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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小云

  • 孤風(fēng)起
  • 胤塵
  • 4044字
  • 2020-11-04 21:55:34

第二十五章 小云

不見天日的牢獄,已是深夜,一個修身養(yǎng)性的老者盤腿坐在角落里。

他的衣服出奇的干凈,不沾染一絲塵土。

屏氣,呼氣,屏氣,吐氣。

這些天他就是這么過去的,匪夷所思的平靜。

他仿佛感受到有一陣瑣碎的腳步聲在緩緩逼近。

沒錯,這正是衙役的腳步聲。

一個提著鑰匙的衙役,緩緩地走到了鐵欄前,柔聲道:“張?zhí)鞄?,您可以出來了?!?

張?zhí)鞄煴犻_雙眼,緩緩站起身來。他將雙手奉上,卸下了銬子。

“整整三日,在這囚牢里待了整整三日。”他嘴里喃喃著,其實是在有意埋怨起郭縣令的不是。

衙役也不敢得罪他,只好低頭賠笑道:“郭縣令讓我給您陪個不是!”

張?zhí)鞄焹裳垡婚],手一揮,憤憤道:“這就不必了?!?

牢門被打開,他梳洗著,整理了儀容,便大步向外走去。

“張?zhí)鞄煷蛩闳ツ模俊毖靡蹎柕?

他頭也沒回,毫不停留,“去該去的地方?!?

他的想法很簡單,他的想法跟張威遠(yuǎn)的想法一樣簡單,明了。

張府,后屋。

自風(fēng)波起,張威遠(yuǎn)就喜歡上了這里。

他隔三差五的就會來上后屋住那么一兩宿。

點上一根蠟,沏上一壺好茶,靠在小床上,看著窗外的月夜景色,就沒有什么事比現(xiàn)在這樣更舒適了。

欒清瀾在一旁服侍,只要是茶涼了,她就會趕忙給張威遠(yuǎn)續(xù)上一杯熱茶。

真情流露于她的臉上,黯淡無光且伴有絲絲哀傷。

張威遠(yuǎn)看著她,好奇道:“你這是怎么了?”說罷,他又閉上了眼睛,哼起小曲兒,悠哉的很。

欒清瀾泄了口氣,道:“師父,你一定要保重好身體,不要再拿死不死的嚇唬我們了!”

張威遠(yuǎn)大笑,“哈哈,還是瀾兒關(guān)心我!”

“大家都很關(guān)心您呀!”

女人是感性的,所以她才會著急,心疼,落淚。

出于徒弟的關(guān)懷,做師父的算是領(lǐng)會到了。

“好了瀾兒,你先下去吧,我想自己待會兒。”張威遠(yuǎn)微笑著,沖她擺了擺手。

欒清瀾為他續(xù)了最后一杯茶,就離開了。

他之所以這么做,是一開始就察覺到了那個人。那個人也一直在他周圍,未曾離開。

張威遠(yuǎn)拄著膝蓋,緩緩站了起來,低沉有力道:“現(xiàn)在我身邊什么人都沒有,你現(xiàn)身吧。”

正門被輕輕推開,門內(nèi)走進一位青年。

瞧這面容很熟悉,他好像是禎烏將軍府的那個馬夫,高傾。

沒錯,他就是高傾!原來小云就是高傾!

高傾將門半掩,堂而皇之的進了屋子。

一切與他預(yù)料的一樣,果然屋內(nèi)出了張威遠(yuǎn)以外再無他人。

蠟也快燒完了,可他一身晶瑩剔透的紫水晶,倒是照亮了整間屋子。

璀璨的身影在這漆黑的屋子內(nèi),不停地踱著步,踱著步。

張威遠(yuǎn)的眼神也一直都未曾離開過他。

他終于停下腳步,笑聲之中帶著陣陣的自滿去輕蔑,“雖然現(xiàn)在仍不是時候,不過在拖下去也沒什么意義了?!?

他是高傾,也是小云,更是胡渣男,這幾乎是所有人都未曾預(yù)料的事情。

張威遠(yuǎn)凝望著他的臉,游離的眼神顯得格外的虛弱,淡淡說道:“我不懂。”

高傾的雙眼‘唰’的一下,定格在張威遠(yuǎn)的身上,“不懂什么?”

張威遠(yuǎn)道:“不懂你為什么要弄下這么多的事端?!?

的確,因為事到如今,也沒人知道高傾為什么要這么做,他做的事情幾乎不能讓人去理解,更不會有人明白。

高傾道:“這有什么不懂?掃清眼前障礙就要逐個擊破!”他搓了搓手指,毒笑道:“不得不說,如意樓的時候,我作案的手法有些太激進了!”

他撇了一眼張威遠(yuǎn),然后又嘆了口氣道:“我倒是沒想殺柳自在,要怪就怪他自己吧!”

這種喪盡天良的話竟在他的嘴里說得這么圓滑,換做是誰聽了,都會很震撼。

張威遠(yuǎn)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喃喃道:“我現(xiàn)在只想知道,你是不是我兒子?”他并不是在懷疑,只是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兒子竟是這么奸詐,狡猾,狠心。

高傾笑了笑,眉毛一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張威遠(yuǎn)低下頭,道:“丹夏公主還好吧?”

“你口中的那個丹夏公主早就在二十年前死了!” 高傾雙眼不滿血絲,這一聲怒吼,將臉都憋得泛青。

看來張威遠(yuǎn)的話,是觸動到他的內(nèi)心了。

張威遠(yuǎn)聽到后,心也顫了一下。他長嘆一口氣,吐出了心中的種種悲涼。

“造化弄人啊!”

高傾變得兇惡,兩眼一瞪,“造化?你怎不說你弄人在先?”

張威遠(yuǎn)搖了搖頭,著實有些后悔道:“容成蘭,我沒有對不起她?!?

高傾道:“哦?”

張威遠(yuǎn)嘆了口氣,繼續(xù)說道:“當(dāng)年丹夏南蠻之戰(zhàn),我曾允諾過容成蘭,會給她留下一個子嗣。而我的心本就留在中原,我并不欠他什么。”

他慈父般的目光又看向高傾,道:“倒是你!放著好好地官爵不做,卻無故傷人性命,錯的是你!”

高傾笑了笑,“那又如何?該死的死,該傷的傷。現(xiàn)在就剩你一個老不死的,你能斗過我么?”

張威遠(yuǎn)也笑了笑,爽言道:“斗不過。”

他沒有說假話,因為哪一個父親又會對兒子痛下殺手呢?

這時,門外輕盈的腳步聲,引入到了高傾的視線。

他是了解張威遠(yuǎn)的,他絕不可能會埋伏下馬志,莫不平這群人。因為這群人早已在他的視線下離開了康城。

‘茲~’

門栓輕輕推動,他的白鬢率先露在了屋內(nèi)。

高傾歪過身子,看向門處,冷笑著:“裝神弄鬼!”

門就開了那么一點,這白鬢之人正是從唏噓的夾縫之中鉆了過來。

張威遠(yuǎn)一看,這是岳昆侖!

岳昆侖輕拂著衣衫,傲然地矗立在高傾的眼前。

高傾大喝道:“你是誰?”

岳昆侖淡淡道:“一個看風(fēng)水的?!?

高傾嘴巴一撇,雙眼瞇成一條縫,道:“我勸你還是學(xué)學(xué)算命!”

岳昆侖頭一歪,故作驚訝道:“為什么?”

高傾毒笑道:“算算你自己的命,還有多長!”

話音剛落,他懷中揣有的三寸利刃隨即齊發(fā)而上。

張威遠(yuǎn)連忙道:“岳昆侖小心!”

岳昆侖臨危不懼,雙拳用力一攥。身上就形成了一股強大的氣流,頓時將利刃全部頓開!

不過僅憑這一下,岳昆侖依稀感受到這小子外勁相當(dāng)渾厚。連他好似都沒有把握再接高傾的招式。

張威遠(yuǎn)也很詫異,高傾的武功為什么會這么高?他也瞧到岳昆侖略占下風(fēng)。縱身一躍,落在岳昆侖的身旁,一刀一劍,刀劍雙絕,就此拉開帷幕。

三人交錯了十幾回合,各站一個角落。

岳昆侖年事過高,已然氣喘吁吁。

“你這小子還真不好抓,浪費了這么長時間才勉強見到你一面!”他拄著腰,上氣不接下氣。

方才三人交戰(zhàn)之中,高傾的身法矯若游龍,二人合力斗他,他卻一口大氣都沒喘。他又見這個算風(fēng)水的喘的這么厲害,更是自傲。

他冷冷一笑,“呦吼?怎么?心急啦?”

岳昆侖氣喘吁吁道:“柳自在他們都被你設(shè)計弄死了,我們都沉得住氣了,你覺得我們會急嗎?”

一提到柳自在,高傾笑了,笑的很失態(tài)。

“哈哈!就他?我都懷疑他是怎么活到今天的!莽撞!”

張威遠(yuǎn)也喘息著,道:“為了將你設(shè)入局中,我們也是煞費苦心?!?

這一開始就是張威遠(yuǎn)連同岳昆侖,也就是張?zhí)鞄?,所演的一場戲。從如意樓那一天開始,所有人都身處與這個局之中,司空漸離也是。清醒的也只有岳昆侖與張威遠(yuǎn)。

期初二人在設(shè)局的時候萬萬沒想到如意樓之局時,小云沒有抓獲,還連累了柳自在。每每想到這里,身為老前輩的二位都會著實一番心痛。

那時二人的確想過要放棄,不過岳昆侖棋高一著。就此還順利成章的演了下去。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讓小云放松警惕,將其逼出。

高傾大笑道:“你省省吧!”他瞅了瞅眼前這兩個氣喘吁吁的老爺子,拱了拱嘴道:“你們兩個不是累了吧?改和我舌戰(zhàn)了?”

岳昆侖沒有說話,只是冷笑著。

高傾三笑道:“別嘴上逞強了,如今早已黔驢技窮了吧?”

氣氛陷入僵局,就連滴油的蠟聲也可依稀入耳。

張威遠(yuǎn)雙眼緊閉,深吸了一口氣,淡淡道:“緣起緣滅,之所以只有我跟岳昆侖在場,就是為了了結(jié)這段恩怨!”

岳昆侖看著他,詫異道:“了結(jié)?你想弒子?”

一聽到‘弒子’二字,高傾下意識的緊皺眉頭,向后頻頻退了兩三步,‘砰’的一聲撞到了小木桌上。

木桌上的茶被打翻,茶杯‘砰’的一聲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這杯子是用青花瓷制的,張威遠(yuǎn)視它如命。

緊閉的雙眼忽然睜開,看著眼前失措的高傾,道:“他不算是我的兒子,我也不會有他這樣的兒子。”

他的話很平淡,平淡的不能再平淡。可平淡之中卻已將所有的憤恨完全揮泄了出來。

岳昆侖意會了他的意思。

‘噌!’

一個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岳昆侖擒住了高傾的右臂。

只是一招,高傾就被制服了,無法動彈。

岳昆侖瞧著他狼狽的模樣,笑了笑道:“小子,你這一身無一的確不賴!不過.”

話還未說完,高傾輕輕一扥胳膊,竟這么就逃脫了岳昆侖的手。緊接著縱身一躍,逃出窗外,徜徉而去。

等到岳昆侖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只是在空氣中,回蕩著這么一句話,“你們奈何不了我,等我將玉凈瓶拿到,我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岳昆侖遙望著窗外,喃喃道:“玉凈瓶.這是什么東西?”

“呈玉凈甘露的神器,名玉凈瓶。”說罷,張威遠(yuǎn)雙手一背,走到小桌旁,拾起散碎在地上的青花瓷碎屑。

岳昆侖點了點頭,恍然道:“哦!”

他又變得詫異,因為高傾的身法形如鬼魅,這倒是讓他想起了一個教派,白靈教。

張威遠(yuǎn)撿起碎片,輕輕的拼湊著。

“多謝你方才手下留情?!?

張威遠(yuǎn)知道剛開始岳昆侖沒有用盡全力,跟自己的初衷是一樣的,就是不想做得太絕。

岳昆侖擺了擺手,道:“罷了!” 他嘆了口氣,又道:“沒想到如此精細(xì)的局,仍是沒有圈住他?!彼b望著百花林的方向,思索道:“他會往哪個方向走呢?”

張威遠(yuǎn)嘆了口氣,雙眼一瞇,仰天道:“丹夏。”

岳昆侖也嘆了口氣,道:“希望司空漸離他們能快點去丹夏吧!”

張威遠(yuǎn)看著他,埋怨道:“實在不懂你為什么要將他們打發(fā)到安城?!?

岳昆侖只是笑了笑,卻沒有再說話。

張府出奇的安靜,這么大的響動竟沒有一個人前來幫忙。

窗外的月光輕輕地打在房間之中熟睡的徒弟們的臉上。

人人都沉浸在美夢里,笑的讓人發(fā)甜。

后屋里的老人,一個側(cè)臥在床上,一個瞻仰著窗外。

他們兩個想的是同一件事情,小云,丹夏,還有司空漸離。

‘轟??!’

天空傳來一陣巨響,驚動了書塾里的司空漸離。

離初禾破門而入,外面已然慘叫連連。

“失火啦!失火啦!”

火勢將這漆黑的夜晚燒的發(fā)紅。

“司空漸離!司空漸離!”離初禾拼命地招呼著司空漸離

司空漸離聽見了,也聽見了那聲巨響,可是怎么也無法醒來。

他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他夢見曼陀羅拉著他的手,陪著他一起嬉戲玩耍。

可那只是在小時候,很小很小的時候。

徐徐微風(fēng)吹散的落葉,打落在司空漸離的臉上。

那是一個秋天,讓他難以忘懷的秋天。

正當(dāng)他欣喜之際,葉子竟被太陽燒的發(fā)燙,最后促成一陣短暫的火苗,燒毀了他所有的童年記憶。

“哇!”

一聲慘叫后,司空漸離猛地睜開了眼,他醒了。

外面已是火勢滔天,這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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