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換血

毒仙話音剛落，一股無形的威壓從毒仙身上傳了出來，林凡一聲悶哼頓時感到一股恐怖的力道在擠壓著自己的身體，林凡想動也動不了，就連出聲也是那樣的困難。

在這股恐怖的力道的擠壓下，林凡感覺自己的骨頭都開始碎裂了，劇痛傳遍全身，林凡想暈過去或許能夠好受點，可是他此刻的神智是越發的清晰起來，這一切都還只是一個開始。

毒仙看著林凡滿臉的痛苦之色，手上卻是沒有絲毫的停頓，隨著一道道手印打出，那些力道已經凝聚為實質化的罡氣，林凡的皮膚宛如失水的土地龜裂開來，一道道血柱夾雜著皮肉被生生的撕扯了下來，林凡精神差點崩潰，是生是死在此一搏，自己一定要堅持下去！

這是肉體真正的被撕扯開來，林凡甚至能夠感覺到自己的筋脈在罡氣的涌動中已經變得粉碎，一道道血柱被生生從體內逼出，肌肉也被硬生生的撕扯下來，這種劇痛已經足以使人崩潰，林凡的雙眼變作赤紅，意識也一點一點的渙散了起來。

“不行啊，現在就已經支撐不住了嗎。去除的不徹底的話會嚴重影響血脈的品質啊，小凡，別讓我失望，你可一定要撐住啊！”毒仙感覺到林凡逐漸消散的意識不由得心中一緊，猶豫了再三之后繼續清除著林凡體內的血脈，只是希望林凡能夠撐得久一點，撐得越久，血脈去除的就越干凈，那么便能夠從中得到更多的造化了。

毒仙緩緩地將右手伸出，隨即便是一滴金黃色的血液被毒仙從食指逼了出來，頓時一股恐怖的氣勢從那黃金血液中傳來，毒仙對此毫不在意，將全部的心神都集中到林凡的靈魂上，一旦林凡的意識到了完全消散的邊緣，毒仙就會毫不猶豫的將黃金血液與林凡的靈魂融合，只是不知道林凡到底能夠支撐多久。

要是毒仙還是像當年一般，以他的手段給林凡塑造一副仙體自然是不費吹灰之力，可是如今毒仙卻只是一道神念，也只有用這種最原始的方法來去除林凡的血脈來為他塑造仙體，但對林凡來說也并不是沒有好處，要是這種劇痛他能忍受得了，在今后的修仙路上無論是心魔還是天劫都奈何他不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林凡的肉身逐漸消散，一道灰蒙蒙的氣體被毒仙從肉身中逼了出來，這邊是林凡的靈魂，此刻的林凡神智已經不清，隨時都有滅亡的危險。

“還是再等等吧。”毒仙心里也是一陣緊張，要是這時候林凡堅持不住那么一切就都前功盡棄了！

接下來就是對靈魂的淬煉，如果能夠在淬煉靈魂的時候直接幫林凡淬煉出元神，便可以直接省去他千萬年的苦工，只有凝練出元神，在毒仙的眼里才能算得上是小有成就。

要知道，現如今的修士根本不知道元神為何物，他們所擁有的只是神識，連神念都說不上，元神則更是和他們八輩子也扯不上關系。

毒仙大手一揮，四周立刻涌出了大量的紫金色的火焰，林凡的靈魂在紫金火焰的淬煉下越發的清晰了起來，一道人形的輪廓在火焰中逐漸成形。

“快了，小凡，你再堅持一會啊。”毒仙看著逐漸成型的靈魂虛影不由得心中一緊，成敗在此一舉，但是林凡的意識已經到了完全消散的邊緣，只要意志足夠堅定林凡便可以再撐久一點，不過這似乎已經是他的極限了，毒仙看著手中飄忽不已的金色血液陷入了兩難的境地，林凡現在的靈魂狀態與毒仙所期望的實在是相距甚遠。

林凡的意識逐漸模糊終于再也堅守不住，終于在瞬間崩潰了，一幕幕光景飛速的在眼前閃過。

漆黑的夜幕下，一座破舊的小木屋在空闊的原野中顯得是那樣的孤寂，循著燈光，林凡游魂一般不自主的飄蕩到小屋前，昏黃的油燈吞吐著明暗不定的光芒，透過破舊的窗戶在夜幕下傳出了很遠，似乎要為離家的游子照亮回去的路。

林凡透過木門進入了房間，眼前的景象逐漸勾起了林凡記憶。屋里的炕上正坐著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婦人，那老婦人對著油燈費力的將線穿過一只繡花針隨后緩緩的納著一只手掌大小的鞋底，嘴里含糊不清的“凡兒凡兒”的叫喚著。

林凡看后驀地一陣心痛，記憶潮水一般的涌來，炕上坐著的那個老婦人不是別人，正是林凡的親生母親，只是不知為什么母親已然是這般蒼老！林凡卻是想動也動不了，想說話也張不開口，只能默默地看著這一幕，心如刀絞。

“好了，老婆子，早點睡吧，凡兒明天就回來了。”蒼老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林凡心里猛地一陣顫抖，身體不由自主的轉了過去，淚水已經能夠順著臉頰滑落了下來。

他忘不了那張蒼老的面容，小時候，就是這個男子帶著自己到處玩耍，爬便村前村后大大小小的山峰，嚴厲與慈愛并存。這個人，自己叫他“父親”，只是不知道為什么，父親也已經變得這般蒼老！

“老婆子，早點睡吧，凡兒明天就回來了。”林凡的老父對著神智恍惚的母親說道，隨即又是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我的凡兒啊，早知道你一去不回我就不該讓你和你二叔去啊！你讓我和你娘怎么過啊，我不要你做什么仙人，你就是安心的在家開個私塾給爹娘添個小孫子我的開心啊。”林凡的父親老淚縱橫，猛地將桌上的一小壇老酒抱起喝了幾大口便在桌上沉沉的睡去，濁淚卻沿著蒼老的面頰淌下。

林凡看著這一切心如刀割，他真的很想告訴父母自己就在他們身旁，可是他卻什么也做不了。

據說離家的游子客死他鄉，靈魂總會跨過千山萬水回到家中見自己的父母最后一面，然后才會踏上陰間的奈何橋了結這一世的塵緣。林凡感覺自己的身體正變得輕飄飄的，似乎要脫離這個世界，能夠見自己父母最后一面，或許已經足夠了，他的時間快到了。

“凡兒，凡兒是你嗎，凡兒。”正在這時，林凡那神智模糊地老母親突然變得激動起來，緊緊地盯著林凡所在的地方，渾身經不住的顫抖。

“娘，凡兒回來看你了。”林凡對著母親雙膝跪下，一種來自心底的解脫讓林凡放下了一切，他看到了自己從何處而來，現在，他要回去了。

“娘，您老多保重，孩兒去了。”林凡整個人瞬間變得虛幻起來，一股來自異界的感召逐漸將林凡向屋外拉扯出去，正在這時，一雙溫暖的大手卻是將林凡攔腰抱住，無論那來自異界的感召是如何的強烈，這雙大手都沒有絲毫的松動，林凡也再也沒有被向外面吸出一步。

林凡定睛看去，那是母親的雙手，母親早已老淚縱橫，一把將林凡抱到自己的懷里，母親的懷里還是那么的溫暖，就像自己小時候一樣，在母親的懷里，林凡愿意沉睡到永遠。

“呔！”毒仙一聲暴喝，紫金色的火焰迅速收攏回歸到毒仙的手掌，那滴金色的血液已經快要靠到了那道虛幻身影的眉心。

“怎么回事！”毒仙眼疾手快，原本準備和林凡融合的金色血液瞬間被毒仙收了回來，只見空間里出現大片大片的黑蒙蒙的氣體源源不斷地涌進那道虛幻的身影中，林凡的靈魂虛影飛速的凝實，身體越發的清晰起來，五官出現，四肢出現，就連掌紋和毛發也是清晰了起來，不一會兒，林凡的靈魂徹底凝聚已經變得與真人無異！

“先天靈氣，竟然是先天靈氣！雖然不知道你怎么能夠做到胎息狀態，但這實在是太好了！”毒仙這時候再也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動，一大團金色的血液被生生逼出體外將林凡盡數包裹，林凡的身上頓時涌現出耀眼的金光，毒仙沒有停頓，渾身上下仙氣涌動，一大口本命精血噴射而出澆灌到林凡的身體上。

林凡的身體就像是燒紅的鐵塊碰到了冷水，“哧”的一聲冒出一大片的熱氣，金色血液連同毒仙的本命精血被強行打進林凡的靈魂之體，血液被擠壓進林凡的骨髓中開始了交融，林凡的血脈自此改變！

他再也不是普通的螻蟻一般的修士，而是九天之中擁有至強血脈的真正仙人！那股血脈是自古以來最為高貴最為永恒的存在！

毒仙看著正在飛速凝結仙體的林凡，眼中的光芒閃爍不定，毒仙咬了咬牙，眉心中立刻浮現出四滴紫紅色的血液，神念一動，一滴血液徑直融進了林凡的眉心，林凡的身體頓時一陣轟鳴。

遙遠的九重天之上的一座不知名的古廟中，一座與天齊高的巨大雕像傲然聳立在無邊的祭壇上不知已經度過了多少歲月，雕像的氣勢使這一片星域都不停的顫動。

在這座巨大雕像的向上伸開的掌心中，一個黑袍男子靜坐著一動不動宛如和這個雕像融為了一體。

“卡擦”一聲脆響，雕像的眉心處裂開了一道巨大的裂縫，一滴紅色的血液呼嘯而出瞬間沒了蹤跡。

那黑衣男子猛然驚醒，望著雕像裂開的眉心如在夢中，“終于裂開了么？”

無名空間中，毒仙的臉色變得一片慘白，失去了那么多的本命精血就是他也隱隱有些吃不消，尤其是毒仙連那都送出去了一滴，早已元氣大傷。

“還不錯，血脈更換得很徹底，總算沒有白費我這一番心血，好好的睡一覺吧。”毒仙大手一伸，一道黑色的符印對著林凡的額頭印了下去，符印瞬間便化作一絲絲黑色的游絲沿著林凡的各個筋脈游走，不一會兒林凡的仙人血脈已經被掩蓋的干干凈凈，金光消失，林凡也變的也常人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