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秋日私語

最后一個音符尚未落下，熱烈的掌聲就響了起來，小伙伴們毫不吝嗇得贊美著趙心海。

“太棒了，不愧是鋼琴小王子，華夏音樂界的希望！”

“他是天才，鋼琴演奏領域不折不扣的天才，都快趕上丹尼．克萊德曼了。”

……．

趙心海沉醉在眾人的崇拜中，更對自己的發揮非常滿意，他確信剛才的水準是巔峰。

沖著圍觀小伙伴深深鞠躬后，趙心海的目光落在李凡天身上，朗聲道：“該你了。”

李凡天沒有任何反應。

周夢雅還以為他被趙心海精湛的琴技震撼到了，于是撞撞李凡天的肩膀，悄聲道：“實在不行就認輸，比上臺丟人現眼好。”

李凡天這才反應過來，沖周夢雅微微一笑，輕聲道：“我不過是想起了朋友，想起了一些事，相信我，既然決定做擋箭牌就不會穿幫或者讓人失望。”

言畢，李凡天趿拉著人字拖大搖大擺走向鋼琴。

在眾人嘲弄的眼神中，他的背影有些孤寂，卻透著一股平靜，似乎還有對未來的向往。

周夢雅站了起來，對著李凡天漸漸遠去的身影，那一雙秋水明眸帶著些許疑惑，難道這才是真正的他，那個比葛朗臺還愛財幾分的形象不過掩飾自己的面具？

餐廳很是噪雜。

圍觀小伙伴竊竊私語，無不在嘲諷李凡天的不自量力和無知。

趙心海回到位置做好，端著紅酒，瞟了眼周夢雅，不屑的道：“為了演好這場戲他真拼，臉都不要了。”

周夢雅看看眾人的反應，淡淡回道：“你可能真不如他。”

這話就像一盆涼水當頭而下，讓趙心海的心涼了。

在不知道李凡天是否會彈琴的條件下，相信李凡天彈得比他好，這種信任是一把扎進趙心海心中的刀，讓他無比痛楚的同時惱羞成怒。

“你什么都好，就是沒腦子！”趙心海咬著牙，語氣中帶著不甘和憤慨。

周夢雅不想跟趙心海爭論什么，水汪汪的大眼睛靜靜看著李凡天在鋼琴前坐了下來。

沒有開場白，李凡天只是抬頭看向懸掛在頭頂的水晶燈，然后閉上眼睛，就像在那個秋日他和丹尼靜靜坐在楓樹下，他們的笑容融化在血一樣的楓葉中。

第一個音符就在這瞬竄出了鋼琴，而后平緩而流暢的旋律響起，剛才還噪雜不堪的餐廳安靜了下來。

啪嗒！

紅酒杯落在地上，摔得粉碎，趙心海的嘲諷在臉上凝固了。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李凡天的開篇，比他高明了很多。

這不是一首鋼琴曲，而是一陣從未知世界吹來的風，把人帶到某個秋日下午。

此刻陽光明媚，風微微有些涼，落葉從枝干飄落，撫在臉上，溫馨曼妙。

蕭索的秋天帶著幾許暖意，就像那些在困境中一直朝前走的人們，孤寂而傷感，卻相信在不遠的前方，還有希望。

沒人知道李凡天的《秋日私語》是什么時候結束的，更沒響起熱烈的掌聲，只有一張張竭力壓抑內心傷痛卻依然露出笑意的面龐。

趙心海彈的是曲，李凡天彈的是意，誰強誰弱，高下立判。

對音樂一竅不通的周夢雅也沉浸在《秋日私語》帶來的意境中，甚至李凡天到了跟前都沒有察覺。

“走吧。”李凡天拍拍她的香肩，柔聲道。

周夢雅瞟了眼目瞪口呆的趙心海，給李凡天使了個眼色，小聲道：“得打聲招呼吧？”

李凡天搖搖頭，嘴角掛著從未出現過的驕傲，道：“他沒有讓我打招呼的資格！”

這話說的很狂，可趙心海只能沉默，因為在他最強的鋼琴演奏領域，真的看不到李凡天的背影，即便丹尼．克萊德曼，造詣也僅此而已吧？

餐廳中的人們終于反應過來，一個個興奮得滿面通紅。

那個不修邊幅的男人演奏的《秋日私語》神乎其神，他將成為華夏鋼琴演奏領域真正的王者，不，他將取代丹尼．克萊德曼，成為一個傳說。

無比激動的人們想找到李凡天，請他再演奏一曲，卻發現那個男人早就悄然離去，只剩下鋼琴小王子趙心海站在那里，好像被人抽走了魂魄。

從香榭麗舍出去后，李凡天始終不發一言，周夢雅跟在后面，時不時看一眼他的背影。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有故事的男人，會說法語會彈鋼琴醫術超群，他到底經歷了什么？

正當他準備開口問詢，李凡天突然停下腳步，轉頭問周夢雅：“我剛才的表現怎么樣？”

廢話，當然是好極了！周夢雅清咳兩聲，言不由衷的道：“只能說出人意料，勉強及格。”

你妹！就這種表現都只是及格，你讓那些靠彈琴而生的人怎么活？李凡天嘴角一抽，無比嚴肅的道：“說話做事要憑良心，我剛才的表現完全可以碾殺趙心海的非分之想。”

周夢雅俏臉一紅，小聲嘀咕道：“這可不好說，他執著著呢。”

再執著也要有自知之明，特別是那些玩藝術的，骨子里傲著呢，被秒成渣渣怎么可能有臉繼續站在我面前？

李凡天對周夢雅徹底無語，沒好氣的道：“照你的意思，今晚還住我家？”

從目前的態勢看，不住也行……嗯？等等，他什么意思？這是攆我走啊！

周夢雅好像又受到一萬點暴擊，脆弱的自尊支離破碎，她停下腳步，粉拳緊握，斬釘截鐵的道：“我不僅今天要住，以后也住！”

李凡天聳聳肩膀，有氣無力的道：“好吧，不過你不要妄圖引誘我，并且香榭麗舍餐廳我表現突出，得加獎金。”

周夢雅一口老血差點噴出，原本漲紅的小臉已然變得慘白，渾身顫抖的她緊握粉拳，就像暴怒的母老虎，下一瞬就會張開血盆大口撲向獵物。

李凡天著實不明白周夢雅為什么如此表現，哥們可是立了大功的。

“我剛才的話有問題？”李凡天撓撓頭，滿臉的無辜。

回去問問你媽有沒有問題吧？我是國色天香的美女，家境極好的大家閨秀，不怕羊入虎口跟你住一塊兒，還引誘你吃我，邏輯說得通嗎？

周夢雅懶得回答，轉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