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私審發難

羌羽已經餓得發暈，眼前的李太監也變得時而模糊，時而清楚。

“是，大人……”

羌羽已經口齒不清。

不待羌羽說完，“嘩啦”一桶水倒下，就淋了羌羽一頭。

羌羽一個激靈，清醒過來，打了個噴嚏。

“說！”

剛說完，李太監就有一種想要逃出柴房的沖動。榴蓮的氣味對于他來講，是“殺人于無形”。

羌羽將自己權衡后的救命說辭一字一句地吐出來。

“公公說的那日，我被擠到馬車門口，只好伸出鼻子呼吸呼吸新鮮空氣。我想起來，當時，聽到了外面箱子有動靜，我想干脆伸出頭去看看。可是，姑姑管的嚴，不準我們東張西望的，要不然會受責罰的。所以，我真的只是聽見了木箱的聲音，未曾看見什么。”

羌羽剛剛被淋了水，眼睫毛上還有水珠。她整張臉都是認真的，滿臉都在訴說真誠，絲毫看不出在說謊。

其實，羌羽的心都快蹦出來了，只不過剛才那桶水，倒給了她清醒的狀態，說話妥帖又不顯急躁。

李太監可不是什么善主，臉上陰晴不定。

“當我好騙！”

李太監直接抬手給了羌羽一耳光。按照宮廷刑律，懲罰宮女是不能打面部的，李太監此時氣急敗壞，已全然忘記。

李太監身負武功，他這一耳光，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羌羽跌坐一邊，鼻血飛出一道，整個頭都嗡嗡嗡的。

“你做了違反宮規的事，當日夜間，如果不是受罰，你怎么會在入宮頭一天就去倒屎尿！”

李太監心思頗深，想到這剛進宮的小丫頭可能在騙自己，就惱羞成怒。

羌羽知道，是生是死，在此一搏，她忍著疼痛，擦了擦鼻血。

“倒尿壺是我愿意的，因為……”

羌羽頓了頓，難以啟齒地繼續說：“我在宮里沒有靠山，所以，藍芝瑛姐姐的尿壺，我就擔下了。”

“你，你他媽放屁！”

李太監聞著榴蓮“惡臭”，踹了羌羽一腳，心情糟透了。

“你可是倒了全毓華院的屎和尿！”

羌羽被踹了一腳，她似乎聽到自己的肋骨撕裂了，卻比任何時候都腦清目明。羌羽明白一定要拉近跟付姑姑的關系。

“姑姑是在教育我，也是栽培我，兩天前，她還將我的茶藝評為前三呢，其實，我在此之前，連茶壺都沒有碰過的。”

羌羽現在只能盡力把黑的說成白的。

李太監覺得這小丫頭解釋地并不絲絲入扣。可是李太監多疑慣了，他覺得太完美才容易有詐，一想想她的話，也有兩分合理。

此時，有小太監前來，在門外恭恭敬敬地傳話。

“李公公，佟總管問事兒辦好了嗎？”

李太監對羌羽撂下一句：“你給我等著。”

話未說完，他轉身就走，榴蓮的惡臭讓李太監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李太監已經站到佟總管身邊了。

“稟告總管，這死丫頭說不知情。”隨后他一五一十的將問答過程復述了一遍：“依付姑姑的脾氣，如果有問題，早就動手，把她給做了……她十有六七……”李太監邊說邊看了一眼佟總管：“十有八九說的是實話。”

佟總管“嗯”了一聲。

李太監察言觀色，繼續說道：“付姑姑好像蠻在意這個姑娘的，可能真有喜愛之意也說不準。她可是德太妃的親信侍女，現在毓華殿正當紅，也就不好得罪了。”

佟總管又“哼”了一聲：“說事兒的是你，說不是的也是你。本來就是多事之秋，就別我瞎折騰！立刻放人。”

李太監立刻跌跪在地上。

“小的愿意領罰！”

佟總管已經轉身走了，留了句話。

“老規矩。”

李太監明白就是去內務府自領懲戒——笞刑十七下。

李太監心里特別不痛快，就是因為這丫頭片子，連累我如此忠心耿耿，辦事牢靠的人，還要領受責罰。他打定主意，并不急著立刻放人。

“暫且關押在此，等我回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