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做好事不留名

這次臥底任務完成得異常順利，前后不過兩天，沈城便施施然地恢復了在星峰武館的平常生活。如此短暫的時間，除了季浩之外，武館里幾乎沒有人留意到沈城的消失。

當然，例外總是有的。這個例外就是吳軍。

吳軍確實是真心相信了沈城是華龍軍的特工，尤其是看到了能夠讓館長許無鋒緊張無比的王幼靈親自來找沈城，吳軍更加確定了沈城不尋常的身份。所以，以往吃住都在星峰的沈城突然消失，吳軍馬上就下意識地認為，他是執行任務去了。

于是，當沈城返回星峰后，吳軍還忍不住挑了個沒人的機會，向沈城悄悄問了句：“怎么樣？查出誰是夜火的人了嗎？”

沈城裝作一副無奈的模樣，道：“哪有那么容易？本以為有了線索，結果還是沒查出什么頭緒。吳師兄，你在各個武館的人面廣，如果有什么特殊的消息，記得傳給我啊，華龍軍對任何功績，都不會忽視的。”

“是！是！是！”吳軍不禁眉開眼笑。他也知道自己資質有限，難以成為極武堂真正的弟子。如果因為沈城跟華龍軍搭上線，以后能在華龍軍中謀一條出路，倒也是因禍得福了。

相對于吳軍，季浩的反應就沒這么熱情了。這小子對沈城背著他去冒險行事相當不滿，著實跟沈城擺了幾天的冷臉。直到沈城好話說盡，最后答應把冷鋼匕首借給他耍幾天，季浩這才變了笑臉兒，從沈城手里搶過冷鋼匕首，就跑沒影兒了。

接下來的幾天里，楚秀仍是每天都跑來督促沈城內家養生功的練習。而王幼靈倒也來過兩次，只是第二次來，便已是同沈城道別，說要先回西都去了。

想必是接二連三的襲擊事件終究影響了她的行程安排，再加上王普基本確定了襲擊一事與楊俊雄，甚至是與華龍軍有關，所以必須讓王幼靈返回西都，將這里嚴峻的情況親自向極武總堂進行匯報。

除去這些，幾天里唯一讓人眼前一亮的變化，就是沈城筋骨漸好，竟不知不覺地達到了極武拳生罡層次的要求。

極武拳術的生罡層次，本就是對習武者身體素質的要求，大多正常年輕人在稍加練習后都能達到，所以武館才會有三個月內達到生罡層次的最低要求。沈城之前筋骨受損，連尋常人的體質都還不如。這段日子里，按照楚京天的要求，沈城每天只專注于修煉內家養生功，暫不再練習剛猛的極武拳功夫。結果沈城的筋骨日漸強健，生罡層次這種并不困難的標準，也就水到渠成地實現了。

沈城入館時的體質之差，眾所周知。所以他居然在三個月的期限內提前達到了極武拳術生罡層次的要求，頓時在星峰武館內引起了一陣不小的轟動。甚至于館長許無鋒，都因此特意跑去找了一趟王普。

“你是說，沈城能夠在期限內達到生罡層次，與楚京天的養生內家功有極大關系？”王普問道。

許無鋒很肯定地點了點頭，道：“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的原因。”

王普沉吟半晌，又問：“你跑來跟我說這個，是什么意思？”

顯然，許無鋒在來之前便已下了很大的決心。這時見王普發問，便即說道：“前次楚京天到我星峰的時候，雖沒明說什么事情，但卻有了一些暗示。當時我并沒回應，現在想想，或許值得考慮，所以我才跑來找你商量商量。”

“什么暗示？”

“楚京天似乎是希望……能讓內家養生功在極武堂的武館里進行傳授。”

“啥？！”王普驚得直接蹦了起來，叫道：“這……這怎么可能？！”

許無鋒難得的一臉嚴肅，說道：“倒也沒什么不可能的。其實很多武館早就在暗中將生物藥劑混到學員的餐飲當中，然后將學員們體質的提高宣稱為武館傳授功夫的成績。這種事情，早已成為圈內公開的秘密，總堂分堂卻一直不見有人出言制止。難道說如此行徑，要比傳授學員內家養生功改善體質來得光彩？”

王普老臉微紅。偷用生物藥劑的事情，他身為極武一地分堂的堂主，哪會毫不知情？但是……

“但是這內家養生功，終究算是內家功夫啊。在我們極武堂的武館里開課授業，這個……只怕影響不好吧？總堂那里知道了，也必定要招惹是非出來。”

許無鋒笑道：“誰說要在武館里開設內家養生功的課業了？生物藥劑能夠偷著用，難道這養生功就不能偷著教？”

王普的腦筋又跟不上了，奇道：“偷著教？怎么偷著教？”

“隱瞞內家養生功的名字，只當是我們武館里的一種基礎功課程，讓學員們練習。這樣，誰還能說出什么閑話來不成？”

“這……這種做法，楚京天能同意？”王普以己度人，這種做好事不留名的事情，反正他是不干的。

“楚京天如果不同意，那就算了唄。”許無鋒再次笑得像個老狐貍，“反正這件事也是他提出來的，我們極武堂又沒什么損失。”

王普一愣：對啊！想讓內家養生功進入極武堂的武館授業，這不是楚京天暗示許無鋒的嘛？本是楚京天低姿態來求自己的事情，怎么現在搞得好像自己要求著楚京天一樣？

“你這老狐貍，當真一手好算計！”王普明貶暗褒地笑罵了一句，隨后又道：“這件事情你居然一直沒告訴我，過份了啊。”

許無鋒翻了個白眼，道：“那時你們對楚京天的猜疑可有多重，我還敢跟你說這種事？況且我當初也真沒料到這內家養生功會有這般效果，那沈城入館時的樣子，我幾乎是把他當不存在一樣的，哪知這才練了一個來月的內家養生功，體質竟真有這么大的改善。”

王普也不禁感慨道：“若這真是內家養生功的效果，能夠傳授給廣大學員，倒也是福澤一方的好事。唉，只可惜內家功夫這個實在太過敏感，我們覺得再好，最多也只能是偷著打些擦邊球啦。”

許無鋒同樣深感無奈，搖頭忿然道：“什么好，什么壞，上上下下恐怕大家都清楚得很。只不過是那許多的陳年舊怨壓在上頭，容不得任何人露出半點緩和的態度。如此下去，對極武拳的發揚并無益處，對整個武術界更是有弊無利啊。唉……”

王普拍了拍許無鋒的肩膀，勸慰道：“老許，這種情況還不是你我所能改變的。身為武人，咱們還是做好自己的本份，將一身功夫傳承下去，才是正經。”

二人本來談性甚歡，此時突然相顧無言，愁緒滿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