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對墻（3）

“對墻練習。”

……

“今天開始對墻練習。”

……

“連對墻練習都還沒開始就想進球場？”

……

封墨在網球隊的活動并不順利，即使已經參與訓練兩個月之久的現在，依舊每天被蘇教練以“對墻練習”所打發，哪怕有著兩名奇葩學長，一位偶像學姐，身邊還有一個清純可愛小蘿莉，封墨也幾乎要被諸如“無望”“枯燥”等不可避免的負面情緒所壓垮。

十一月初的周五，天氣逐漸轉涼。

今日封墨所面對的毫無意外仍然是那堵快要看到發嘔的墻，上面密密麻麻的球印是封墨這一周訓練的成果，今天訓練結束之后，封墨就要和幾位學長學姐一起對球場和后勤樓做一次大掃除，屆時墻上的球印也會被抹去，煥然一新。

心不在焉地拿起球拍，仿佛機械似地做出動作，最初感到新奇和興奮的擊球觸感，由于永無止盡的重復而逐漸麻木。

從葉小芹教授了正反拍的幾個基礎擊球動作之后，封墨便一直持續不斷地重復至今，現在整個動作似乎已經被身體所記憶，哪怕精神沒有那么集中，身體也能自然做出應對。

基礎的確需要重視，可到現在，封墨實在想不出蘇教練限制他正式進入球場的原因。

不過有一點比較在意。

那是昨天蘇教練似乎無意間說出的話：“連對墻練習都還沒開始就想進球場？”

封墨自覺能夠耐住性子到現在，在同齡人當中絕對屈指可數，而對墻練習他已經實行了兩個月時間，為什么蘇教練還會給出“沒有開始對墻練習”的評價？

封墨直覺蘇教練的這句話中一定隱藏了什么深層的含義，但他現在還無法想到。

也正是因為蘇教練這句話里異常的細節，令封墨暫且壓下了由各種負面情緒而升起的退隊之念。

或許，如果想明白這句話的含義，就能找到通過蘇教練限制的方法。

比起無限機械重復同樣的動作，封墨感到這樣帶有智力意味的“你說我猜”更加有趣。

這兩天封墨腦中陷入深思，在別人看來，就難免會有精神恍惚的感覺了。

比如此時在場邊稍作休息的全國最有雙打組合，彭博與戴育。

“蘇教練的無限放置對墻，出現了啊，也不知道這只小鮮肉能不能堅持過去，如果可以自己想明白又或者堅持三個月的話……”

戴育說完小幅度仰頭，讓手中的能量飲料以合適的速度進入口中，而一旁的彭博則是一口牛飲，就將自己帶來的飲料喝了個精光。

“每一次有效擊球都能增加一點熟練度，只要三個月時間，少年的基礎動作就能達到Lv5了。”

說罷彭博還朝著封墨那邊比了個大拇指：“我很期待少年升級，然后加入我們的隊伍，這樣才能進入那個強制五人人數的高級副本，有望得到打通副本的豐厚獎勵。”

“你總是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啊。”

“彼此彼此。”

“說起來，我們的蘇教練，恐怕比全國霸主南山中學的主教練還要嚴格啊，還真沒聽過有哪所學校采用這么變態的篩選方法，畢竟大家都是血氣方剛的高中生，我們這三年見過的，被這一步趕跑的人，說不定都有一百個了。”

“我同意，可是不積累到足夠的歷練值是無法開發出自創技能的。”

你的單位隨時都在變嗎……

戴育在心里默默地吐了個槽，不過深知搭檔極其中二，也沒有去強行矯正的想法，轉而神神秘秘地說起他之前打聽到的一個小道消息：“不知道你想過沒有，蘇教練的全名，和幾年前國內最強的那位男選手一模一樣，而且蘇教練在蓉都七中任教的時間，也能和那位選手的退役時間對得上……”

彭博想也不想地搖頭：“我覺得不可能。”

“啊哈哈，我也是，蘇教練這么奇葩這么污，根本沒有一點國家隊選手的氣場啊。”

就在這時，忽然插進來一個低沉的聲音：“歪樓了哦。”

“唔，你這么一說我也覺得有點歪……等等……”

驀然間反應過來這不是搭檔聲音，心生不妙之感的戴育渾身僵硬地轉過頭。

“蘇，蘇教練？”

“兩位的話題很有趣哦，呵呵呵呵，請繼續。”

不，從您老臉上看不出半點有趣的樣子啊！

感受莫名寒氣的戴育當機立斷拉起彭博一起逃離現場。

“我們去交易啦——！”

這回卻是換成蘇教練渾身一顫，背上發寒，就連嘴里故意發出來的冷笑聲都被掐斷，變作一道抽搐的怪異顫音。

他有一種強烈的要捂臉的沖動，為自己手下竟有如此無有節操下限的學生而感到悲哀。

隨即蘇教練看向封墨那邊，稍微觀察了一下封墨的狀態，蘇教練微微皺起眉頭。

這種明顯放水的打法，是自暴自棄了么？

蘇教練再凝神看了一會兒，皺起的眉頭又舒展開來，他已看明白，這位被潘莉強行拉來的新生，比他預料中的更加堅韌，也更加……

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