丁炎回道。他沒有在意掌柜驚疑的神色。

“　皮子不錯。尤其這張鼠皮，雖然不大，可是皮質光滑，毛色光亮，不是尋常老鼠的吧？”這時掌柜的已經打開包袱，開始仔細的檢查貨物。

他手法老道的拿起幾張皮子看了一眼，就判斷出了皮子的好壞，估算出了價格。

只是在看到鼠皮時他眼前一亮，眼中似乎有所期待。

“這老板就不必管了，估個價吧。”丁炎似乎明白他在期待什么，但沒有回答。

“這幾張兔皮比較完整，品相也不錯，可是都是些低等貨。300銅錢吧。這張鼠皮值點錢，我給你700銅幣，湊一兩銀子。”掌柜的說道。

“　可以。掌柜的確實公道。”丁炎接過一塊碎銀恭維道。

“　不知道幾位還有何事。”掌柜的看到丁炎接過銀子后并沒有離開，疑惑道。

“不知道老板需不需要這個？”丁炎說著自懷中掏出一樣東西。

掌柜的看到后連忙站起來，兩眼放光。

“鼠膽？”他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問道。

“　老板好眼力。”丁炎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

“公子如何得到的？”他又問道，言語中有些失態。

不怪他如此，主要是這鼠膽對他太重要了，而平常又太難尋。

“是我唐突了。公子開個價吧。”他看到丁炎沒有回答，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

“掌柜的打算出什么價？”丁炎反問。

“十兩銀子如何？”掌柜的試探道。

“呵呵。”丁炎只是冷笑。

“　公子不要貪得無厭，鼠膽難得，但是并不是無價。十兩銀子不少了。”掌柜的看到丁炎不滿意，有些怒意。

鼠膽平常很難尋，而且對他很重要。別說十兩銀子，就是百兩、千兩甚至傾家蕩產他也愿意。

但是那有一個前提，那就是鼠膽可以徹底解決他的問題。

他買鼠膽是為了治病，可是他的病已是積年頑疾，不是一個鼠膽可以解決的。

如果鼠膽可以除去他的病患，他散盡家財也愿意。而丁炎手中只有一個鼠膽，顯然不值得他付出太高的價格。

“掌柜的誤會了。我不是不滿意價格，而是我不賣。”丁炎看到自己引的掌柜入坑了，說道。

“　你消遣我？”掌柜的一拍桌子，怒喝道。

“我的意思是我不要錢，我打算和掌柜的換一件東西。”丁炎吐露出他的意圖。

“換？公子看上我這房中的什么東西了？”掌柜的這時才消了點氣，冷哼著說道。

“我打算換掌柜的一副字。”丁炎說了一個讓掌柜的沒想到的答案。

“我的字？你是什么人？”掌柜的這次真是驚怒道了。

一個小店的耳背掌柜，這只是他現在的身份。而幾年前他還是一個叱詫風云的幫派老大。

不過隱居以后少有人知道他的過往。但是從丁炎的話中他知道丁炎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難怪知道他需要鼠膽。

“老板不必驚慌，我只是一個尋常的讀書人。”丁炎連忙解釋道。

掌柜的剛才那一怒他居然有些心悸，果然不愧是經歷過血雨腥風的老江湖啊。

“那你為何要我的字？”掌柜的還是有些不相信丁炎的話。

“我只是想求一個營生而已。但是老板放心，我只求字，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而且我也不會做什么對老板不利的事。”　丁炎繼續解釋道。

“　好吧，你要什么字？”掌柜怒睜的目光漸漸收回，問道。

他并沒有完全相信丁炎。但是他相信丁炎有自知之明。他雖然退了，可是老弱的老虎也不是幾只兔子可以玩弄的。

“　隨便寫什么，只要是掌柜的字就可以。”丁炎沒有再提什么要求。

“寫好了。”待了片刻，掌柜的遞給丁炎一副剛剛寫好的字。

“果然一首好字啊，多謝掌柜。這是鼠膽，祝掌柜的早日再展雄風。”丁炎雙手接過字說道。

只見一張碩大的宣紙上寫著“慎行。”兩個字，丁炎明白這是掌柜的在敲打他。不過他不在意，反正他也沒打算暴露掌柜的情況。

得了一兩銀子，又拿到了一件重要的信物，丁炎對于此次的行動還是比較滿意的。

告別了掌柜，他帶著謝力謝青返回了剛才分開的地方。

……

汶水鎮并不大，丁炎幾個人到的時候外出打探情況的人已經回來了，他們基本上摸清了一些汶水鎮的情況。

各自訴說了一下鎮內的情況，丁炎又結合自己的記憶對比了一下，總體來說汶水鎮并沒有什么太大的變化。并沒有因為他的重生而引起什么蝴蝶效應。起碼目前還看不出。

他篩查了一下手頭的信息，帶領眾人往鎮西走去。

如果說剛才的鎮北是平民區，那么鎮西就真是地地道道的貧民區了。

僥幸進入鎮內的一些流民、破產的農戶、活不下去的百姓大多聚于此處。

在鎮西尋了一處幾近荒廢的茅草屋，扔給了屋主一百個銅錢，一行人就取得了一個月的居住權。

這處茅草屋雖然破舊，但是并不小，有四五間房屋，還有一個不小的院子，這里成了眾人暫時的住處。

這個時候有個遮風擋雨的住處就不錯了，眾人也沒有什么可挑揀的。

留了最好的一間給了丁炎，其他人分住剩余的幾間。

這一陣忙忙活活又是小半天，這時已過中午。丁炎奢侈了一把，一人買了兩個大燒餅，花費了近百銅錢。

飯后，丁炎領著幾個青壯又出了汶水鎮，往鎮外的碼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