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鬼老頭的徒弟

學校。

“喲，建強，天揚，看你們這幅鼻青臉腫的樣子，怎么回事啊？被人踢場子了嗎？”

三五成群的公子哥們走成一列，一位人高馬大的白衣男子傲然挺立在眾人之間，看起來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倒真像一個游手好閑的紈绔子弟。但即便以厲天揚的身份，在這個交際圈子內，都不得不隱隱然透出幾分對這位白衣男子的尊重與敬畏，可見其背景深厚、實力不俗。

此人名為余文華，魔都七鬼之末。

“嗨，文華哥，別提了，就是前幾天去KTV陪著天婉、雨嵐過生日的時候，突然闖進來一個鄉巴佬愣頭青。我靠，那可真是虎得很，哥們本來想叫阿彪教訓他一頓，可誰知……

頓了一下后，那許建強也是頗為肉疼地再度回憶道：

“誰知這小子身手不俗，直接一巴掌就是把那阿彪給打了個半身不遂。之后……之后我們本想就此離去，不愿多惹是非，可這小子卻依舊不依不饒地堵在路口，不但把我跟揚哥暴打一頓，還把我的奧迪座駕給砸了個稀爛……唉……這個事……一想起來就TMD感到晦氣！”

憤憤說了一句，那許建強再度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被那狗賊一腳踢傷的胸口，至今她仍是未曾忘記那被唐震魔頭所支配的恐懼。

“嘶——！居然如此囂張……這小子究竟是個什么背景？”

皺了皺眉，那余文華狐疑地一問，畢竟在魔都這一塊地盤上出現這么一號囂張人物，無論怎樣都是值得他有所戒備的。

“調查了一下，此人名叫唐震，自幼父母雙亡，農村戶口，平時基本都在大山里隱居，極少外出，也沒什么值得他人銘記的事例……”

不緊不慢地說了一通，那厲天揚臉上也是逐漸閃爍出一抹既無奈又怨恨的色彩，顯然對那唐震上次對他的凌辱至今仍舊耿耿于懷。

“原來是個隱士高人……既然他敢如此作為，想必背后必有高人倚仗……”

點點頭，那余文華思索片刻后，便是自動腦補出那唐震的隱藏身份、所屬宗派、行為動機、利益目的等等，盡管他猜的都是錯的。

“高人個屁啊！他丫就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傻B，上次放他走了算是他好運，這回我從我爹那里請來了這位姜大師做護衛，定能將那小子打得滿地找牙！”

憤憤地揮了揮手，許建強的臉上盡是惱恨之色。

“這位姜大師，據說是那位開膛手鬼老頭的門外弟子，實力上定然不是那種鄉野村夫所能匹敵的……”

陰險地對著許建強一笑，那厲天揚詭邪的臉上又是劃過一道危險的顏色。

“承蒙大少夸獎……鬼師父大人他的實力神鬼莫測、招法更是變化多端，我雖形影不離的追隨師父數年，學到他老人家的本事也不過十之二三而已……”

頗為自得的一笑，那姜云也是不留痕跡地吹噓了自己師父一番，意圖通過此舉間接性地抬高自己的地位。

“哈哈哈！姜大師莫要謙虛，雖說你師父神功蓋世、名揚天下，但是你作為他的大弟子，也必定是承其衣缽、多有建樹啊！此次請姜大師出山，我們家可是花了不小的代價啊！姜大師這次可一定要幫我報了那唐震的一箭之仇啊！”

“呵呵呵……好說好說，量此插標賣首、土雞瓦犬之鼠輩，我分分鐘干死他數十上百個都是不成任何問題！”

沒皮沒臉地吹噓了一句，但那所謂的姜大師也不過是借機捧高自己，來換取更多的籌碼罷了。

然而，正當姜云沉浸在無盡的幻想與意淫當中時，憑空傳來的一句略帶尖酸的譏諷卻是直把他從九霄云巔踹到了阿鼻地獄。

“喲，這位姜大師，坊間不是傳說，你的鬼老頭師父不是前幾天就被人給干死了嗎？你作為他的徒弟，不趕緊去給你師父收尸，反而跑來這里到處吹牛B作甚？”

眾人尋著這道聲線向前探去，出此言者，不是別人，正是前幾天狂揍許建強、暴虐鬼老頭的魔頭唐震！

“好小子！正要找你呢，你這小王八卻是憑空自己跑上門來，倒是少費老子不少功夫！”

奸笑幾聲后，一臉陰翳地看向那吊兒郎當站在前方的唐震，那許建強當即放了一句狠話，看上去倒像一個收高利貸的大爺似的。

“小子！你休要在這里胡說八道！師傅他老人家的武功神鬼莫測，又怎么在這紅塵世俗之中輕易喪命，我看你嫌自己的皮癢癢了吧！”

狠聲怒罵了唐震一句，那姜云顯然是對唐震對其師傅的不敬之語頗感憤怒。

“嘖嘖嘖……跟你說實話你還不信，前幾天總督署剛剛在城東的游樂場發現了你師父的尸體，哎喲喂……那個慘啊……那個狠哪……全身上下簡直都要人給打成了蜂窩煤啊！”

扭曲著一張小臉做出幾副嘲諷的表情，那唐震賤笑幾聲，更是把對方氣得滿目猩紅、全身顫抖。

“你放屁！我師父可是橫行江湖數十年的豪杰人物！又怎會慘死在游樂場這種懈怠墮落的場所！”

“喲喲喲喲……還生氣了啊！你還真別不信，雖說那具尸體早已被打得面目全非、無法辨認，但總督署可是早已通過DNA檢驗證明了他的身份！對于你師父早已慘死這個事實，兄臺無須有任何懷疑——！”

放浪地狂笑幾聲，那唐震臉上嘲諷之色更甚，簡直要把在場的一眾人等給活活氣死。

“許少！我實在忍不住了！我現在就想要打爆這小子的狗頭！”

被氣得暴跳如雷的姜云當即沉聲怒吼，指著唐震賤兮兮的小臉向那許建強請示道。

“我何嘗又不想痛打這王八崽子一頓呢？不過這里是學校，貿然在此鬧事的話……”

猶豫地說了一句，那許建強的面色之上也是頗感為難。

“出了事我頂著！”

戲謔地看了對峙雙方一眼，在一旁冷眼觀察的余文華突然爽朗一笑，若有深意地插了一句嘴，似是對這即將上演的好戲頗感興趣。

“大少……此話當真！”

興奮地看了姜云一眼，那許建強深知，以這位大少的能量，倒還真能無視學校里的這些個破規矩。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們這場子，我站了！”

豪爽地大笑一句，那余大少倒也算得那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種，對于這等為非作歹之事，當即是使出了十二分的贊成之力。

“魔都七鬼……余文華……”

看向這突然插手的余大少，那唐震也是略微皺眉，畢竟這魔都七鬼的名聲他也算是略有耳聞，如果此人真的暗地里對他耍什么手段，那可真是讓人不得不防啊！

“喲，這位朋友也識得我余某的賤名？”

頗為客氣的拱了拱手，那余大少倒也是誰也不得罪。

“哪能沒聽說過呢？在魔都出了名的七大金融流氓家族，看兄弟這奸猾狡詐的面相，暗箱操作、借機套利的臟事沒少干吧？”

見這余文華一心想挑事，那唐震譏諷起他來倒也不會客氣，短短數語就把那錢場得意、風流倜儻的貴族大少給貶為了一介只知取巧、不知規制的金融小流氓。

“喲，兄弟還會看面相哪！”

聳聳肩，余文華并未在意那唐震對他的些微譏諷，反而用一種好奇的眼神上下打量著唐震的面態，意圖從中探知出些許信息。

畢竟，在他看來，對方說了什么并不重要，而對方究竟有多少實力，這才是他真正需要去關心的核心要素。

“呵呵……觀先生面相，眼凸眉寒、腮尖耳聳，說明你性格貪婪且內里陰狠；鶯歌咀鼻、眼角尖銳，說明你工于心機且奸猾貪心。總的來說，你是一個講究利益至上、厭棄感情用事的理性人，之所以攛掇起這場決斗，怕是你想借機測一測沖突雙方的虛實吧！”

一語道破那余文華心中所想，那唐震的一席話當即便是引起了在場一眾人等狐疑的眼光。

并未在意眾人這略帶敵意的暗示，那余文華對著唐震輕拍數掌，緊接著卻又是不緊不慢地說道：

哈哈哈！“先生妙算！舉世無雙！然而，先生文采雖則驚艷、掌控蠱惑的節奏也令人稱奇，可你其中話里的邏輯……卻是有很大的問題。若是我真想一測諸人虛實，只需無所作為、作壁上觀即可，何必站出來故意挑起事端，惹得一身麻煩的同時，還要挑起眾人之怒呢？”

巧妙而又迅捷地反擊了一句，余大少的這番辯解，倒是讓人挑不出半點破綻。

“大少！我姜云一向都十分敬重您！對于您話中的真實性，我姜云并不會有半分懷疑！還請大少休要跟這種野人多說廢話，且待我將這小子的狗頭扭下來！給大少當夜壺！”

“嘖嘖嘖，小子，你還是太年輕了啊！當心此人嘴上說的親密，最后卻是賣了隊友捅你一刀哪！哈哈哈——！”

“切，小賊，休要挑撥離間！且看我現在就用開膛手鬼師傅的獨門秘籍將你打得親媽也不認、祖宗也不識！”

暴怒地向著唐震的方向轟來，那姜云倒也是一點都沒有手下留情，僅僅是這交手的第一章，那姜云便是使出了十二分的氣力，誓要把那猖狂的唐震給撕成個四分五裂。

而不遠處的唐震看向這虎虎生風而來的姜云，內心倒是沒有絲毫波動，反而嘴角勾勒起一抹駭人恐怖的微笑，在心中暗自嘲諷道：小小王八！實力微弱如夜火螟蟲，尚且不知道低頭做人！當真是可笑！連你一向推崇備至的鬼師傅都是被我打成了一具焦尸，更何況你這個毛都沒長齊的小B崽子！

“嘖嘖嘖，姜大師果然好氣勢！既然你求死之望如此熱切，那我就來看看你這個拾人牙慧的小癟三，到底學了那早已死爛的鬼老頭幾分本事吧！”

離火繚繞，槍械環身，沒有半點廢話和多余的動作，在略微花去一些時間調整方位后，那唐震便是如劍影一般地猛然踏出，便是直朝著那姜云的狗頭所在之處狂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