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趕著送禮

余杭送給我的盆栽，我當然要每天給它澆水，讓它隨時就像生活在春天之下。就這樣，在我的悉心照顧之下，那盆栽……一個月都沒有發芽的跡象……

于是，我開始懷疑，是不是余杭耍我，隨便買了個花盆騙我。

好樣的，小賤人報復我的方式真特別！

其實余杭耍我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可偏偏他這次倒惦記上了，隔三差五就問我盆栽養的情況，似乎有些按捺不住。

我才不愿承認自己真的又被他耍了，所以我每次都回：不知道，我都沒有給它澆水，懶得理。

回答之后，我總能看到他失望又慶幸的奇怪表情，當下暗忖，哼！我偏偏不著你的道。

還有幾天，就是余杭的生日了，本來該給余杭什么禮物是最讓我頭疼的事，沒想到，余杭在這個節骨眼擺了我一道，我自然得給回他一個“特別”的禮物。

………

臨近月底，我看到自己電話還有兩個小時的免費通話時間，就把電話打給陳紫，順便跟她傾述傾述。

“喂，親愛的晏寧安，這么久才想起給我打電話啊?！?

“是啊，我們未來的律師大人，平時可不敢打擾忙碌的你。”我知道陳紫也如愿考上法學專業，法學專業課多，平時要看的書也很多，所以我也盡量很少打電話給她。

“怎么樣最近，你還有沒有發病??？”陳紫也了解我的睡美人癥，當初她還怕我因為這個病考不上大學呢，所幸我這個病不會對身邊的人造成影響，它不能成為我的門檻。

“唉，有啊，一個月前，本來也不會有人知道的，可是我家舍友藏不住秘密，弄得現在別說班里的人知道，就連不認識我的人都知道某某同學有個奇怪的病。”

“睡美人癥怎么了，又不是什么殺人放火的，不關他們什么事?！?

聽到“殺人放火”四個字，我愣了一下。其實，我的夢到底……

“嗯，我知道……那你呢，陳紫，你最近怎樣啊，身邊有發生什么有趣的事么？”

“有趣的事，哈哈，多著呢。寧安，你還記不記得當初坐我們倆前面那兩個男生，望俊和李阿永？”

我當然記得，他們兩位大門神，當初每次看黑板我都恨不得把他們倆的頭給削掉。這對歡喜冤家，什么事都要爭個輸贏，好勝心很強的兩位。

“哈哈，他們跟我一個學校，你猜他們倆怎么了？”陳紫故作神秘，我實在是想不出他們倆還能怎么了，可從陳紫的語氣里可以猜出那是十分勁爆的消息。

“恭喜二位，牽手成功！”陳紫模仿某相親節目主持人的口吻，向我宣布這個消息。

我怪叫一聲：“什么……真的?。俊?

“哈哈，真的，兩位真有勇氣，不過他們倆也怕我調侃他們，現在他們在學校見到我都繞開走?！?

“絕對真愛，我們就別羨慕了?！甭牭竭@個消息，我不止有些震驚，其實也有些感慨。他們的兩個現在恐怕正在頂著輿論的壓力，經受世人異樣的目光。這得需要多大的勇氣，我突然有些敬佩他們了。

“我才不羨慕他們呢，學校的帥哥可多著呢，我要是羨慕直接找一個就行了。”

我無奈地笑了笑：“哪有這樣容易啊，你也別這么盲目，看準先吧。”

電話里頭驀地靜下來，好半晌，陳紫嬌羞的聲音才緩緩傳過來：“你還別說，我剛看準一個，前幾天的馬術比賽，他在馬背上是多么的英姿颯爽，眼神又特別專注還會放電，薄唇輕抿……

整個人特別意氣風發，太帥了！這幾天我只要想到他，都心動得睡不著覺了?！?

要知道，陳紫享有睡神稱號，自然在睡覺這件事上沒有什么能被其他事能影響到，可陳紫現在卻告訴我，她想一個人都想的睡不著了。

能讓陳紫花癡成這樣，看來這個“馬背上的人”確實特別。

“行了，你也別再犯花癡了，有本事你就去追他，我現在都恨不得來到你的面前幫你抹掉嘴角的口水了。”

陳紫開始變得有些嚴肅：“花癡，就是對性犯罪一般沒有辨認或控制能力，但對其他犯罪具有辨認和控制能力的人。也就是說，如果我把他誘奸了，也不算犯罪。哈哈，寧安感謝你給我提供的點子?！?

我有些無語，看來陳紫已經到喪心病狂的地步了，學法的人果然很可怕，他們總喜歡鉆法律的空子。

“陳紫，咱們開開玩笑得了，你可別亂來，女生還是矜持一點好吧。”

此時陳紫還在因我給她的提供的“絕妙之計”而狂喜，根本聽不進我的話了。

“哈哈，寧安，你也去強奸余杭吧，反正女生強奸男生又不犯法?！?

聽到這樣的話，我嚇得想掐掉電話，當下捂著手機心虛地四處張望，等確認四周確實沒有人，我才松了口氣。

“喂，玩笑還沒完沒了了，你干嘛要讓我……”我頓了一下，壓低著聲音說：“強奸余杭啊?！?

我記得我很少跟陳紫提起余杭，按理說，她應該不知道我對余杭……

“我記得你說過余杭跟你一個學校啊，我還記得他，你們不是認識嗎？我知道你的性子，這么慢熱，估計在學校你只跟他熟一點，找個熟人下手吧。”

原來她是這個意思啊……幸好她沒想多。

我松了一口氣后，頓覺好氣又好笑：“你大爺的，被你嚇死了?！?

“有什么好嚇人的，你可別告訴我，你跟那些小古板一樣，想著為自己未來的丈夫守身什么的?！?

“怎么？什么叫古板，每個人的觀念都不同，我認為情高于欲，不貪圖一時之快?！?

陳紫又嚴肅起來：“寧安，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

我有種不祥的預感：“什么？”

“哈哈，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你以后嫁不出去了呢？”

我：“………”我現在除了保持冷漠臉還能做什么了呢？

………

掛斷電話，正好友誼也回宿舍了，她一回來就跟我吐槽方才聽到的八卦。

“寧安，這世界好可怕，幸好我是單身主義。吶，你的快遞?！闭f完她把快遞遞給我，還心有余悸拍拍胸口。

“謝謝?！边@快遞可是余杭的生日禮物，剛好今天到了，友誼經過樓下取件處順便幫我拿上來了。

我開始拆快遞，有些漫不經心地問她：“怎么了，這世界怎么了？是不是見到什么情侶互撕的場面了？”

“要是能互撕那還好，最怕就是玩失蹤。寧安，我一個玩的很好的同鄉，剛開學就交了男朋友，那時她天天在我們面前炫耀自己男朋友如何如何的?，F在倒好了，她被騙了，剛獻完身，男朋友就失蹤了?！?

“呃……怎么回事？”我有條不紊地剝層層糖紙包裝。

“她那男朋友根本就不是大一的，是大四的，玩完我同鄉拍拍屁股就走了，等我同鄉找到他宿舍的人，才知道他原來是大四的，跟大一新生混住而已，現在我那同鄉再也找不到他了。”

友誼剛說完，我也把實心球大小的東西慢慢捧出來給她看。

她瞄了一眼，愣了幾秒。

“寧安，你要把這個保齡球送給余師兄么？”

我故作神秘，擺擺了手指：“不不，保齡球才沒有小呢。你猜猜這是什么，那是傳說能當傳家寶的東西?！?

友誼圍著我手上那五顏六色的“球”研究了很久，最后得出結論：大理石打磨而成的球，具有很高的觀賞價值。

“好啦，我告訴你吧，這是糖啦，美國的jawbreaker，很硬不能咬著吃，只能舔。聽說吃不完只需靜置十秒，表面就會變的像沒吃過的新糖一樣……是不是很贊！”

我以為友誼一定會夸我的創意，可是我現在卻瞧見她石化的表情。

她嘴唇抿成倒“v”型，看到這樣的禮物，她似乎有些意外和……嫌棄。

“寧安，這難怪能成為傳家寶了，根本吃不完好嗎！這么大的糖，我還是第一次見呢?！?

“所以，這樣才能給余杭一個驚喜??！”我左右端詳這塊顏色如星空般絢麗的糖，甚是滿意。

“寧安，我能求你一件事嗎？”

“啥，你說?！?

“今年我的生日禮物你不用送了?！庇颜x瞪著我手上的糖，還沒緩過勁。

“我禮物有這么嚇人嗎？只不過是特別一點而已。哼，不跟你說了，我這就去送給余杭?！?

………

話說余杭也是夠拼的，生日那天還堅持去家教。其實我在這個點出來，在公交車站也不會等到他。

不過，既然已經出門了，我索性擦了擦站牌旁的凳子就此坐好，靜靜地看著天色漸漸變暗。

晚風吹來，時急時緩，夾在著沙塵的風竄進我的眼睛，鉆進我的鼻子，我只能低下頭，用劉海擋一擋風。

身前的往來的車輛，街邊的商鋪都點亮了各色的燈，我卻漸漸處在一片黑暗中，唯有手機上的屏幕把那片光映照在我的臉上。

“喂，余杭，你在哪？”

“我快到公交車站。”他話音剛落，一輛車停在我的面前，我抬起頭。

驀地，路邊的路燈接連亮起，我的心也一下明朗起來。

車窗慢慢搖下來，余杭透過車窗看了我一眼，然后笑著朝我招手。

我蹭到他車旁邊，看著眼前這輛車，我有些疑惑：“車你哪里來的？”

“雇主家的，他們知道今天是我生日，把車借我一晚，就當著生日禮物啦。”

“怪不得你今天還要去當家教，不過，你雇主對你倒是不錯。”

“那當然，這年頭很難再找到像我這么好的老師了，多虧我，嘉璇才能進步這么快，一下子就拿了全國大獎?！庇嗪加行┑靡?，然后又十分紳士地為我打開副駕駛的車門。

“干嘛？”

“上車啊，帶你去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