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纏綿夜，不眠夜

“萱兒，你自己說，你是該罰還是不該罰？”李白的聲音撞擊著我的后腦，雖然聲音并不大，卻撞得我頭皮發麻。

“啊？”我愣了愣，但還是很快反駁道，“我做錯什么了要受罰？”

“錯在你口不對心，錯在你誹謗李郎。”他仍以手臂禁錮著我，雖然沒至于身體緊緊貼在一起，但仍然離得很近。他的聲音也并不像是在責備，而更接近魅惑。

我實在是不想把李白往邪惡的方向揣測，但是現在這種情況，我想往純潔的方向考慮也考慮不過去啊！

喂，親愛的詩仙大人，你大晚上的把我拉到你房間里來，讓我看你脫衣服也就算了，難不成還要對我做些不可表述的事？！

這進展會不會太快了點……我想按部就班地來啊！

這種時候，掙扎并不是最好的選擇，我一個弱女子，怎么可能從一個大男人的懷中掙脫？還是一個用一只手就能把我整個人薅上馬的男人。

他貌似單薄的身體之內蘊藏著無限的力氣，就像他貌似斯文的外表之內蘊藏著無限的邪惡想法。

男人么，大概總會有那樣的需求。

李白是詩仙，但卻也是個肉體凡胎，即便是忽然來了那陣需求，似乎也沒什么不正常的，再說他離開家中已經有段日子，也許很久未沾葷腥，所以這會兒可能有些想法了，況且他剛剛也的確說出了“侍寢”這個詞。

可是解決需求能不能別找我？！

我可不想成為別人的泄-欲對象！

怎么說我也是個尚未出閣的黃花大閨女，美好的第一次怎么可以交代在這種事上？

不行，絕對不行！就算有一丁點的苗頭我也得給他立即掐滅！

雖然我已經有些理虧，我依然理直氣壯反駁：“那怎么能怪我呢？根本就是你自己沒說清楚，所以我才會誤會。”

“那你也不該如此揣測我，但我并不生氣，見萱兒為我動怒，我倒覺得很開心。”

他聲音變得輕快了一些，可這并不意味著我的處境已經安全，如今之計，還是盡快離開他的房間才對。

我趕緊趁著這個時機商量道：“行了行了，剛剛是我不對，但現在誤會也解開了，你也喝夠了，該讓我回去了吧？”

“萱兒不想多陪李郎片刻？”

我慶幸我背對著他，看不到他的臉，否則，我大概會很容易就會著了他的道——光是他的聲音，已經讓我的心搖曳不止。

“哪有妹妹大晚上的一直逗留在兄長房間的……”

“萱兒，”他的手臂一緊，我與他的距離更近了些，心瞬間加速了好幾倍，他卻不給我一絲空隙，接下來的話，更是讓我混亂了個徹底：“萱兒，我問你一句，你想讓我做你的兄長，還是做你的李郎？”

如果真要我認真回答，那根本不用選，直接就是后者！

但我不能回答是因為這個問題出現的時機，如果我真的將我心中的答案告訴他，他會有什么舉動呢？而他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呢？

究竟是真心待我，還是僅僅覺得新鮮有趣而調戲一番？

甚至……“享用”一番？

李白，即便你是我深愛的那個李白，我也不能如此輕易將自己給了你，無論是我的心還是我的人。

“你喝醉了，今晚還是早些休息吧。”我難以掩飾我聲音之中的慌亂。

沒想到，他竟然真的就那么放開了我。

我立即起身站在地上，愣愣地望著依然端坐在床榻上的他。

然而這會兒我才注意到，其實他貼身的這兩件衣衫，真的很輕薄，也許跟我褻褲的那個料子差不多，褻褲不能示人，我猜多半是因為它根本沒多少遮擋作用，只要稍稍看得仔細些，就會覺得那根本就是欲蓋彌彰。

當我意識到我的目光正停留在我不該看的位置時，我趕緊移開視線。

“那……那個，不……不早了，你趕緊休息吧。”

我卻聽到李白嘆了口氣：“被褥都沒鋪好，怎么休息？萱兒，你這樣是要嫁不出去的。”

被褥似乎要在為他更衣之前就鋪好，以便他可以直接上去睡，可是今天我進來的時候他也沒告訴我該做什么啊……這不是在坑我么？

“今天是我第一次做這些事，難免有疏漏，明天一定不會出差錯的。”我說著，心里只想快點回房。

李白笑笑：“好吧，今日就饒你一次，不，已經是第二次了，明日若再犯，必當重罰。”

我逃離似的跑出了李白的房間，關上房門時，心還是在撲通撲通飛快地跳著。

夜色已經有些深了，冬苑之中一片寧靜，聲聲的蟲鳴應是這冬苑之夜的唯一旋律，可我卻能隱約聽到男男女女的歡笑聲，那些男人的房間里，應該正發生著一些不可描述的事吧，不知道王維是不是也參與其中。

我還是趕緊收起了好奇心，鉆入自己房中，緊緊關好了房門。

躺在床榻上，卻沒有一點睡意，滿腦子都是李白的身影，還有他今天說的那些曖昧不明的話語。

我甚至差點一沖動就問出了那句：你難道想要納妾嗎？

現在還有些后怕，幸好當時沒那么沖動，不然，以后見面真不知道該有多尷尬。可他究竟是怎么想的，他對我又是如何看待的？

他對我好，好到讓我幾乎已經完全失去了方向，讓我覺得我自己簡直像個掌上明珠被他捧在手心，可又擔心著隨時會被摔到地上，碎成撿都撿不起來的渣渣。

在我沒確定他的心思之前，我一定要穩住自己。

冬苑的這個夜晚，別人過得是纏綿一夜，而我則是一夜不眠。

“你想讓我做你的兄長，還是做你的李郎？”

我的腦子根本不收我控制，反復在腦一遍又一遍地播放著他的話。

這個問題根本不用思考，我心中已有答案，只是我不知道該在什么時候傳達給他才合適。

因為太過珍視，才會小心翼翼、患得患失。

那么李白，我也想問你一句：

“你是想讓我做你的妹妹，還是做你的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