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還是太年輕

許無鋒似乎并沒有一直坐在主席臺上的打算。抽完了簽，他就慢悠悠地走回了星峰武館所在的位置。

看著武館三十多個學員充滿期許的眼神，許無鋒呵呵一笑，問道：“你們都很想知道，我抽中了哪六個人，是不是？”

“嗯！嗯！嗯！”所有人都不住地點著頭。

誰知許無鋒卻一轉身，在方明旁邊就坐下了，說道：“著什么急，保留點兒懸念不好么？反正一會兒就都知道了。”

后面傳來了一陣失望的哀嚎聲。方明和丁曉卻是相視微笑，他們當然知道，這就是許無鋒做事的風格。表面上算是調動一下大家的氣氛，實則也是借此觀察一下眾學員的反應以及心理素質等等情況。

習武之人都喜歡雷厲風行，各家武館抽簽完畢，馬上就進入了下一環節。

極武燕郡分堂的首席教頭高浪走上臺，在一個簽盒里抽了個紅色小球出來，高高舉過頭頂。

下一秒，體育場內的攝像機已經迅速將高浪手中的小紅球拉近，并在主席臺后面的巨大屏幕上播放了出來。

那小紅球的正中，儼然是一個“三”字。意思就是說，這次聯合實戰的第一輪測試對象，是各武館抽選出來的三年級學員。

直到此時，許無鋒才扭回頭，朝著自家那幾個三年級的學員望了一眼，說道：“小余啊……”

三年生余方亭倏然一驚，還以為自己就要代表星峰去出戰第一場實戰測試了。結果卻聽許無鋒繼續說道：“你讓讓，該小光上場了。”

眾人皆倒。位于過道邊的余方亭尷尬地站起身來，而坐在他身旁的李小光則是哭喪個臉，朝許無鋒抱怨道：“館長，不帶這么玩兒人的呀。”

“去吧，去吧，真是你。”許無鋒揮著手，“不用把勝負顏面看得那么重，輸了以后打掃一個月廁所才是關鍵。”

李小光這回是真的哭了。輸了就要打掃一個月的廁所，館長這是要借機會把半年掃廁所的清潔費給省出來嗎？

體育場內空間很大，工作人員早早便在場地中搭起了九座擂臺，以供十八家武館的學員同時捉對比試。

看臺很高，星峰的人又坐在最遠最偏的位置，只能遠遠望見李小光如豆子般的身影。不過這種辛苦沒用堅持多久，李小光就保持著哭喪臉回來了。

“打得不錯。”許無鋒果然是絲毫沒把勝負顏面放在心上，“可惜對手確實很強，三年居然就已經達到精罡層次了。不過小光你也別灰心，再過半年，你也肯定可以達到精罡的。”

李小光無語，心道：這不廢話嗎？我今年都三年級了，明年再不突破精罡就要被武館開除了好嗎？

灰頭土臉地坐回位置，卻聽許無鋒那邊說道：“但即使是熟罡對上精罡，也不是就完全沒有機會的。拳術層次只是武者對勁力控制的一種區分，絕不是衡量一名武者實力的全部。如果你能將拳勁和拳術配合得當，發揮出的實戰能力就會成倍增長。比如剛才那對方用了一招推門見山，你以鐵鎖橫江封擋，本是沒錯，但你拳勁層次弱過對方，以硬碰硬，便要吃虧。”

李小光突然聽到許無鋒一本正經地為自己分析起了戰斗，立刻抬起頭來，聚精會神地聽著。

許無鋒繼續道：“無法力敵，便要巧取。咱們極武拳術雖是以外家拳為根基，以剛猛為主，但至剛易折，總需剛柔并濟，才能克敵致勝。難道你們以為當年的王無敵，只是靠著一對鐵拳蠻打，便能打得出無敵的名頭嗎？”

許多學員“嘿嘿”發笑。這些拳術上的道理，平日也都有學過，只是非要在這種實戰當中親自體會，才能得到最深刻的感悟。

李小光一輸，場上便沒有了星峰武館的學員，于是許無鋒專心地給眾人講解著對戰時的種種技法、招術，里面還拿著場內擂臺上的某人做例子說上幾句。

沈城也專心地聽著。這一個多月來，他接觸最多的便是極武拳術的各種基本功。至于實戰招術，也是在武大雷達到生罡，開始學習真正的拳術之后，才轉述給了沈城三招兩式的。

今天聽著許無鋒現場分析實戰，雖然有些拳術招式并不了解，但臨敵時的拳意要義，理解起來卻是毫無問題。聽了一會兒，沈城甚至發現極武拳在很多地方與內家拳法竟然異曲同工，只是在如何使用勁、氣二者之間的區別比較明顯。

這一輪三年生的比試足足進行了兩個多小時，經過數番淘汰，最終由勇風武館的學員奪得了優勝。

接下來又是燕郡分堂的教頭公開抽取下一輪的比試年級，這次抽了個“六”。

所有人的目光都立刻集中到了吳軍身上——目前星峰武館仍在冊的六年學員，就只有他一人而已。

許無鋒略有憂慮地看了看吳軍，關切地問：“吳軍啊，聽說你前陣子病了。實在不行，比試認輸也沒關系嘛，我可以做主，等你的病全好了再去打掃廁所。”

吳軍氣勢倒是十足，捶著胸，說道：“館長放心，我就算有病，也絕不給星峰丟臉！”說著，已經大踏步地朝體育場中的擂臺那邊走去。

許無鋒皺著眉，道：“我就怕這樣的學生，心是好的，但腦筋太死。唉……算了，咱們還是到場邊去看吧，萬一這小子倔脾氣上來，別真被人打死在臺上。”

比試一開始，實際上各武館坐著的位置就已經亂了。大家都希望盡可能近地為自己武館的學員加油助威，反正這體育場看臺上的位置也多得是，在沒發生騷亂的情況下，燕郡分堂的人也就睜一眼閉一眼了。

星峰的人一邊向看臺邊沿移動，方明一邊向許無鋒道：“這一開始，就把三年和六年這兩批重要的學員都抽中了。下一輪，不會就抽到各館弟子了吧？”

許無鋒撇著嘴，低聲道：“各館弟子間的比試是重頭戲，怎么可能安排到這么早登場？放心吧，你還有的是時間準備。”

方明喜道：“這么說，是我代表星峰出戰？”

許無鋒道：“廢話，難道讓小歡一個姑娘家上臺去打？”

方明一怔，奇道：“由誰上場難道不是抽簽的嗎？怎么聽著好像有黑幕一樣呢？”

許無鋒腳下頓了頓，看著方明那迷茫的眼神，嘆道：“你呀，還是太年輕啊……”

“不是吧？！”方明好玄沒一口老血噴出來：“真的有黑幕？！原來臺上抽簽只是做做樣子的嗎？”

許無鋒又嘆了口氣，很無辜地說道：“不要把世界想得那么黑暗啊，少年。至少具體實戰對手肯定是隨機抽出來的。”

方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