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惡鬼治病

村正也開口勸說，“喬家的，這事跟你沒有關系。發金是說小玲不孝，才要休了她的。”

楊柳捂著胸口，“那倒是我多心了。發金哥，你跟嫂子畢竟有了兩個孩子，有事可以好好說，沒必要鬧成這樣，還傷了夫妻和氣。”

“瞧瞧這大娥多會說話，說的多有道理。”村正一陣夸獎，“發金，小玲，你們都好好聽著！”

“村正笑話了，我嘴笨也不會說話，就是覺得這兩個人過日子，要互相扶持。”楊柳說了兩句客套官話，退到一邊。

喬海川也過來勸了發金兩句，可惜這次發金是鐵了心了，尤其看到王小玲潑婦樣子，這次他要再心軟以后更過不成日子了。

這時楊柳聽到一聲孩子的哭聲，自從帶了浩宇，她對小孩子的哭聲特別敏感。一聽就知道是從屋里傳出來的，知道是大丫二丫，就丟下一眾人進去。

“哇~哇~”二丫才一歲，還沒斷奶，這會正坐在床上哇哇大哭。

發銀摟著大丫站在一邊發呆，像是嚇傻了一樣。

“你們這是怎么了？”楊柳抱起二丫哄著。她從前是怎么也不會想到，自己竟然能這么熟練的哄孩子。

“嫂子~”發銀喚了一聲嫂子，竟然哭了，瘦的只有巴掌大的臉上掛著淚珠，看著怪可憐的。

楊柳還是第一次來劉家，看一圈才發現屋里還有一張床，跟她家一樣都是用木板支撐的。

床上躺著兩個老人，都在無聲抹著眼淚。

“是叔跟嬸子嗎？”楊柳估摸著該這么稱呼。

“你是···”劉父瞪著干癟渾濁的眼睛，使勁的看。

這也不怪他們不認識楊柳，她沒來過，這兩口子除了下地也沒去過人場。自楊柳嫁過來這一年，基本沒碰過面。

“我是海川家的。”楊柳介紹著自己，也勸說著，“你們別難過，兩口子吵架正常。”

“唉~家門不幸啊！”劉母捶胸頓足，說完劇烈咳嗽起了。

劉父也抹著眼淚，“都怪我們兩個老骨頭，要是死了，也就眼不見心不煩了。見天的這樣吵，讓人看笑話啊···”

一直不說話的發銀忽然出聲，“咱們分家吧！”

“分家？”他現在提出分家，說明他不想讓哥嫂分開。楊柳心下疑惑，“你是擔心你哥跟你嫂子分開，傳出去名聲不好聽？”

發銀搖搖頭，低頭看了看懷中的大丫，“她們兩個還這沒小，沒了爹娘多可憐。”

楊柳心頭一熱，是啊，離婚最大的受害者，從來都是孩子。

一瞬間，她思緒飄到很遠，飄到她小時候。她父母總是無休止的爭吵，不管是清早還是半夜還是正在吃飯。她的童年是在自己房間渡過的，瘦小稚嫩的她一個人縮在床上，聽著外面的爭吵聲，還有家具瓷器碎裂的刺耳聲音。

后來父母終于離婚，她被判給父親，而從那以后就再沒見過她母親。她對母親有種骨子里的戀念，對喬李氏一直容忍，也是想體驗一下有母親在身邊的感覺。

“哇哇~”懷里的小丫嘶啞的哭聲將她喚回現實。

外面再次傳來哄鬧的爭吵聲，屋里這三個小娃娃，讓她好像看到小時候的自己。她有個想法，或許能維持表面的和平，也不錯。

放下小丫，楊柳起身出去，“你們別擔心，會好起來的。”

······

王小玲瘋了！

她聽發金讓她在休書上摁手印，再次發瘋跑出去。被幾個婦人追上硬拉回來，就開始胡言亂語，抓起地上的泥水一通猛甩。

楊柳一看，這會院子里看熱鬧的人都躲到外面去了，每個人或多或少都頂著泥水。

倒是村正還好，仍舊保持體面，“快摁住她，這是瘋了！”

“真瘋還是假瘋啊？”

旁人懷疑再也情理之中，本來話語權在發金這邊。可王小玲一瘋，她娘家人便可說是劉家給逼瘋的，這時候再休妻，就會落人口舌。

發金一下落于下風，也在拿目光探尋那王小玲是不是真瘋。

“趕緊請個大夫給她瞧瞧。”村正發話了。

“這···”發金遲疑，這個時候，吃飯都是問題，哪里還有錢請大夫看病。

這時候王小玲忽然朝楊柳沖了過來，“有鬼啊~打鬼啦~”

就在楊柳以為自己要被撞到的時候，面前忽然出現一道黑影。喬海川擋在她前面，大手一抵將王小玲死死攔住。

“啊~你放開我~我要打鬼~”王小玲被攔住仍舊不死心，一個勁的喊著抓鬼。

楊柳一看心中已經肯定的百分之九十，王小玲是裝的。這也就說明，她害怕被休。

稍一思量，她有了個主意。

“呀，小玲這是瘋了啊！”她故作驚慌，招呼著眾人，“不用請大夫，我有辦法能治這瘋病！”

“你能治？”村正一臉狐疑，蒼老的眼眸晦暗不明。

楊柳一本正經的說道，“以前我做姑娘的時候，村里也有個女人就是這么瘋了。有個老人就從糞缸里舀了一碗大糞，給她灌下去，人當場就好了！”

“灌糞！這這···能行嗎？”發金猶豫不決。

楊柳就看不慣他一個大男人這種猶猶豫豫的樣子，不耐煩的道，“她是你媳婦，治不治隨便你！”

“打死你個惡鬼，你是惡鬼~”那邊王小玲一個勁的朝楊柳撲過去，力道之大連喬海川都有點控制不住。

“發金啊，即便她有錯，也是你媳婦！”村正催促了一句，發金這才拍板，“治！”

于是立即上來兩個力氣大的婦人，將王小玲死死按在地上，發金捏著鼻子舀來一瓢糞水。

“我不~不~”王小玲極力掙扎，奈何被人捏著鼻子，話都說不清楚。“咕~啊~噗~”

一陣不可描述的動靜之后，婦人們松開王小玲去清洗噴在她們身上的糞水。失去控制的王小玲反倒不掙扎了，佝僂著身子一個勁的干嘔。

眾人松了口氣，“好了，這是好了！”

楊柳警覺的站在一旁，就這么容易就治好了，她的決心也不是很大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