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遇襲

黛色山人出來攔住青衣少女，“不必做口舌之爭”。說罷把目光投到星湛身上，那目光深邃又帶著幾分算計。

“敢問這位小哥是……”

星湛指著自己問，“我？”我是誰呢？一個被白栩從路上撿回藏起來的游魂？

要說只是個游魂，那白栩待他可太好了，不止把自己石室讓給他住，還把自己的修為渡給他續命，不管他如何挑釁自己的夫人也不生氣。可要說有什么重用，白栩卻不準他碰闕陰城的事務，也不許他入血池成魔。

想到此星湛不自覺苦笑，正落到那老頭的眼里。

“看小哥的表情，似乎有難言之隱。不如你說出白栩在哪，待本尊滅了這闕陰城，你就是頭等功臣，本尊允你拜入青城山，如何？”

星湛調皮一笑，“是嗎？你們那個青城山好玩嗎？有美女嗎？有酒嗎？”

明焯在一邊已經聽不下去了，“渾小子，你想什么呢？”

星湛扶額，明焯這女人到底什么時候能學聰明些，他開始懷疑白栩整日閉關是不是也有躲著她的意思了。

“看不出來嗎？小爺在找碼頭！”說罷，又繼續轉頭看著老頭，“哎！老頭，你還沒回答我呢？你們那什么山到底有沒有這些呀？”

黛色山人的忍耐力極好，反倒是他身后那個少女擼起袖子站出來，“外公，這臭小子故意耍我們呢！還跟他費什么話，殺了他再找白栩就是。”說完當先拔劍沖了上來，“受死吧！”

怎么又是個急脾氣的，星湛還沒出手，明焯卻迎了上去。

“忘川豈是你們撒野的地方！”明焯的鳳翅鎦金镋飛來卡住了少女的劍，她右手向上一推，鳳翅鎦金镋迅速轉動，將劍繳飛到空中，少女撲上去接劍，被明焯趁空一掌擊落。

黛色山人飛身去迎，將少女抱落到地上，落地后先前臉上的慈悲蕩然無存，目光如炬，轉身一揮手，一道青光直劈明焯面門，星湛立刻執赤鷩揮去及時截住劍氣。

他自己想死是一回事，明焯和白栩死不死是另一回事。星湛看著自己執鞭的手已經開始顫抖，不由抬頭看了眼天空確定今日是中元，他身體虛弱不宜和他們久戰，得想個辦法盡快逼走他們才行。

剛才那女子叫那老頭做外公，想來這女子應當就是他的弱點了。星湛抽出赤鷩一鞭子砸向老頭，逼得他翻身跳到另一座假山上。趁此機會，飛身去抓少女，然而老頭反應太快，星湛剛觸碰到女子的衣衫，一道劍氣便劈了下來，他的手順勢向上一劃，扯了個什么東西下來。

待到彈回原地落穩，攤開掌心，才見著正是那枚黃色的玉石。這玉石觸手生溫，隱隱似有股力量往身體里鉆。

少女后知后覺地摸了摸空洞洞的額頭，臉色霎時慘白，“快把黃玉還我！”星湛見那少女失了黃玉，臉上的血色竟然漸漸沒了，事出異常。

“一塊黃玉而已，就讓你慌成這樣？”

“快還給我！”少女叫得歇斯底里，實在有些反常，老頭趕緊落下來扶住少女，向星湛伸手，“拿來！”

“呵~”星湛一聲冷笑，面上帶著戲謔，“哎哎哎，你們可別嚇我，黃玉可是易碎品，你們這樣嚇唬我，我怕我一用力……”

星湛當著二人面反手握拳，緊緊握住黃玉，嚇得對面兩人大驚失色。

“住手！”

星湛收起輕慢的表情，冷冷看著對面一群人，“帶著你的人立刻離開闕陰城，否則我保證你們不止拿不回此物，還會死無葬身之地！”

老頭看著星湛手里的黃玉，看向星湛的眼神透著股陰狠，僵持之下眉頭忽然一動。好在星湛下手夠快，赤鷩猶如一個彈簧飛出去又迅速彈回來，還卷了對面一個青衣少年回來，赤鷩緊緊勒住少年的脖頸，隱隱有鮮血滲出來。

“不走？我就先殺一個！你們多留一刻，我就多殺一人。你說你的人夠我殺幾刻？”

“好~好~”老頭咬牙切齒點頭，最后一眼掃過星湛隨即變作一團云霧席卷而去，隔空傳音道，“若有一日你落在本尊手上，必將你挫骨揚灰！”

惡戰告捷，明焯冷冷看了眼星湛，丟給他一個小巧的白瓷瓶，“白栩給你的。那個老頭恐怕不會罷休，今日他們已經尋得闕陰城位置，日后必定還會來犯。我回去重新部署，你也好自為之吧~”

“等等……”

明焯停下腳步，沒有轉頭。

“他是在閉關？”

“是。”

“他怎么樣了？”

“你還有臉問？”

星湛握緊手里的瓷瓶，低頭看向地面，眼神里卻空無一物，“我沒讓他救我。”

明焯轉頭盯著星湛，那張少年模樣無辜的臉終是讓她無可奈何，明明想要責怪的話根本無從說起，最后脫口而出的也只是一句：“好好活著吧~”因為無法說服白栩，因為心許了這個人，所以明知結果如何也義無反顧支持。

她怪他偏執，可笑自己又何嘗不是？

星湛看著明焯離開的方向，緩緩嘆了口氣，一只手爬上自己的臉。沒有體溫、沒有心跳、沒有希望，也能算是活著嗎？

只能裝作什么也看不見，什么也不知道，等到有一天白栩的修為被他吸干了，或者他自己僅剩的魂魄再也無法維持憑空消散，卻不能自己了結，還真是無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