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轉校生(2)

“怎么……了？”

石原瑛突然揚起臉，好像感覺到葉小芹的視線。

“沒，沒有……抱歉。”

葉小芹這才反應過來，慌忙擺著白玉一般的手臂說道。

畢竟一直盯著別人看，是一種頗為失禮的行為，尤其當別人還在做著自己的事情的時候，更會對他人的視線有所反感。

不過被這樣目不轉睛第盯著看，石原瑛看起來好像也沒有覺得不快。

“小芹……同學，好了。”

大概是她的筆記已經抄完，石原瑛一邊笑著一邊把文具和本子放進書包，由于身體較弱，石原瑛的背包與其他同學的相比，和她本人一樣嬌小瘦弱。

不過即便如此，當她背上背包時，葉小芹也能看出小瑛同學并不輕松。

“那我們就去網球場吧，小瑛同學不用做什么，在場邊看著就可以了……”說到這里，葉小芹頓了頓，小心翼翼地問道，“小瑛同學的身體，可以在戶外呆嗎？現在的天氣也有點炎熱……”

“可以……的。”

跟著葉小芹遷就的緩慢腳步，十余分鐘之后石原瑛來到被鐵絲網圍起來的網球場外，她好奇地看向已經在球場中的兩個人。

他們，也和小芹同學一樣，是網球隊的人嗎？

網球這項日漸在國內流行起來的運動，石原瑛對它并不陌生。

父母離異之后，媽媽帶著她和她的哥哥來到蓉都定居，其中的艱辛自是不足為外人道，不過現在家里的生活條件比之當年要好上許多了，因為年齡大她許多的哥哥已經長大成人，不僅成為了職業網球選手，還通過考核進入國家青年隊。

哥哥每個月都會向媽媽的銀行卡打入許多錢，這份收入讓負擔了她先天疾病醫藥費用的家庭輕松不少。

唯獨有一點，在北都訓練的哥哥，只有每年只有兩次假期可以回到蓉都，這讓石原瑛稍微感到寂寞。

也正是因為哥哥的職業，才讓石原瑛開始去關注網球。

但年齡閱歷所限，石原瑛對于網球依然停留在“一知半解”的程度。

要好好地去了解它。

哥哥，還有剛認識的朋友，都在打網球，希望可以與他們有所共同話題，共同參與其中……

懷著這樣的心情，石原瑛踏入了這片小小的網球場。

在兩位少女從鐵絲網外走過的時候，封墨就已注意到她們的存在，不過此時他根本沒有余力去想為何今天小芹會遲到，以及跟在小芹身后的那個女生是誰。

因為今天的運動量，實在是太大了。

當他從莉莉婭老師手中拿到屬于他的那份訓練目標表格時，他只是略微掃了一眼，大腿都不由自主地微微發顫。

而莉莉婭老師接下來的話，更是叫封墨不寒而栗。

“鑒于你休息了一段時間，所以在正式訓練開始前，我們需要稍微地恢復一下狀態，所以最近一周，每天都按照這張表格所羅列的項目做吧。”

“每天完成一次，不要偷懶。”

哦，這只是正餐開始之前的開胃菜，但你必須要把它吃下去。

封墨嘴角抽動，心里默默吐槽，但同時也迅速行動起來。

在那場會議室的談話過程當中，封墨已經見識到莉莉婭老師不凡的專業水準，因此哪怕這份訓練單令人望而生畏，他也沒有半分敷衍以對的意思。

“你的體能實在是太差了，根本無法支撐一場正式的比賽，哪怕是這場比賽僅僅只是高中生的水準……去想象一下，如果你和張耀的比賽，是在堂堂正正的前提下進行的話，場面會如何展開吧。”

每當身體有所懈怠，感覺難以堅持之時，封墨心里就會回想起這句話。

既然已經立志，要朝著職業的道路前進，要在殘酷的職業級別的競爭中存身，甚至脫穎而出，那就由不得半點逃避和拖延。

因為在同一時間，作為未來競爭對手的其他同齡人，一定也在接受著同樣艱辛的訓練，而他，至今也才接觸網球一年時間……

起步晚了幾年之久，如果再不奮起直追的話，那么“立志”也就僅僅只是“立志”而已了。

那樣的境況非是封墨所愿，所以即便磕磕絆絆，封墨也慢慢地完成了訓練單上，最開始時被他視為“不可能做到”的內容。

當兩位少女走進球場時，封墨慢慢地走向球場邊，劇烈頻繁的呼吸在有意識地調整之下，稍微地平復下來幾分。

這時，封墨才有心思為莉莉婭老師默默地點個贊。

莉莉婭老師與他并未接觸多久，但她安排的訓練單內容，卻與他目前的體能狀況意外地相適應。不斷地逼近極限，甚至堪堪碰觸，但絕對沒有越過那條紅線。對于手下球員的身體素質了解到這等程度，哪怕有著去年的訓練記錄在手，也不是每一個教練都能做到。

去年的蘇洛師父可以做到，而這位莉莉婭老師竟然也能做到，再加上莉莉婭老師觀看比賽時那異常精準的專業眼光……

難道莉莉婭老師，是在某些領域可以和身為前國手的蘇洛師父相提并論的，那種極為罕見的最上級教練？

封墨一邊想著，一邊從放在場邊凳子上的背包里拿出能量飲料。

“封墨哥哥～”

“小芹。”

封墨一手拿著保溫杯，一手向葉小芹打招呼，然后他看向葉小芹身后的女生。

葉小芹笑瞇瞇地牽起女生的小手：“這位是我的好朋友石原瑛，今天來加入網球隊的。”

“……”

看著那位名叫石原瑛的女生一臉呆萌，好像對其目前的處境懵懵懂懂的模樣，封墨便不由得臉皮抖動。

這樣的情形，似曾相識！

去年，在差不多的這個時段，他就是被潘莉學姐“拐”到這里來的……

面對葉小芹雙眼圓瞪故作兇狠的模樣，封墨干笑兩聲，向石原瑛打了個招呼就不再多言。

說不定，這樣薪火相傳下去，“拐帶”新生入隊就要變成網球隊的傳統了。

但封墨還沒來得及為網球隊日漸下降的節操擔憂，便由于另一件事，令他的大腦和喉嚨同時受到嚴酷的考驗。

那是在他剛剛拿起保溫杯，還帶著一點溫熱的飲料，經由食道流入腹中的時候。

葉小芹牽著石原瑛走到莉莉婭老師的身前。

“媽媽！”

哦，不出意外地，葉小芹像是給蘇洛師父起了個“咸魚蜀黍”的綽號一樣，也沒有直接稱呼莉莉婭老師為教練。

她的稱呼是……等等，媽媽？

身體條件反射時刻保持高效與迅速，甚至在緊急關頭，必須達至“腦袋還沒回過神來身體就要做出正確反應”的程度。

這是立志成為職業選手的封墨，在訓練和打球當中一直所追尋的境界。

現在正是封墨表現出艱苦訓練成果的時候。

所以在他還沒反應過來之時……

“噗——！”

就將嘴里的能量飲料宛如噴泉一樣地噴灑出來，哦，仔細看看的話，那水霧反射著夏日的陽光，還短暫地形成了七色虹光。

真是相當厲害的水藝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