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殘花敗柳？

她來的時候就已經聽說了，都是穆清歌這個賤人惹事。

回想母親平日里對穆清歌做的那些事，想來那些丫鬟也不會是因為沖撞了趙王世子被責罰，肯定是這個穆清歌借機挑事，又在趙王世子面前裝可憐博同情，才有了這樣一幕的。

裝可憐？

“哼！”她也會。

“母親———”穆由丹嬌滴滴的叫了聲，聲音如同黃鸝歌唱，十分動聽。

邊叫邊用余光掃了一眼趙王世子，隨后拿出手帕掩住了口鼻，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走向了劉氏，依偎在她的膝下。

這一聲聽的穆青衫心里也軟成了一灘水，看向穆由丹的眼神柔和了許多，穆清歌注意到這一幕，只覺有些嘲諷。

“母親，天色已晚，丹兒本想來給父親母親問安，沒想到卻撞見了這一幕血腥，這讓丹兒夜晚如何入眠......”如此說道，穆由丹又瞥了兩眼那兩個丫鬟，又忙用手帕掩住了視線，一副受到驚嚇的模樣。

“再者，丹兒久仰趙王世子的威名，只是想與世子攀談一二，沒想到卻被這般擾亂......丹兒，丹兒自知位卑人微......”穆由丹繼續說道，聲音里竟是染上了哭腔，眼神還時不時地瞟向了趙王世子。

劉氏知道穆由丹說這話是想讓自己為她做主，可她又何其不慌？

穆清歌本就與二皇子有婚約，這倒不要緊，自己的丹兒如今也坐上了嫡女的位置，這婚約自然就是丹兒的了。

可現在穆清歌這個賤人居然這么好運，竟又攀上了一個趙王世子，如若穆清歌真的得了勢，憑她們之間的恩怨，那不得把她們母女扒掉一層皮？

如此想道，劉氏看向穆清歌的眼神里多了些許堅定和狠辣。

她溫和小聲的在耳邊輕輕訴說，輕聲安撫著穆由丹，隨后看向了不遠處執刑的壯漢，語氣看似淡定，“好了，你們的三十大板應該也打完了吧，立即退下，別讓血沖撞了趙王世子。”

“諾。”不遠處的壯漢得令，立刻連同幾個小廝一起將人抬了出去。

劉氏這一舉動沒有偏袒、知理大度，從容不迫，讓穆青衫的眸子里多了些許贊許。可在穆清歌眼中，卻是極力隱忍和要爆發，隱隱還有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穆清歌勾了勾唇，她等的就是對方的隱忍不住。

她打了對方的兩個丫鬟，當眾駁了劉氏面子，不只是要這么簡單就收場的。

果然，下一秒，劉氏就將矛頭對向了穆清歌，只見她出聲看向穆青衫，溫聲細語，“老爺，這歌兒的衣服被男人撕破了，身子被外人看了去，已經損了閨譽，這若傳到二皇子耳朵里，恐怕......”

劉氏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恐怕這婚事也只能做罷，不如我們為歌兒尋一個更合適的人家......我覺得那顧侯爺就挺合適，位高權重，咱們歌兒嫁過去直接就是侯爺夫人了？”

劉氏這些話，看似是在為穆清歌考慮，實則卻是在向她身上潑臟水。

穆清歌的目光冷了冷，沒有出聲，而是看向穆青衫。

穆青衫也是一怔，緩緩出聲，略有顧慮，“這，這顧候已年逾半百......”

說到這里，穆青衫停了下來，有些許考量。

穆清歌已是殘花敗柳，就算是嫁給顧候做妾，也算是萬幸。最起碼，是嫁給了官家，對他的事業也有幫助。

想到這里，穆青衫抬眸，剛想說些什么，就被穆清歌的出口的話噎了個正著。

“夫人怎么這般確定我的身子被別人看了去，損失了閨譽了呢？”穆清歌音色冷清，幽幽出口，沒再看穆侯爺一眼。

她本來就不對穆青衫抱有太大的希望，方才舉動似乎也是因為心里有股冥冥吸引，或許是前身，她才沒有開口。

可很明顯，這位渣爹是根本沒將她當成女兒，一心只顧她的好‘妹妹’。

那顧侯是什么東西，五十年歲，比穆青衫還要大幾歲，妾室成群，妻子死了三人，兒女成堆。

這哪里是嫁女兒，分明是賣女兒。

那么她以后也不必為了這層身份，對這所謂的渣爹有所保留和拯救。

穆清歌冷冷的看著劉湘，“我的衣服是爛了，那是因為在逃跑的時候被樹枝扯破，根本沒有被那三名歹徒看見，因為他們眼瞎，跑著跑著就被趕到的趙王世子給殺掉了。”

她唇角笑成一片，“要說看見，就只有趙王世子看見了，如果父親想要為我促進這樁婚事，我也是樂意的。”

“怎么可能....”穆由丹驚呼出聲：“你怎么可能嫁給趙王世子，她...”

“丹兒。”劉氏急忙叫住，深怕她說出什么大言的話，看向穆清歌，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

心里有些發堵，是她大意了，那三個東西，多半如這賤人所說遭到了毒手，現在只有趙王世子在，看他專門來一番的意圖，似乎是要為這個賤人做主。

她怎么也不可能讓這賤人有乘風破浪成為人上人的，當年她娘是自己手下敗將，這個賤人也自然是丹兒的手下敗將。

“妹妹這話就此言差矣了，姐姐的身子被世子看見了，自然是要嫁給她的，不然就是和二皇子的婚約。”穆清歌挑了挑眉，挑釁的看了眼穆由丹。

似乎在說第一美人又如何，還不是我的手下敗將。

穆由丹頓時氣紅了眼，一拍桌子：“賤人，憑你這干煸的姿色也敢肖想趙王世子和二皇子，憑你也配。”

“丹兒！住口！”此話一出，穆青衫即刻有些慌神，眼神瞟了眼趙王世子，隨后看向穆清歌穆由丹等人，“天色不早了，都早些入睡才是。”

“世子，天色已晚，還請世子保重身體，早些入眠。”穆青衫面向趙王世子，彎腰作揖，態度十分恭敬，他實在怕丹兒口無遮攔，說出些影響聲譽的話，然后被趙王世子計較。

然而，趙王世子并沒有回應。穆青衫的臉色有些難看，又誠惶誠恐地接連叫了幾聲。

只見趙王世子臉上的竹扇陡然落下，一張瞇著眼睛張著嘴的憨態睡容暴露在人前。

穆青衫立即黑了臉，卻又有些慶幸，幸好趙王世子沒有聽到穆由丹的話，否則穆由丹的美名就要有損了。

都是穆清歌這個不孝女，待會兒再教訓她。

劉氏此刻的心情也是不好。

早知趙王世子睡著了，剛才就，就狠狠地懲戒那個賤人了！

穆清歌卻是微微一笑，只覺這趙王世子著實有趣，不知怎么的，她竟想起了那個溫泉里冷若冰山的男子。

竹扇落地，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趙王世子這才猛然驚醒，把劉氏等人都嚇得微微一怔。

只見趙王世子撿起竹扇看了眼庭外，若有所思，隨后轉身看向眾人，尤其是穆清歌，“天色已經這么晚了啊，本世子就不奉陪了，先行告退。”

語罷，還向穆清歌拋去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和笑容。

捕捉到這一幕的劉氏和穆由丹都緊緊抿住了嘴唇。

趙王世子已經離場，這戲自然是沒了做頭，穆青衫先行離開，隨后是劉氏和穆由丹。

只見劉氏和穆由丹兩人分別不約而一同地剜了她一眼，隨后甩袖憤恨離去。

對于這個結局，穆青衫明顯是在息事寧人，穆清歌倒也不想去計較，穿越過來的第一天，自然要好好睡一覺才是。

此時，穆由丹的貂麗閣院內。

“娘，剛才穆清歌說與二皇子有婚約還勾引趙王世子的時候你為什么沒有反駁？”

穆由丹氣勢洶洶，穆清歌那個賤人，長得這般清湯寡水居然勾引上了天圣朝兩個好男人，可惡，可惡。

劉氏輕輕喝著茶。目光深邃：“穆清歌很僥幸，對付她就要一擊必中，不能給她絲毫反擊的機會，你放心吧，我已經想好了對策，必定讓她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娘，你說的可屬實？”穆由丹眼睛亮了亮。

“當然，娘什么時候騙過丹兒，你好生回去打扮，天圣第一美人兒沒睡足覺有了皺紋，可就不美了。”劉氏哄著穆由丹。

“嗯，我聽娘的話。”穆由丹乖巧的點了點頭，然后行了禮，高興的走了。

劉氏的眼光瞬間沉了下來，招了招手，一名黑衣男子走了進來。

她背對著她，眸色深沉呢喃出聲，語氣陰沉，“既不是，那就讓你變成真正的殘花敗柳，無法再勾引男人。”

話音剛落，一眾小廝抬著一個女子走了進來，而黑衣人瞬即消失在了黑夜里。

劉氏看了眼那具血肉模糊的身體，正是小綠，眸底的惡毒和陰狠愈發濃烈。

“夫人，那連月……”

“扔到亂葬崗，喂狼。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