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堯前前后后被檢查了四五遍,能檢查的項目全都做過了,劉主任確認君堯已經(jīng)恢復了健康,完全達到了可以出院的程度,于是她終于出院了。
“冉小姐回到家還是要注意保養(yǎng),老話說得好,傷筋動骨一百天,最近可千萬不要做什么重活……”劉主任忽然停住了話頭,人家是豪門千金,哪里輪得到她做什么重活?
“我們知道了,謝謝劉主任。”君堯帶著一頂寬邊遮陽草帽,終于有了幾分血色的小臉上綻開燦爛的笑,眼睛彎彎的顯然心情極好。
劉主任點點頭,不再多說什么,他覺得自己可能需要一段時間來消化一下自己這幾天的“神奇”經(jīng)歷,怎么說都太奇怪了,根本毫無科學依據(jù)啊。
保姆早就收拾好了君堯的物品送到車上,她身邊現(xiàn)在只跟著冉悅的助理小王,小王推了推眼鏡,問:“大小姐,我們可以回家了嗎?家里都等著我們呢。”
君堯收起笑意,微微點頭。
車門打開,君堯看見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興奮地望著她,一只手把身旁的座位拍得啪啪響,“姐姐,坐這!”
君堯:……說得我好像還有別的地方可以坐一樣。
“姐姐,你的房間就安排在我隔壁,晚上如果你睡不著,可以過來和我打游戲……”
“姐姐,聽說你的成績還不錯,轉學到明佳學院應該沒有壓力的……”
“姐姐,下個學期我也會升上明佳,到時候我們姐弟倆可以相互照應……”
“姐姐,今晚本來有一個歡迎晚宴的,媽說你身體還沒好就沒辦……”
“姐姐……”
“你可閉嘴吧!話怎么這么多!”
君堯都快要翻白眼了,為什么會派這個小家伙來接她出院回家?家里沒有其他人可以用了嗎!用童工是犯法的啊!
迫于君堯的威脅,車里終于安靜了下來,君堯閉上眼睛,一點一點整理著自己的思緒。
她其實并不是冉君堯,但她是誰……她也不記得了。她“繼承”了冉君堯的記憶,理解她的內(nèi)心,但她和冉君堯還是有一定差別的,不過沒關系,劉主任說過她這次車禍受傷挺重的,如果有什么變化都很正常。
既然她來了,那她就是冉君堯了。
“君靖。”君堯轉頭就看到縮在后座角落里瑟瑟發(fā)抖的冉君靖,她不太明白:“你怎么了?”
“……姐,你剛才好嚇人。”冉君靖咽了咽口水,“身上就好像帶著一股鬼怪般陰冷的氣息一樣,散出來嚇死人了!”
鬼怪般陰冷……
君堯腦海中閃過一絲奇異的感覺,她好像快要抓住什么了,但最后依舊一無所獲。
看著弟弟被嚇得不輕,君堯心中有些愧疚,也不知道自己從前是個什么玩意,到了這里還這么嚇人,莫非是個大魔王?
君堯伸手摸了摸冉君靖的頭發(fā),輕聲安撫:“別怕,姐姐就算是鬼怪,也不會傷害君靖的。”
“嗯!”冉君靖寶貝顯然是個非常好哄的娃,幾乎瞬間就滿血復活,眼睛亮晶晶地問:“姐姐,你剛才要跟我說什么?”
君堯想了想,搖頭:“沒什么,暫時……不重要了。”
兩人相談甚歡地走了一路,車子終于駛入了一片莊園,君堯臉上平靜,心底卻有一個聲音在歡呼,又得償所愿般逐漸偃旗息鼓。
君堯揉了揉心口,啊,她喜歡錢啊……
冉家原本是桐州第一的上流家族,是做飲用水起家的,后來涉足了生態(tài)農(nóng)業(yè)領域逐漸壯大了家底,這才有了搬進帝都的底氣。四十年前冉銘德當家時將冉家搬進了帝都,但在這里冉家無論家族實力、財富值、發(fā)展前景都只能算是一般,但于普通人而言,冉家已經(jīng)是可望而不可及的豪門大戶了。
這座莊園就是當初搬進帝都時冉家的落腳地,后來冉銘德把逐漸周圍的地都買了下來,建起了這座大莊園。
君堯站在大宅前,望著眼前燈火通明的宅子,宅子四周還有不少保安,監(jiān)控攝像頭發(fā)出的紅點也隨處可見,但她就是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
冉君靖見她站在原地不動,擔憂地問:“姐,哪里不舒服嗎?”
君堯四下看了看,實在也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不對的,只好扯出一個笑,糊弄一下冉君靖:“我有點緊張。”
緊張?
回自己家緊張?
冉君靖撇撇嘴,就糊弄小孩子吧,每次來都歡呼雀躍著往里沖的人,怎么可能會緊張呢!
還沒等他繼續(xù)吐槽,就被君堯挽著胳膊往里走,邊走邊問:“今晚住這里?”
“對啊,放假都回大宅住,等快開學了我們再回市里。”冉君靖不是個愛多想的人,轉移話題以后再次興奮起來:“今晚我們開黑!”
“不,我拒絕!”
“別呀,姐帶我上分嘛!”
“不,我需要休息。”
“你忍心看你弟弟淪落青銅嗎?”
“自己菜還能怪誰!”
冉君靖:感覺姐姐不再愛我了。
飯廳里冉銘德和冉悅已經(jīng)坐好聊了一會兒,見姐弟倆“親親熱熱”的走過來,都露出了慈愛欣慰的笑容,這一頓飯吃得有滋有味,在大宅過的第一夜也平靜安寧。
君堯第二天醒過來,望著自己床上粉紅色的帳幔,眨了眨眼睛,忍不住嘆了口氣。
雖說女孩子的房間,粉紅色是正常的,可這也太粉了!
她真的不喜歡粉紅色啊!
她果然是個外來者!
當她拉開衣柜看到里面滿滿當當都是粉紅的長裙短裙,還是各種蓬松的材質(zhì),帶著浮夸的裝飾時,她覺得自己快被粉出心梗了。
就算是皇家,公主也不能只穿一種顏色的衣服吧?
忍無可忍,她要去逛街!
下了樓君堯發(fā)現(xiàn)冉銘德已經(jīng)出去遛狗散步了,冉悅要管理公司早早就出去上班了,冉君靖那個小混蛋昨晚還不知道幾點睡的,日上三竿了還沒出房間,宅子里只剩下她一個人。
感覺有些寂寞呢。
君堯吃著保姆做的早餐,有些遺憾又挺習慣地刷手機,行吧,到了中午把冉君靖抓起來陪她逛街好了。
沒想到早餐還沒吃完,就聽到了冉君靖聒噪的聲音:“姐姐,你居然起得比我早?你居然會吃早餐?你居然……唔!”
君堯把剛剛拿起來的牛角包直接塞進他嘴里,“吃飯不要說話,影響消化!”
“嗯嗯,味道真好。”冉君靖朝廚房喊了一聲:“張嬸,我要吃米線和生煎包。”
張嬸對小少爺?shù)南埠梅浅A私猓瑥N房早有準備,迅速做好端上桌。
君堯喝完豆?jié){,摸著肚子丟下一句:“我去外面消消食,你吃完飯陪我去逛街。”
“又逛街啊,”冉君靖哭著臉,俏臉幾乎耷拉成一個苦瓜,“買什么?”
“衣服啊。”君堯理直氣壯,“女孩子逛街不是吃就是喝嘍,不然就去看帥哥。”
說著話,君堯已經(jīng)走出了大宅,沿著窗外的草地慢悠悠的走起來,沒聽到君靖后面那句“還能有誰比大哥帥?”
冉君靖吃完早餐,擦著嘴找到了站在院子里的君堯,她的眉頭皺得很緊,眼睛一眨不眨得盯著大宅看。
大宅的建筑風格偏歐式,一樓的大門上有一個小小的陽臺伸出來,形成了一個遮擋的屋檐,偏偏陽臺外面掛著一個形態(tài)有些奇怪的雕塑,讓人看著就覺得有些違和。
“姐姐,你看什么呢?”
君堯指著雕塑問:“那里有什么?”
冉君靖眨眨眼順著她的手指望過去,“就是一個雕塑啊。”
“什么顏色的?”
“白色啊。”
態(tài)度理所應當,且沒有任何猶豫。
君堯盯著那被一團黑氣糾纏著幾乎快要看不清的雕塑,瞇了瞇眼睛。
所以,她的眼睛……
是開天眼了啊!
呵!